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海棠沉城地

下午，第一節數學課。

同學們坐在教室里，數學老師在講課。初三四班班主任兼語文老師秦志通，在教室外來回踱著步子。

秦志通不止一次的問同學們，有沒有看見凌哲，同學們的回答是：沒有！

方雅雯知道，但不好意思說；這一說出凌哲在哪，就等於告訴同學們，自己和凌哲在一起。

方雅雯的媽媽抑鬱異常，和爸爸的糾結很甚，她正怕這樣的時候，再讓別人風言風語的說自己。因此，她極力保持鎮定，裝作不知道。

凌哲氣喘吁吁的跑來了。

秦志通的眼前一亮：「凌哲，你來了？」

凌哲看老師並不像生氣的樣子，心裡頓時寬鬆不少：「秦老師，閻家豪這小子，我怎說他一上午精神萎靡不振，原來，他是高燒了！他叫我替他請個假。」

秦志通笑著說道：「你幫他去看病啦？唔，不錯！你就是一個三好學生！」

凌哲笑著說道：「嘿嘿！秦老師，按照閻家豪的說法，我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二好』學生，『三好』，稱不上！」

同學們在教室里聽了，一齊笑了起來。

秦志通一看，低聲的說道：「凌哲，走！跟我上辦公室去一趟。」

「什麼？秦老師，我就遲來這麼一點時間，你就要叫我去辦公室？」

「小聲點，不是的，你跟我走！」

凌哲知道，學生在學校，沒有充足理由，不能和老師違拗。所以，只好跟他一起向辦公室走去。

秦志通到了辦公室，拉過一張椅子，示意凌哲坐下。

凌哲突然想起來了：看來秦老師找自己，還是那古城地圖的事。

待凌哲坐下之後，秦志通表情靦腆的說道：「凌哲，我知道你從不說假話，平時，又尊敬老師。你看，我們師生情誼也不錯……」

「秦老師，你想說什麼，儘管直說！有什麼需要我的，我絕對挺身而出！有人認為，現在年輕人沒有責任心、沒有獻身精神，依我看，這些都是誤解！秦老師，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正確！佩服！我從來就沒有認為現在年輕人有什麼不好！」

「那，你看閻家豪怎麼樣？」

「不錯，不錯，嘿嘿……」

凌哲聽了，也跟著笑了笑：原來秦老師也這麼虛偽！

秦老師可能是看出了凌哲的心事，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看人，主要是看主流，至於支流嗎，我通常忽略不計！」

凌哲又是一笑：「說句真話，秦老師，你是我的偶像！你不僅主流好，就連支流也很好！」

秦老師儘管不相信凌哲這話是真的，但心裡還是很舒服！「凌哲，我左想右想，你今天早上畫的那個，絕對不是你給我的那一張！」

「這樣看來，秦老師僅肯定我的主流，對我的支流，還是有一點看法的呀！」

「哪裡……你主流、支流都不錯！」

「秦老師，那你剛才的意思是？」

「說實話吧，我感覺你一上課時畫的那一張，有點像『海棠沉城』！」

「『海棠沉城』？什麼是『海棠沉城』啊？」

「一千多年前，我雲海市海棠區這個地方，是一個很繁華的州府，因當時地殼變化，沉了！」

「秦老師啊，我才十五歲，一千年前的事，我怎麼知道啊？你還真的相信穿越，以為我也會穿越呀？」

「不不！我不相信那個，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一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

「秦老師，我以下犯上了，你這句話有語病……是修辭上的錯誤！」

「我是故意考你……嘿嘿……凌哲，你的爸爸是一個文化人吧？」

「不怕你笑話，我爸是個失業工人，現在賣魚。」

「那你媽應該是個文化人？」

「我媽的文化，還沒有我高呢！」

「那你父親的父母，或者你母親的父母，應該是有文化，或者……」

凌哲笑了笑，道：「如果讓我給你剛才的這一段話，按語文考試打分，6o分以下，不好意思啊！」

秦志通臉脹得通紅，他的意思是：你的家中，或許有海棠古城的地圖，但，那是你的祖上留下來的。不知為什麼，他表達起來竟然那麼彆扭！

凌哲見狀，急忙道：「秦老師，你沒事吧？」

過了一會兒，秦志通才平靜下來，他從臉上擠出一點笑容，道：「我的意思是：你家祖上，有沒有傳下海棠古城的地圖呀？」

「也許有！」凌哲故意說道。

「啊！」秦志通驚得目瞪口呆。

「不過，我不知道！」凌哲接著說道。

「唉！」秦志通嘆息了一聲，然後，急著問道：「你是說你家沒有嘍？」

「秦老師，你這玩笑開大了，簡直是國際玩笑啊？」

「國……國際玩笑？我是在開國際玩笑？」秦志通說著，便沉思起來。

「秦老師，要是沒事的話，我去上課了！我現在對數學來興趣了。」

「等一等！」秦志通邊說邊伸出手來示意。

「凌哲，是這樣的：以前，學術界有一個普遍的看法，說大海向北移動，我們雲海市，不過是海泥淤積而變成的6地，所以，都說我們雲海市沒有文化、沒有歷史……」

凌哲故作驚訝的道：「秦老師，你叫我來，原來是跟我說這麼深奧的事情啊？你要知道，我在學習上，並不是一個好學生，上次小測試，成績都倒數了！」

「我說的，一點也不深奧，它與我們每一人都息息相關……我市要開旅遊資源，你說，沒有歷史、沒有文化的依附，怎麼開？一個月前，國家考古隊，在一處皇陵的出土文物中，現了海棠州府有關資料！」

秦志通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眼睛凝望著窗外，繼續說道：「上個星期，省國家考古隊，來我們市講海棠沉城的事，我也去了。出土文物中記載，這座古代繁華的城市，沉了！如果能把它挖掘出來，那可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啊！」

凌哲也跟著站起來，說道：「秦老師，你說國家的事，是誰的事啊？還不就是我們的事嗎，你說是不？」

「是是！」

凌哲笑了笑說道：「在我們班級中，我是為數不多的、沒有手機中的一個；如果我真是能夠畫出海棠沉城的話，國家至少也給我給手機吧，你說是不是？幾個狗尾巴圈兒，就能換一個手機，你說，我要會畫的話，能不畫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