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舊夢生

血……血……全是血……

荒山上橫著一具具屍體，屍體們重重疊疊，堆積如山，斷臂殘肢撒了滿地，鮮紅的血液浸透了腳下的土地，一場大雨淋過，血水混合著殘肢一同被衝下山崖……

「不…不……這是哪裏……」方渝面色蒼白地望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切，腦中的疼痛如萬蟻噬咬，一陣陣鑽心的疼。

「求你……神啊，求求你…放過我吧…求你……」方渝捂著頭痛苦地跪在地上，雙膝陷進黏膩的血泥里。

地上的屍體被雨水沖刷過後慢慢發脹，竟像得了什麼怪力一般慢慢蠕動起來，屍體們將頭完全扭至背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渝，密集的屍群一步步地逼近，方渝跪在地上，獃獃地與屍群對峙著。

「神明，我錯了……請饒恕我吧……」少女低低地呢喃，忽地站起身來，決絕地沖向屍群之中……

寂靜的荒山在哀嚎，咀嚼血肉的聲音久久迴響，連這山林似乎都在哀慟。

「就讓我化為灰燼吧……從此……再也不見了……」

一場血腥的盛宴過後，山野重歸死寂。

……

「這次…是這樣死去的嗎……」

黑暗中的少女笑出了聲，「哈……這次又換了一種死法嗎……」

夜靜靜地流淌，耳邊只有極安靜的時候才能聽見的嗡鳴聲，仿若時間走過的聲音。

這場舊夢做了整整七年。

從十一歲那年在夢中死去開始，每一天，每一個寂靜無人的夜晚，夢魘如幽靈一般纏繞，一遍遍地死去……醒來……

一個人走在寒冷的荒原，四周只有孤獨為伴，不過沒關係，這條路已經走了七年。

時間在紛亂的思緒中走過，窗外響起忽明忽暗的鳥鳴聲。

少女睜着眼睛，斜斜地望了一眼窗外，暴露在曙光中的指尖泛著近乎透明的光澤。

新的一天來了，舊夢暫時停止。

方渝翻身下床，重複著以往每天早晨的動作。

出門的一剎那被陽光晃的有些眩暈，眼前的街道都恍若失了真實。

「嘛，事實上也不知道哪邊才是真實。」方渝自嘲地笑了笑。

即使被噩夢折磨的痛不欲生，但這痛苦習慣了就好。

學校如往常一樣。

方渝安靜地走向座位，靠近窗口發起了呆。

世界可真像一幅畫卷啊，方渝這樣想道。牆角的小草就要鑽出地面了呢。薔薇也快開了。

真好，又是平靜的一天。

本以為這天如往常一樣就這麼過了，但也許冥冥中註定了這是不平常的一天，在方渝的畫卷上畫上了那麼濃重的一筆。

體育課後，累了許久的大家都沖回了教室休息，方渝便百無聊賴地繞進了薔薇園。

此時正值夏季，薔薇花開的正盛。方渝蹲在一處角落觀察著螞蟻搬家。

大雨就要來了。方渝正準備回去，目光卻被角落的一點綠光吸引。

一股異常的靈氣透出來。方渝慢慢走進它，那團綠光越發強烈，好似出鞘的刀終於找到了刀鞘。

湊近了看它，原來是一顆彈珠，跟普通的彈珠沒有兩樣，卻莫名發出了那麼奇異的光。

方渝撿起那枚珠子，打算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珠子通身發燙，方渝把它揣進衣服兜里，那珠子越來越燙，方渝堪堪地把它放進兜里，珠子卻好似突然爆裂開來，迸發出的強烈能量瞬間就讓方渝失去了意識。

薔薇園裏靜悄悄的，陽光輕輕地灑在倒地的女孩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悄悄地改變了。

－－－－－－題外話－－－－－－

哈嘍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