第七十五章 李謹之謀

第七十五章 李謹之謀

到了深夜,靖王世子府邸仍舊有一間房間亮著燈火,世子李謹來回在房間里踱步,忽然門被推開,孟清歡從門外走了進來,李謹聽見孟清歡的聲音,便一個箭步迎了上去,一把握住孟清歡的雙手,順勢便將孟清歡摟在懷裡。

此時的孟清歡倒是沒了在瀟湘閣時的那種嫵媚,卻是一種讓人看了很舒服的感覺,她扶著李謹走回床榻緩緩坐下「不是跟殿下說過了嗎?晚上要早點睡不用等我」。

「話是這樣說不錯,可哪一次你出去我能安心睡下的?」李謹佯裝生氣地瞪了孟清歡一眼,接著嘴角微微上揚,有些心疼的望著孟清歡「這些年多虧了你在身邊,是我欠你的,才害的你去學這毒功,這本是男人的事,最後卻都要壓在你一個女子身上」,

「殿下說的這些就見外了,除非殿下的心裡沒有我才會說這麼生分的話!」孟清歡靠在李謹的肩上,有些疲倦地說道「王家的人馬已經盡數歸了殿下,殿下日後成事便又多了一分把握,清歡做這些都是值得的,只要殿下莫要日後相忘才好」。

王家的眾人中了孟清歡的毒,自然得乖乖聽命,為了顧全他們的這條小命,自然也不會去跟王重山去說,王楚歌也不例外,對於今夜的事情三緘其口,與其餘諸位統領彼此是心照不宣。只是出了這檔子事情之後,眾人便也無心玩樂,紛紛離開了瀟湘閣。

事實上李謹早已在這次大棋局的對弈中,埋下了暗子,雖說手段不甚光明磊落,可卻十分的好用,孟清歡的毒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玄機子能解,可偏偏玄機子又常年不見蹤跡,只是待在丹房裡,就算是有人有心朝著玄機子求葯,怕是最後往往是連玄機子的面也見不上。

在藩地時,孟清歡便已經將靖王營帳下的軍卒盡數收入了李謹的囊中,這些只不過是靖王還不知道罷了,此番收服王家私軍之後,孟清歡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天子近衛,和雍州、翼州兩側太后的人馬,圖謀不可謂不大。

「殿下怎麼還不睡?」孟清歡望著一旁的李謹睜得大大的眼睛。

「我……等你等得有些餓了」李謹摸了摸已經有些咕咕叫的肚子,望著躺在身側的孟清歡。

「我去給殿下弄些吃的」說著話孟清歡便從床上爬了起來,又將衣服穿好「殿下怎麼還跟小孩子似地,餓了也不知道跟下人們說,就知道硬撐著」。

「他們弄得我都吃不慣,還是你的手藝好,有阿娘的味道!」李謹側過身子望著孟清歡,眼神里有些失落。

孟清歡原先是李謹生母的婢女,李謹的生母張氏只是靖王的一名妾侍,後來張氏突然亡故,年幼的李謹只得跟孟清歡相依為命,在這碩大的靖王府中,小心翼翼地生活在李茂母子二人的眼下,若非孟清歡的看顧,怕是李謹也像他的生母那樣,不明不白的早已暴斃。

約莫是過了小半個時辰,孟清歡提著食盒走了進來,李謹見狀便趕忙從床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出手便朝著食盒抓去,孟清歡怕李謹噎著,趕忙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旁邊,笑著用帕子擦去李謹嘴角的渣滓。

「對了,今日我上街給你買了一件東西,我拿給你看看」李謹手裡拿著點心,飛速朝著柜子旁走了過去,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錦盒,李謹小心翼翼地端著錦盒朝著孟清歡走了過來。

「什麼東西,殿下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孟清歡朝著李謹望去。

錦盒被打開,裡面是一對金手鐲,做工很精細,上面嵌著各式各樣的寶石。李謹握著孟清歡的手臂,親自將那一對手鐲為孟清歡帶上,嘴裡含著點心朝著孟清歡傻笑。孟清歡望了望手上的那對鐲子,上面刻著鸞鳥的花紋,看起來很別緻。

「殿下怎麼想起來給我賣這個?」孟清歡抬起頭朝著李謹望去,嘴角微微上揚輕笑。

「就是看著好看,所以想買下來送給你,你平常自己又不愛買首飾,我總該為你多想著些!」李謹吃完一塊點心,便再次將手伸進食盒,一次便拿出了兩塊,一塊攥在手中,另一塊遞到孟清歡的嘴邊「你也吃一塊兒吧,讓我一個人都吃了你便該說我吃獨食了」。

孟清歡看著李謹一副沒個正形的樣子,活生生被氣得笑到肚子疼,便接過點心咬了一口,李謹見狀,便將剛才那杯熱水也遞給了孟清歡,還俯下身子吹了吹,生怕孟清歡被燙著。雖說李謹並非有經世之才,可是在孟清歡的眼睛里,卻是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或是因為生母早亡的緣故,又或是孟清歡是張氏留給李謹的唯一念想,故此李謹便格外珍惜。

「好了殿下,吃的也差不多了,晚上不宜吃的太飽」孟清歡一把攥住李謹伸向食盒的手腕,接著便將食盒蓋上挪到一旁「這下可以聽話去睡了吧?」。

「好好好,本世子聽話」李謹站起身子便朝著床頭走,卻被孟清歡一把攥住胳膊,李謹轉過身望著孟清歡,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殿下的手油膩膩的,不擦一擦便往床上去,是想我明日多洗一床被子不是?」孟清歡走到一旁的架子上,那裡有一盆備好的水,孟秦歡將李謹的雙手按在盆里洗了洗,接著用帕子擦擦乾「去吧!」。

這一夜王楚歌是睡不好的,先是被孟清歡撩的一肚子邪火,后是被嚇得一身冷汗,那裡還能安睡?只能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的房梁發獃,記憶彷彿是回到了宴會開頭的那一幕,孟清歡走進來時的樣子在王楚歌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是王家的嫡次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卻偏偏遇上了這個孟清歡。

王楚歌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有些迷離,他迷戀靠在孟清歡靠在香肩的那一刻,還有為自己寬衣時的那副楚楚可人的樣子,可以說是個男子便會甘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王楚歌此時已經不是營帳里的那個鐵血將軍,而是一個萌生了情愫的少年郎,只恨愛而不可得,只能遠遠觀望。

「總有一日,我要你奉我為主!」王楚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接著朝著門外走去。

房間門隨著「吱」的一聲被打開,站在門外守夜時偷睡的婢女被一下子驚醒,望著站在面前的王楚歌,便害怕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王楚歌微微彎下身子,一隻手攥住那名婢女的下巴,並將她的頭緩緩抬起。

「公……公子,奴婢再也不敢偷睡了」那名婢女顫顫巍巍地望著王楚歌,接著便趕忙不停地磕頭「還請公子寬恕,還請公子寬恕!」。

王楚歌沒有說話,只是一隻手握住那名婢女的胳膊,捏得那名婢女直咬牙,卻不敢叫出來,眼淚順著眼眶順勢而下。王楚歌一用力,那名婢女便被順勢從地上拖了起來,王楚歌一把便將那名婢女紛紛抱住,接著轉身朝著房間走去,房門應聲關上。

世間的女子有兩種疼愛的方式,一種是愛惜她,一種是摧殘她,而王楚歌選擇了後者,次日一早一具屍體被草席子裹著,從角門被人抬了出去,那便是昨夜被王楚歌盯上的那名婢女,此刻已經沒了呼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倒死時眼睛還睜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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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烽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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