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三司會審

第三十四章 三司會審

今日要升堂審理廣陵王世子殺害王家公子王鄂一案,刑部、大理寺、督察院罕見地聚在了一起,由於案情牽扯重大,所以皇帝命三司一同審理,又派了儲君李崇文陪審,允許王、謝、秦三家從旁聽審。

大牢里李鳳歌望著手中的劍譜正陷入了一種沉迷的境界,彷彿今日的審訊與李鳳歌無關一般,劍指在半空中劃過,竟隱隱有一絲絲的劍氣溢出,李鳳歌霎時間物我兩忘,腦海中只有一位拿著劍不斷揮動的人影,每一劍都抱著必殺的劍意。

「鳳歌,鳳歌!」李辭扒在牢房門口,望著李鳳歌喊道。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李鳳歌放下手中的劍譜,從床上翻身下來,接著走到牢房門口「今日的會審開始了嗎?」。

「已經開始了,這時候想必韓安在那個小人和秦鶯鶯正在大堂控訴你呢」李辭說著話便從袖口掏出一封信悄悄遞給了李鳳歌「是雲娘讓我給你的,讓你在上堂之前看完」。

李鳳歌笑著從李辭手中接過那封信,看來雲娘果然沒有讓李鳳歌失望,已經在這不利的局面中,找到了脫罪之法。李辭將信交給了李鳳歌之後,便趕忙離開,畢竟很可能下一秒便有前來傳喚李鳳歌的衙役。

信封被李鳳歌拆開,裡面的信紙被抽了出來,李鳳歌盯著上面雲娘親筆寫的一字一句,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接著李鳳歌便從旁拿了一個火摺子,將這張信紙燒成了灰燼,然後拍了拍手,等一旁的小旗官的傳喚。

「世子殿下!」南都撫衙門的小旗官說著話便將牢門打開,手上還拿著鐐銬「世子對不住,小人也是要按規矩辦,如今三司老爺都坐在堂上,還有太子殿下也在,這鐐銬您看……」。

「無妨!」李鳳歌朝著那名小旗官走了過去,接著將手伸進鐐銬里,然後笑著對那名旗官說「你們辦事的也不容易,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謝世子殿下,謝世子殿下」那名小旗官連聲道謝,接著便領著李鳳歌朝著大堂走。

一出南都撫衙門的大牢,李鳳歌便將眼睛閉了好久才睜開,一片枯黃的葉子掉落在李鳳歌的腳下,空氣顯得有些寒冷,儘管雲娘已經讓人送了衣服進來,可是李鳳歌依舊能感到一股蕭瑟的寒風迎面撲了過來。

大堂上的氣氛不比這鬼天氣好上多少,秦鶯鶯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朝著太子李崇文哭訴著,秦侍郎的額頭上已經浮起了青筋,嘴裡忍不住地罵道孽種,只是礙於王家人也在場,所以不好發作,否則這一次秦侍郎恐怕就不是將他關在柴房裡那麼簡單了。

「堂下案犯為何不跪?」大理寺卿瞥了一眼走進來的李鳳歌。

「這案子還沒審,本世子也沒有簽字畫押,不知道何罪之有?」李鳳歌瞪了一眼一旁的大理寺卿「廣陵王世子的一跪,你這麼個官兒受的起嗎?」。

「臣廣陵王世子李鳳歌,拜見太子殿下!」說著李鳳歌便朝著太子李崇文躬身行禮。

「世子不必多禮!」李崇文開口說道。

錦城伯世子和靖王世子也在堂上,他們坐在王家人身旁,此刻正盯著李鳳歌。李鳳歌其實也沒想明白自己是怎麼得罪的靖王世子,隱約只覺得這恐怕是和王家有關,而自己不過是成了靖王世子結盟王家的投名狀。

「廣陵王世子,本官問你,這王鄂公子之死是否是你所為?如今韓世子與秦鶯鶯已經據實控訴,當晚你離開酒席,出了秦府前去追趕王鄂王公子,你還有什麼想抵賴的嗎?」大理寺卿一拍驚堂木,兩個眼睛瞪著望向李鳳歌,一旁的刑部侍郎和督察院左都巡檢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紛紛抱著雙臂靠在椅子上,望著一旁風頭盡出的大理寺卿。

