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可憐憐父母心
凌雨忠抬起頭來，一臉無助的樣子：「我也是這麼想的！」
萬學英沉思道：「要不，今晚再他倆住一起？明天，如果靜子好一點了，我們不也少一塊心病嗎！」
「如果真像你說的，出了事，那不又填了新病了嗎？」
「唉！真是難為死了！」
凌哲在卧室里做作業，凌靜在床上晚飯也沒吃，凌雨忠和萬學英靜靜的呆在客廳。他倆搞不清楚：自己這一家到底是什麼命？
沉默！
沉默！
沉默！
凌雨忠終於說話了：「反正，兩樣只能選一樣！今天，你就不要去看著靜子了，如果她要上弟弟那裡去睡，就讓她去；如果她慢慢的說話多了，這不比什麼都好嗎？只是你去叮囑凌哲幾句，這樣的話，我做爸爸的張不開口！」
萬學英點了點頭，走進凌哲的卧室。
凌哲正坐在小板凳上，趴在床上做作業。
萬學英坐到床邊。
「我媽啊，有事嗎？」
萬學英不知道怎麼回答，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
凌哲繼續做作業。
「哲子……」
凌哲朝她笑了笑，又繼續做作業。
「能不能打攪你一會兒？」
「我媽啊，什麼時候跟兒子也變得客氣了？」
「……」
「我媽啊，怎麼又心事重重的？有最大的事，兒子頂著呢！你有事就快說吧！我作業做完還要玩會兒遊戲呢！」
「你是男子漢，你也大了……」
「我媽啊，這沒頭沒腦的，叫什麼話呀？」
「你爸說，你姐突然一句話不說，也不知是不是不許她和你睡一起原因。如果是的話，讓她還像以前那樣，和你睡一張床！不過……」
「不過什麼？」
「你姐她不是一個正常人，但她畢竟年齡大了，你爸和我都擔心你們睡在一起不合適。不過，你姐明天要是再不吱聲的話，那我和你爸非要瘋掉不可！這可真是難為死爸媽了！現在帶你姐去看醫生、看仙奶，也是白費錢，媽說的意思，你能懂嗎？」
要不是媽媽提醒，凌哲差一點忘了。自己頭頂有了植片之後，第一件奇事是：夢，是真的！第二件奇事是：姐，頭向自己頭頂的植片上湊！夢的事，雖然奇，雖然不能對人言，但還可以理解，姐的事，怎麼理解呢？
「哲子，你在想什麼？」
「媽啊，飯冷沒冷？」
「媽媽和你說話，你怎麼突然問這事？」
「快去熱飯，我叫姐姐起來吃飯！」
「我喊了幾遍，她都沒有起來；你爸也喊了，她也沒有起來，你去喊，她就會起來？」
「我媽，我叫你去熱你就去熱吧！」凌哲說著，朝凌靜的卧室走去。
凌哲到了凌靜的卧室，打開電燈，見她正回臉朝里，一動不動的睡在被窩裡。
「姐姐！」
沒有應聲。
「姐姐，起來吃飯啦！」
仍然沒有應聲。
凌哲走到她的床頭，把自己頭頂的植片對著她的頭頂。
凌靜突然全身震了一下，驚訝的說道：「弟弟！」
這一叫聲足夠的大，凌雨忠聽見了，萬學英也聽見了。
萬學英朝凌雨忠笑了笑，那意思是：還是兒子！還是兒子有本事！
凌雨忠回笑了一下，眼盯著那大半瓶酒。他的心情好了，又想起那酒了。
萬學英把酒拿了起來，凌雨忠在後面跟著，兩個房間一轉，凌雨忠見萬學英的手裡的酒瓶沒了，舌頭伸出來舔了幾下嘴唇。
萬學英從懷裡掏出那大半瓶，放到大桌上，道：「你要想喝就喝吧！我知道你也堅持不了多久！」
凌雨忠道：「學英，你以為我有那麼饞嗎？結婚這麼多年，我給你沒留下什麼好印象，現在我再不長點志氣給你看看，你就更巧不起我了！」
凌靜從卧室走出來了，面容變得非常平靜，還淡淡的一笑，就像電視中那些做廣告的大明星那樣，那樣的高貴，那樣的迷人。
凌靜飯吃完了，梳了梳頭，那飄逸的頭堪與做洗精廣告中的女郎比美。
凌雨忠和萬學英望著女兒，心中都在想：閨女哪裡是普通的人啊！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呀！
「弟弟！」
「姐啊，你叫聲爸爸、叫聲媽媽好嗎？」
「爸爸，媽媽。」
萬學英坐到凳子上，一把抱住女兒，她不敢抬起頭來。
她怕！她怕凌雨忠會跟著自己一起哭！
她怕！她怕女兒看見自己的淚水！
她怕！她怕兒子笑話自己！
凌雨忠沒有哭，他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女兒靜靜的依偎在她的懷裡。
兒子的臉上滿是笑容。
凌靜的臉慢慢的像媽媽的臉靠去……
萬學英吻著女兒的額頭，充滿了幸福，早已把自己一天的苦、累都忘了，除了幸福還是幸福。
凌靜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凌哲面前，用手摸著他的頭頂，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複雜、撲朔迷離。
凌哲知道，這個植片對姐姐果然有吸引力！如果這個植片能夠給姐姐帶來幸福，那該有多好啊！
「哲子，上兩天搬家忙，你衣服沒有洗。你把衣服脫下來吧，媽媽幫你洗一洗！」
「我媽，我大了，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我也沒那個精神洗了，不是有洗衣機嗎？家裡衣服集中一下，省水，也省洗衣粉！」
「我也該洗洗澡了！」凌哲說著，脫下外套衣服，放在椅背上。拿著襯衣，往衛生間走去。
「我媽，衣服拿去！」凌哲從衛生間里把襯衣扔了出來。
萬學英把襯衣放在盆里，然後，又把他衣服里的口袋掏了掏，當她掏出兩個一塊錢硬幣的時候，眼睛立即冒出晶瑩的淚花。
凌雨忠看了，也激動起來：「難怪哲子說自己：像這樣的好兒子，到哪裡去找呀？現在的小青年，花起錢來像流水一樣……」
突然，萬學英從凌哲褲子的后口袋裡，掏出二百塊錢來。她的臉色變了，手哆嗦了，嘴張開了：「老凌，你看……」
凌雨忠慢慢的站了起來，眼珠子隨著萬學英顫抖的手，不停的顫動。
「老凌，這錢是你給哲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