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禮物
第104章禮物
「酒呢?」
登天樓三樓一處包廂內。
柴令武給有了醉意的杜荷重新添了一杯酒,安靜的坐在一旁,絲毫沒有勸阻之意。
已經幾天了,杜荷每日都拉著他飲酒度日,不喝的個爛醉如泥是不會回家的。
起初柴令武還以為是因為杜如晦病重的原因,可是後面從杜荷的隻言片語中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想要追問,杜荷哪怕喝的再醉,卻不肯吐露更多,他知道的是杜荷是因為感情之事。
恐怕是杜荷喜歡的某個女子要嫁人了,又或者對方出身卑微,杜家不肯接受。
如此種種,柴令武也只是在心裡猜測,作為他為數不多的好友,柴令武覺得這種時候,自己只要陪在杜荷身邊就好,免得對方喝多了,出了什麼問題。
當然,如果後面杜荷一直這樣下去,他是不會允許的,杜荷自己心裡也清楚,也不會那麼做。
杜荷一口乾了杯中的酒,眼裡通紅,幾日下來,他心中越發的苦悶,為什麼要隔這麼久才告訴他。
他扭頭看向了柴令武,露出了一個笑容,笑著笑著他又哭了出來,張大著嘴巴,無聲的嘶喊著,表情很是扭曲。
柴令武先是一愣,接著又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僅僅是因為一個女人的話,杜荷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太失望了。
「我恨。」杜荷的表情維持了不到十秒鐘就強行收了回去,自己給自己倒酒,道:「我恨林耿,他毀了我的一切,搶走了我的一切。」
柴令武聽到這話,才如夢初醒,不僅僅是因為一女子,還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難怪...
「是你的,他奪不走,你上面還有個大哥,他始終是個外姓人。」柴令武安慰道。
杜荷聞言卻搖了搖頭,繼續喝著酒,道:「你知道我爹最後一次家宴上的安排是什麼嗎。」
柴令武沉默,雖然他還未當職,可是柴紹有些事還是會告訴他,耳濡目染之下,他自然明白很多東西。
他也知道,杜構單純,不適合在官場混,最好就是繼承杜如晦的名頭,再外放出去,當一名外官,萌蔭子孫。
按照常理來說,杜構被派出去了,杜荷應該會被留下來,確保之後杜家有翻身之日,維持官場關係,可是對杜荷的安排,久久未見響動。
再加上杜如晦最後一次上朝,帶的是林耿,杜如晦的態度已經很明顯,要把賭注壓在林耿身上了。
雖說是外姓人,可是林耿實在是太優秀了。
排除個人武力不說,杜記也是他諾大的底氣所在。
柴令武想到這些,不由得深深的嘆了口氣。
聽到柴令武嘆氣,杜荷身體伴隨著冷笑抽動了一下,輕聲道:「你知道,皇上給杜家賜婚了嗎?」
柴令武震動,皇上給杜家賜婚了,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泄露出來。
「賜婚的對象是你?」柴令武有些明悟了。
「他搶走屬於我的一切,我不怨他,我比不過他,這是事實,他隱忍多年,一朝而發,一鳴驚人,是他的本事,他能帶領杜家不落寞,所以我不怨他,可是你知道嗎,賜婚乃是半年前的事了,他一直都未告訴我,直到前幾日我才知曉,我連一點回絕的餘地都沒有,一點辦法都沒有啊,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杜荷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你喜歡哪家的姑娘,為何不早早提出來?」柴令武蠕動了一下嘴唇,他從未看到杜荷一日之內如此失態,恐怕心裡真的已經絕望了。
由此可見,杜荷對那位女子有多深情。
提及這個問題,杜荷的哭聲明顯一滯,接著慢慢的收斂了哭聲,擦掉眼淚,恢復到了先前的狀態,除了眼睛通紅,一點也看不出崩潰的樣子,聲音有些嘶啞道:「喝酒。」
柴令武心裡有了數,恐怕真跟他想的差不多,那女子身份恐怕有些敏感,讓杜荷一直不敢提出來。
可哪家的姑娘,能讓杜荷如此束手束腳呢。
一直喝到下午,杜荷完全喝醉,柴令武讓人將其送回家后,回了自己家裡。
一到家裡,他就發現柴紹坐在客廳看書,穿著一身白袍,溫潤儒雅,像一名文臣多過一名武將。
「爹。」柴令武走進廳里,道:「你在等我?」
柴紹喝了口茶,用手中的書指了指邊上的一堆禮品,沒有說話。
「誰送來的?」柴令武上前看了看,就是一些普通的禮物,既然禮物沒問題,那送東西的人肯定有問題。
「杜家的女婿,林耿。」柴紹繼續看起了書,同時問道:「聽說這幾日杜荷天天找你喝酒,每日都喝的爛醉?」
「是,今日也如此,兒子剛剛才和他分開。」柴令武坐到一旁,道:「爹,我這裡有個消息,你聽聽看是怎麼回事。」
柴紹抬起眼皮看了眼柴令武,又繼續看起了書。
柴令武知道柴紹是讓自己別賣關子,他嘿嘿一笑,道:「皇上給杜家賜婚了,要將公主下嫁給杜荷。」
「杜荷說的?」柴紹聞言,楞了一下,將書放到一邊,盯著柴令武問道。
看到柴紹正式的樣子,柴令武也不敢再弔兒郎當,點頭嚴肅道:「他今日親口所說,而且這事早在半年之前就定了下來,杜伯父讓林耿告知杜荷此事,可林耿一直到前兩天才告知杜荷,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翻轉的餘地,杜荷才借酒消愁。」
柴紹眯了眯眼睛,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輕聲道:「你是說杜荷日日喝的爛醉是因為兒女私情,還是在杜如晦快要病死的時候?」
「爹,事情不能這麼看...」柴令武看到柴紹的眼神,解釋不下去,便不再多說。
「拿捏不住輕重,連杜構都不必上,被放棄是必然的。」柴紹瞪了一眼柴令武后,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他又轉而問道:「下嫁的是那位公主?」
「這杜荷倒沒有說。」柴令武道。
「那你就去問清楚。」柴紹道。
「這怎麼問,他怎麼肯說?」柴令武不解道。
柴紹沒有說話,又指了指那堆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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