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上路吧
遠處警笛聲由遠而近。
楚天雄得意地大笑：「哈哈，警察來了，楚小小，你個臭婊子，TM最後還是沒殺得了老子。」
邵立衡的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吩咐保鏢將人架起來，一耳光打過去，楚天雄嘴角滲出血漬，門牙摻雜著血水掉出來。依然不解恨，抬腳將他踹在地上。
楚天雄叫到：「姓邵的，你TM的不就是想替這個婊子出氣嗎？我告訴你，警察來了，我要告你。」
邵立衡冷笑一聲，將外套脫下來披在楚小小身上，叉著腰，居高臨下地說道：「老子就是當著警察的面殺了你，你看老子能不能全身而退。」
楚天雄不在說話，默默地喘著粗氣。
警察來了，將楚天雄押上警車。
一個月後。
「本庭現在宣判，被告人楚天雄男，三十一歲，犯故意殺人罪，入室搶劫罪，販賣毒品罪，情形惡劣，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楚小小坐在聽眾席上，沒有一絲表情，楚天雄罪有應得，可是即使他死了，也不能換回自己母親的命。
楚雲龍更加蒼老了，五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像年逾古稀的老者，他的頭髮全部花白了，臉上都是碎碎的胡茬，深陷的眼窩裡面渾濁一片。
「回老家吧，老家的房子還在，這裡有二十萬塊錢，我的全部積蓄，以後不要在回來了。」她將一個牛皮紙袋放在楚天雄滿目蒼夷的手中。她恨楚天雄，但這件事跟楚雲龍沒有關係。
楚雲龍低著頭，默默地低著頭，直到楚小小上了車，突然跑到車窗前喊道：「閨女，有時間回老家看看叔叔好嗎？除了你，叔叔再也沒有親人了。」
楚小小沒有看他，淡淡地對林雨涵說了一聲：「開車。」
車子開出去好遠，楚雲龍還站在原地眺望，楚小小擦了擦眼角，她鼻圈泛紅，心裡酸酸的。林雨涵抽了一張紙巾給她，她默默地拭了一下眼角。
母親曾經住過的房子，裡面的東西都在，就好像不曾有人離開過，她坐在沙發上，看向廚房，母親會在廚房做著飯跟她聊著天。陽台上有幾盆花草，許久沒有人打理，葉子微微泛黃，以前母親會給它們施肥，澆水，楚小小也學著母親的樣子給它們澆了點水。
衣櫃里，母親的衣物還在，一樣也沒有少，楚小小買了幾個編製袋將母親的衣服和一些用品整理好放進去。再將傢具用隔塵布蓋上，房子是林雨涵的，她很抱歉，讓瘋子變成凶宅，她想補償房價的損失給林雨涵，可是她的錢都給楚雲龍了。
收拾過的屋子，一下子變得凄涼起來，從此以後自己連個牽挂也沒有了。
她將東西打包好，塞進車裡，放到自己的公寓，算算時間，邵宇軒也該放學了。
邵宇軒看見她很高興，纏著她要去吃肯德基，要去遊樂場。她破天荒的允許他在冬天吃冰淇淋，陪他一起做碰碰車，旋轉木馬……
「軒軒，回家記得把這個給爸爸好不好？」她將一份文件放在邵宇軒的書包里，提醒道。
邵宇軒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她，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媽媽，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嗎？」邵宇軒牽著管家的手，好奇地問。
她摸摸他的腦袋笑著說，媽媽晚上要值班。
邵宇軒懂事的跟著管家進了電梯。
醫院內。
她行色沖沖地從樓上下來，與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她慌忙道歉。
「楚醫生你這麼著急要去哪裡？」葉子抒扶住她問道。
她有些慌亂，不安的將手中的包往後挪了挪，擠出一絲笑說道：「我有點事，先回去了？」
「要不我送你？」葉子抒覺得她有些反常。
她搖搖頭，說不用了。
葉子抒不在勉強，說自己有事先走了。
她點點頭，咬了咬嘴唇，低著頭默默地走開。
「葉醫生。」她突然轉過頭叫住他，沖他嫣然一笑。
葉子抒愣了愣，她這個笑容似乎隱藏了許多東西。
楚小小走了很久，葉子抒還在想到底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
迎面一個工作人員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神情看上去很是緊張。
「幹什麼？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葉子抒的臉上有些不悅。
工作人員低著頭支支吾吾，大氣也不敢出。
「到底出什麼事了？快說。」葉子抒的心莫名揪著，隱約覺得不妙。
工作人員小聲說，藥房盤點丟了一盒氰化/鉀，今天只有楚醫生去過，可能是楚醫生不小心帶走了。