「王鄂?」李鳳歌裝作一副回憶的姿態,許久才緩緩說道「確實是不認識!」。

「不認識?簡直是一派胡言,秦鶯鶯當晚被關在雜物房內,分明聽見你讓秦侍郎回席,然後自己去追王鄂王公子」大理寺卿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滿臉通紅地朝著左右說道「來人,先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看你招是不招!」。

「現在就動刑,怕是有些早了吧!」李鳳歌笑著望向顯得怒意正盛的大理寺卿,又斜著眼睛望了一眼王重山「好歹我也是廣陵王世子,你是不是也有些太著急了?」。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官只認大胤的律例,不認什麼藩王世子,如今你既殺了人,就該償命!」大理寺卿怒不可遏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李鳳歌說道。

王重山眯著眼睛望著坐在對面的眾人,臉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此案如今證據確鑿,可是謝安城居然如泰山一般穩坐,就連一向以謝家為主心骨的刑部侍郎,此刻也是一副看熱鬧的姿態,絲毫沒有打斷大理寺卿審問的態勢。

秦侍郎倒是急的快要跳了起來,可是看著一旁的老首輔淡定自若,便也只得坐在一旁干著急。太子李崇文倒是端著茶盞在一旁品茗,此番皇帝派儲君聽審,其實無非是讓太子來做個見證,一次王家人和大理寺賴都賴不掉的見證。

「大人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大人真是百姓心目中的青天,陛下身旁的肱股」李鳳歌忽然間拍了拍手掌,一臉笑意地望著大理寺卿,倒是讓剛才還怒氣正盛的大理寺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發作,只得望向一旁更加疑惑的王重山。

「少來吹捧本官,等你上了斷頭台的時候,希望你還能這麼能說會道!」很快大理寺卿便回過神來,繼續擺出一副刁難的樣子。

「大人,我確實不認識王鄂公子,這一點南都撫衙門的人應該很清楚,自從鳳歌進入皇城,南都撫衙門的人時常跟在身後,所以可以作證鳳歌與王公子並無恩怨」李鳳歌淡定地說著,接著眾人便都將目光投向了李鳳歌、

「那晚我受秦府之邀,參加秦侍郎舉辦的詩會,席見去廁所小解,發現有一男子正鬼鬼祟祟地在雜物間里輕薄秦侍郎家的二女兒秦鶯鶯,如此有傷風化之事,鳳歌也確實私下告訴了秦侍郎,秦侍郎聽后大怒,便與鳳歌還有秦府的嫡小姐秦月娥一同來到了那間雜物間,只是那名男子當時已經離開了秦府」李鳳歌說道這裡,大理寺卿與王重山仍舊沒有明白李鳳歌到底要幹什麼,於是只得繼續聽下去。

「秦侍郎也是朝廷命官,碰見這樣的事情自然也不能鬧得人盡皆知,所以對於採花賊偷偷潛入秦府輕薄秦鶯鶯姑娘一事,秦侍郎並沒有選擇報官,畢竟事關秦姑娘的名節,而是只能選擇按照大胤律例,未經主家允許,私自潛入宅邸,逼良為娼,打殺均由得主家,並將此事交託給了鳳歌處置」李鳳歌話音剛落,秦鶯鶯便噌地站了一起,抓住李鳳歌的衣服便撕打起來。

「你胡說,王公子明明是收了我的請柬,哪來的未經主家允許?我與王公子兩情相悅,哪來的逼良為娼?」秦鶯鶯穿麻戴孝地哭鬧著,很快便被一旁的衙役押在一旁。

「若是得了主家相邀,或有請帖為證,或有當日赴會之人為證,或有賓客名單為證,不知道你這個王鄂公子的遺孀,有何為憑?」李鳳歌用手摸了摸脖子上被秦鶯鶯指甲劃出的一道傷痕,然後笑著說「婚嫁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道秦侍郎可同意過令愛與王鄂公子的婚事?」。

「未曾」秦侍郎望著一旁讓他丟進了臉面的女兒,惡狠狠地說道「分明是受人蠱惑,做了不要臉的事情,說什麼兩情相悅,真是有辱家門!」。

李鳳歌回過神望向發愣的大理寺卿,或許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李鳳歌殺害王鄂的這件事情上,居然在大胤的律法上能找到合理性,謝安城仍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而王重山的眼睛里似乎是要冒出了血絲,像是要殺人一般。

「諸位大人,不知道鳳歌可有罪責?」李鳳歌笑著盯著呆坐在椅子上的大理寺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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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烽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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