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典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典

正月初二剛剛過完新年,皇城中的爆竹聲噼里啪啦的響著,李鳳歌坐在步輦上,身後跟著一眾廣陵軍的將士,朝著大殿走去。此刻的他穿著十二章服,頭上戴著冕旒,手上捧著一個漆紅的木匣子,裡面放著印,刻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的傳國玉璽。

步輦緩緩行至玉階下,慕白攙扶著李鳳歌走了下來,緩緩走進大殿。大殿內文武百官分列左右,內侍官扯著嗓子喊道「朝拜新君!」群臣紛紛跪伏在地上,看著山河萬里,陛下萬年。李鳳歌將手中的木匣子,交到一旁內侍官的手中,一掀袍子就坐在了龍椅上。

「免禮,宣詔!」李鳳歌打起精神正襟危坐。

兩名內侍官將登基詔書緩緩展開,一名內侍官,照著上面念道「受滋明命,皇帝詔曰,朕躬德薄,為應天命,忝為人君,當奉宗廟,當繼社稷,今改年號為永安,望山河無恙,歲歲安寧,今尊生父為太上皇帝,供奉宗廟,尊生母為皇太后,今封謝氏悅苓為皇后,以正後宮,潛邸周氏雲娘,誕育皇嗣,封皇貴妃,慕氏隨朕征戰,於國有定鼎之功,封作貴妃……」餘下眾人一一皆有封賞,就連廣陵王府養馬的馬夫,也封了一個輕車都尉。

如今天下大勢已定,除了嘉義王府與西南十萬大山,天下已悉數盡歸李鳳歌。登基的大典繁瑣而又冗長,過了整整有兩個時辰,才算了事。慕白扶著李鳳歌朝後宮走去,沒了那幫文武百官盯著,李鳳歌竟是一副頹廢之象,絲毫沒有剛才的莊嚴肅穆,這也不難怪,能在大殿中硬撐兩個時辰,對於此時的李鳳歌來說,已經是極為不易了。

「陛下,是不是累著了?」慕白小心的扶著李風歌。

「是有些,朕……」李鳳歌話音還未落,便暈倒在了慕白的懷裡。

跟在身後的內侍官趕忙上前幫著慕白扶著剛剛登基的皇帝,幾個人將李鳳歌攙進殿內睡在御榻上,一名內侍剛要轉身朝殿外走去,便被慕白攔了下來。皇帝昏厥的事情非同小可,尤其是在登基大典的當日,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慕白害怕這樣的消息流傳出去,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於是便將幾名內侍官都扣在了殿內,不許他們隨意走動。

李謹走出皇城的那一刻,站在城門下又望了望裡面的大街,順著這條路直走便是皇宮的宮門,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像是失落又像是安心,雖說是落魄的離去,可好歹是保住了一條命,還有後半生的富貴榮華,連帶著自己當皇帝是納的那些姬妾妃嬪,全部都浩浩蕩蕩的朝著藩地行去。

「要我說咱們就不該來,這一年真是苦了你了,你看看都瘦了」李瑾走上馬車前,邊走邊在孟清歡的耳邊說道。

「或許吧,希望以後的日子能安生點」孟清歡跟著上了馬車,一眾人消失在城門下守衛的視線里。

御榻上的李鳳歌躺了能有一個時辰,玄機子的銀針扎在他的百會穴上,李鳳歌的眼睛微微的顫了幾下,接著緩緩的睜開,一眾人圍在床頭,擔憂的望著此時的李鳳歌。

「陛下,可覺得好些了?」玄機子問道。

「多謝麗妃施針救治,朕已經好多了,這身子是一天也不如一天了,你們的肚子也得抓緊些,別等朕哪天忽然間走了,還沒能給你們留下個念想」李鳳歌強撐著靠在御榻上,從蘇蒙的手中接過一個玉碗,裡面裝著苦澀的湯藥僅僅是聞著就讓人沒了食慾,李鳳歌閉著眼睛,一隻手緊緊的捏著鼻子,一仰頭便將湯藥灌了下去。

