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鳳慈宮

第二十一章 鳳慈宮

今朝社稷多磨難,有人歡喜有人憂。鳳慈宮內,庄太后高坐中央,兩旁分別是靖王世子和譽王世子,一旁伺候的老太監是太后的心腹,從太后剛進宮的時候便一直跟在身邊,他叫葉知命,又有個外號叫鸞台閣將軍,五年前便已經是十層樓的高手,如今當世排名第九,內勁陰柔詭譎,功力更是深不可測,隱隱間似乎更上了一層樓。

「皇祖母,如今這宮外已經亂套了」靖王世子手裡正剝著橘子「陛下和魏忠也都深陷在泥潭裡,皇祖母果真是算無遺策」說著靖王世子李茂便跪在地上,雙手捧著橘子敬獻給庄太后。

「快起來,快起來」庄太后一手拿著橘子,一手將李茂扶了起來「到底是親的,知道心疼皇祖母」。

「皇祖母,咱們接下來當如何?」譽王世子李緣也走到庄太後身邊,然後跪坐在一旁為庄太后斟酒。

「別心急,這才哪到哪兒呢?」說著庄太后便一把摟住李茂、李緣兩個親孫子。

要說庄太后怕也是史冊上少見的,足以令皇帝不敢加封生母的太后,雖說庄太后多年不問政事,可卻沒有人敢拿庄太后當作是空架子,畢竟庄氏的外戚把持著雍州和翼州兩地的軍政要務,單憑這一點,皇帝便需要對庄太后再三慎重,更別提還生了靖王和譽王這兩個兒子,如今更是割據一方兵強馬壯。

從雍州滅門案開始,便是庄太后在棋盤上落下的子,葉知命早就跟黑雲鐵騎的少將軍搭上了線,並承諾會以皇帝李淳的頭顱作為報酬,而前提是他能夠聽命於太后,而之所以要殺掉杜獻臨,是因為杜獻臨的府庫內有一批剛剛造好的甲胄,那本是他為了給自己的親衛軍更換陳舊的甲胄所準備的。

再到後面運送這批甲胄進京,被查抄后在難民窟散布疫病,目的就是讓皇城亂起來,讓世人覺得皇帝的無能,只有這樣庄太后才能繼續垂簾聽政,亦或是直接廢立皇帝,畢竟該繼承帝位的,應該是庄太后的親兒子,而不是那個卑賤宮女所生的賤種。

一名小黃門此時走了進來,接著便在葉知命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這位鸞台閣將軍霎時間喜上眉梢,轉過頭望著正在含飴弄孫的庄太后說道「太后,事情都準備妥了!」。

「你啊,辦事還是跟從前一樣利索」庄太後端起一杯酒遞給葉知命「這是譽王送來的,快嘗嘗」。

葉知命接過酒杯然後一飲而盡,接著便朝太后說道「這酒真不錯,太后不如再賞幾壇?」。

「想的美!總共只有三罈子酒,你又不是不知道」庄太后此刻倒像是一個頑童,一邊摸著兩個王世子的頭,一邊朝葉知命打趣「你要是喜歡喝,准你拿壺打個三兩,不許再多了,我可是都有數目的」。

「謝太后恩賞!」葉知命趕緊朝著太后跪拜行禮「大胤萬年,太后萬年!」。

……

李鳳歌坐在涼亭的葡萄藤下納涼,雲娘和林廂便陪在左右,石桌案上是從西市買來的烤豬肉,儘管那家還沒開門,但是南都撫衙門的小旗官,到哪裡都有三分薄面,又有世子府足額的賞銀,那家西市做烤豬的愣是專門為李鳳歌殺了一頭。

趙軻在一旁盯著陸無病蹲馬步,烈陽下已經是大汗淋漓,陸無病不時地將目光朝著李鳳年和林廂投了過來,只是被趙軻瞪了一眼后,便趕緊收回目光,繼續專心致志地夏練三伏,這老話說的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若不是陸無病有在難民窟生活的經歷,這麼大的太陽底下,便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也受不住這麼暴晒。