葉子抒覺得天旋地轉，彷彿有一根鞭子在鞭打自己的心臟，剎那間明白那個笑容什麼意思了。他嘗試著聯繫她，手機關係。林雨涵也覺得楚小小今天有些奇怪，她將房子的鑰匙還給自己，還說了很多沒頭沒腦的話。顧景舟也表示楚小小沒來找過自己。
楚小小好像突然消失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
阿姨將晚餐端上桌，邵立衡招呼邵宇軒過來吃飯。邵宇軒低著頭一直玩著手中的玩具。
「軒軒，快過來吃飯，等會再玩。」邵立衡上前將玩具拿開。
邵宇軒又換了一個新玩具。
「邵宇軒，你哪來這麼多新玩具？」邵立衡眉頭微皺。
邵立衡開心的說：「媽媽給我買的。」
邵立衡搖搖頭，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平時不讓自己給孩子買玩具，自己卻給孩子買這麼多。
邵宇軒好像想起來什麼，將自己的小書包遞給邵立衡。
「你的書包給爸爸幹什麼？」邵立衡笑著問。
「媽媽讓我給你的。」邵立衡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
這女人葫蘆里今天賣的什麼葯啊，邵立衡將書包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份文件，正是當時讓她簽的那份資產共享協議。她為什麼要把這個還回來？她這是想跟自己分手？
邵立衡有些惱怒，他掏出手機想撥打她的電話，竟然已經關機了，她又想幹什麼？邵立衡從未真正談過戀愛，以往的女人要麼都是逢場作戲，要麼就是走腎不走心，解決生理需要。他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動了真心，可這個女人隔三差五跟他鬧彆扭，一言不合就不讓碰，不理他，躲著他。別人談戀愛都是恩愛甜蜜，到了自己這裡全變了。
他認真思考了自己最近的行為，表現很好，為了讓她放心自己就差連女秘書也換了，沒有惹她生氣啊。
手機的屏幕閃了一下，他拿起來，眉頭深鎖，葉子抒？他找自己幹什麼？難不成他們又舊情復燃了？就不應該讓她繼續在醫院上班，抬頭不見低頭見，倆人有時還一起做手術，免不了肢體接觸。媳婦也看著就快到手了，這個時候出岔子？
「我是邵立衡。」他忖度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我是葉子抒，楚醫生在你身邊嗎？」葉子抒不想打電話給邵立衡，但是眼下除了邵立衡，所有能聯繫的人都沒有楚小小的消息。
邵立衡冷笑一聲，葉子抒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電話打到他這裡來找他媳婦，他這TM是什麼意思？向自己宣戰？
「我媳婦在不在跟你有什麼關係？」邵立衡冷冷地問。
「楚醫生從醫院帶走了一盒氰化/鉀，那東西一克就可以要了一個成年男人的命，她帶走了整整一盒。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是我們所有人都聯繫不上她。」葉子抒有些焦急。
時間越久，楚小小出事的可能越大。
邵立衡猛的站起身來，他也察覺出異常，那個女人今天給軒軒買玩具，還把資產共享協議退還給她，手機也關機，該死她到底想幹嘛？
「我知道她在哪。」邵立衡冷漠的掛了電話。
他冷靜地走進書房，打開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大地圖，地圖上一個半大的紅點，紅點一直停頓在一個地方，那裡是公墓？
她大晚上的去公墓幹什麼？邵立衡深邃銳利的眸子閃出一絲驚慌，他突然意識到她要幹什麼。他連衣服外套也沒來及拿，瘋狂地跑進車庫，將車開出來。
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他從未這麼擔心過一個人。
夜晚的公墓陰森恐怖，上弦月高掛在夜空中，幽幽的銀光斜斜地照在一座座冰涼的石碑上。凄涼的風穿過墓碑，發出悲鳴的聲音。
楚小小背倚著吳亞楠的墓碑，淡淡地眺望著遠方，風吹動著她額前散亂的劉海。她黑色的眸中籠罩中一層霧氣，轉身撫摸著母親墓碑上的照片，喃喃地說道：「媽，你等等我，我來陪你了。」
手中的盒子慢慢打開，露出裡面白色的塑料瓶。她熟練地將瓶子打開，裡面是一粒粒白色圓形硬塊。她猶豫了一下，隨即苦澀的笑了，已經快死了，還猶豫什麼，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好值得她留戀的了。
「楚小小，你該上路了。」她喃喃自語。
喝了一口水，打算整瓶倒入口中。
「你TM瘋了？」手中白色的塑料瓶被打飛，裡面的東西散了一地。
她一怔，抬頭看了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