雲娘趕緊拿起帕子,將李鳳歌嘴角的湯藥擦去,眾人又將視角朝著玄機子投了過去,希望玄機子能夠有救治之法,玄機子不想讓眾人沮喪,更不想讓李鳳歌整日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於是說道「此事雖不易,倒也並非絕路,陛下且好生安養,萬萬莫要勞心傷神,待我練出丹藥,陛下的危困必解。」

「真的?」李鳳歌緊緊的捏著玄機子的手腕,他並沒有自己看上去那麼豁達,阿蠻還這麼小,若是李鳳歌真的就如此撒手人寰,這大胤的江山交在一個稚童的手中,這朝堂上的文武重臣,又有誰真的會將一個黃口小兒放在心上?從來都是主少國疑,李鳳歌可不相信這些朝臣真的像他們自己說的那樣忠心。

「真的陛下,我可不敢犯欺君之罪」玄機子尷尬的笑了笑。

天下已然大定,只是社稷仍有兩處烽煙,西南是定然要收回來的,與李辭的殺父之仇自然也是要報的。十五剛過,朝廷便派了大軍前去圍剿,林凌與趙軻二人領兵,李鳳歌又派人將武當山團團圍住,為的便是讓呂歸及時收手,認清天下大勢已然成了定局。

道門中人最知道順應時勢,呂歸併沒有繼續的留在李辭的身邊,而是騎著快馬趕回了武當山,又向朝廷上了書信請罪,對於此人該如何處理,朝臣們的意見各不相一,有人說此人當年差點殺害陛下,理當梟首示眾,又有人說應當赦免,以顯示陛下的寬厚與仁德,更能讓那些還在助紂為虐的軍士早一點棄暗投明。

朝堂上七嘴八舌的吵得李鳳歌有些頭疼,李鳳歌揮了揮手示意讓眾人停下,他並沒有打算去追究呂歸的罪行,畢竟武當山也只是此次大局博弈中的一顆棋子而已,吃掉對方的一顆棋子並無助於局勢。

「此事便就到此為止,赦免他武當山的罪過,其餘那些還在助紂為虐的將領,只要願意改弦更張,也一併赦免,令人傳旨下去通告四海。」話音剛落,一旁的內侍官便扯著嗓子喊道。「退朝!」這是慕白特意交代的,若無什麼要緊的事情,便讓陛下早些下朝回來休息。

李鳳歌的皇后謝氏,無聊的捧著手中的畫本,論起來他應該算是李鳳歌的表妹,自從登基大典之後,謝氏便與自己的這位表哥沒見過幾面,直至今日兩人仍舊沒有圓房。這也不難怪,謝氏看上去也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她與李鳳歌整整差了六歲,此時還顯得很稚嫩什麼都不懂,整日也只是呆在皇太后的身邊。

「表妹這是在看什麼呢?竟然看的這麼出神。」李鳳歌朝著殿內走了進來,一把搶過謝氏手中的畫本。

「表哥你又欺負我,我呆在這裡都快悶死了,一本畫本也被你搶了去」謝氏嘟著嘴,裝作不開心的樣子。

「咳咳……怎麼會,朕可不敢欺負你,若是把你給惹哭了,皇太后又該訓朕了」李鳳歌一隻手握成拳頭捂著嘴,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枚羊脂玉蟬握遞到謝氏手中「給,送你的!」

「謝謝皇帝表哥……嗯嘛。」謝氏趁著李鳳歌不注意便在她的臉龐上親了一口。

「這是誰教你的?」李鳳歌裝作嫌棄的樣子擦了擦。

「還能是誰?當然是母后教我的,母后還教了我好多還說……」謝氏剛打算說下去,便被李鳳歌捂住了嘴巴。

「噓!你是皇后,這些話能當著人前說」李鳳歌朝這些是翻著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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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烽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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