「趙軻!今天就讓無病練到這兒吧」李鳳歌話音剛落,陸無病便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是殿下!」趙軻朝著李鳳歌躬身行禮「那卑職先去忙了」。

「去吧!」李鳳歌一揮袖子示意趙軻可以離開,接著便拿著一壺冰茶朝著陸無病走了過來「快喝口冰茶,祛祛暑氣」。

話音剛落,陸無病便捧著茶壺狂飲,不一會兒茶壺裡的冰茶便被喝的乾乾淨淨,陸無病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快步跑到涼亭,用石案桌上的竹籤子,挑了一大塊肉放在嘴裡,不一會兒這最後一份烤豬肉便被陸無病吃的乾乾淨淨的。

「好了,東西也吃了自己找個地方玩兒去吧!」李鳳歌一拍陸無病的腦袋。

陸無病打了兩個飽嗝,接著便拍拍肚子離開,在府中與眾人廝混了兩三日,倒是不像之前那樣怕生,世子府的宮娥、內侍、還有從廣陵帶來的婢女,沒事便會逗逗他玩兒,也只有陸無病的師傅趙軻,整日里只知道板著一副臉,讓陸無病見了就怕。

「雲娘,上次我提到的那個上官錦有下落了嗎?」李鳳歌轉過身望著正在做刺繡的雲娘,一旁的林廂也拿了一塊帕子和針線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畢竟雲娘用的是正宗江南綉娘的技法,和北方多有不同。

「消息已經送出去了,只是還沒人來回」雲娘低著頭認真地盯著綉品,不時還指點林廂該如何用針「就算有消息,估計也要等些時日,如今皇城四門查的緊,進出都很麻煩」。

「北寧坊的情況怎麼樣了?」李鳳歌從藤蔓上摘了一顆葡萄直接塞進嘴裡「魏忠還在哪兒守著嗎?」。

「情況倒是已經穩定了,但藥材仍舊緊張」雲娘將綉好的樣品翻轉過來朝著李鳳歌「世子覺得這個紋樣怎麼樣,好看嗎?」。

「一對鴛鴦雙戲水,這是準備拿來做什麼?」李鳳歌將樣品拿在手中欣賞「看大小也只能做一塊肚兜,只是雲娘穿這個似乎不合身,是不是太小了」。

話音剛落,林廂和雲娘兩個人的面頰霎時間通紅,哪有大白天說這些事情的,好在雲娘這些年伺候李鳳歌習慣了,倒是林廂,羞怯的低著頭,不僅是因為李鳳歌方才的放浪之語,更因為這是雲娘為自己繡的。

「世子!胡說什麼呢」雲娘裝作一副嗔怒的樣子,一隻手插著腰,一隻手拿著團扇斜靠著欄杆「這是給林廂的」。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呢」李鳳歌將樣品拿在手裡反覆把玩「這綉樣不錯,只是缺了幾片荷葉交映!」。

「世子!」林廂在一旁紅著臉喊道「大白天的這是說什麼呢?」。

雲娘聽不懂李鳳歌跟林廂之間打的啞謎,只是李鳳歌的話音剛落,林廂便能想起那日在山林的小河裡,自己與李鳳歌纏綿的樣子,那時兩個人正是躲在荷葉下,如今李鳳歌突然提起荷葉,林廂怎麼可能不害臊。

「好好好!大白天的不說這個」李鳳歌一把將林廂摟在懷裡,並在她的耳側小聲說道「等到了晚上咱們倆再細細地聊」。

「廂妹妹來的正好」雲娘用團扇一指李鳳歌「世子到了晚上凈會欺負人,如今你來了,我也能得空歇一歇」。

林廂羞怯的望著李鳳歌,一時間竟然不敢說話,到底是剛成為李鳳歌的女人,還未能完全適應這個角色,於是便索性低下頭,一腦袋扎進李鳳歌的懷裡,外面的陽光很是熾熱,可林廂的臉頰卻更加的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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