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家路窄
床頭手機震動了一下，楚小小拿起來看了一下，閨蜜林雨涵發來的消息，問她相親怎麼樣？
她發了一個破裂的表情。
林雨涵安慰她不要太傷心，對方沒眼光。順便通知她明天一起去M醫院實習。
她回復了一句妥妥的。
M醫院是金陵市最好的三甲醫院，沒有之一，能進到裡面，哪怕是實習也是相當了不起的，如果能順利留下來，不出幾年她就能帶媽媽離開這裡。
林雨涵是富二代，即使功課一般，家裡也能托關係讓她進M醫院。楚小小的升級一直很出色，每門課都是第一，深得導師宋言卿的喜歡，她能進M醫院實習，少不了宋老師的推薦。
楚小小給導師宋言卿發了一條感謝信息，可能是太晚了，那邊很久沒有回復。楚小小等了一會兒沒收到回信，想著他可能是睡著了。
M醫院某辦公室內。
一個陽光明媚的女孩子看見楚小小過來興奮地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女孩便是楚小小的好閨蜜林雨涵，名副其實的白富美。這次進M醫院實習的算上她倆也不過五個人。
副院長簡單地講了幾句客套話，便讓各個科室負責人挑人。一個穿著白大褂身材修長的醫生從門口掠過，副院長眼疾手快的將醫生拉進來。
「我勒個去，冤家路窄。」楚小小嘟嚷了一句。
林雨涵小聲問她怎麼了？
宋雨夜咬著自己那一口小白牙小聲回答，這貨就是昨天沒看上她的那個相親對象。
「那個，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腦科的葉主任，他可是我們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師，24歲就拿到了博士學位，是我們醫院史上最年輕的博士，『金陵第一刀』……」副院長吧啦吧啦介紹了一堆。這些頭銜和讚美之詞如果整理成PPT，不得65頁。
今天的葉子抒似乎跟昨天的不一樣，昨天的他看上去獃獃地，穿著白大褂的他清雋挺拔，窗柩外透亮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楚小小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側顏，長相清秀乾淨，身上散發著書卷氣質。
林雨涵看看楚小小再看看葉子抒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顏值高，學歷高，業務能力這麼強的人要求高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帥哥做什麼都是可以原諒的。
葉子抒簡單的跟他們幾個實習生打了招呼，目光在楚小小臉上稍稍停頓了一下。
這是昨天相親的那個女孩，昨天他回去懊悔了很久，似乎男生拒絕一個女孩子有些殘忍。
「小楚你就跟著葉主任了，以後你就是他的人了。」副院長還是有些偏心的，最好的總是想著葉子抒。
他的人？這是什麼虎狼之詞？楚小小凌亂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期盼著葉子抒拒絕副院長的安排，可是葉子抒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對副院長微微一笑，算是認可了副院長的安排。
「那個副院長，其實我是骨科專業的，我覺得我還是跟著古醫生比較合適。」她壯著膽子說，雖然第一天實習就公然反對領導的分配不太好。
「小楚啊，醫學是沒有界限的，你還是跟著葉主任吧，葉主任可是我們醫院的招牌，多少小姑娘想跟著她還沒機會。楚醫生你可要好好把握噢！」副院長自以為很幽默。
副院長也很為難，醫院腦科一直缺人，這次來的五個實習生，沒有一個是腦科的，挑個功課最好的給葉子抒做做幫手也是極好的。關鍵是葉子抒沒有拒絕這個實習生。
「好的，副院長，我會把握的。」楚小小強顏歡笑，可憐兮兮的看著林雨涵。
林雨涵對她拋了個媚眼，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屁顛屁顛的跟著帶她的醫生離開了。其他幾個實習醫生也跟著各自的醫生離開了。副院長拍拍葉子抒的肩膀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也走了。
剛才還熱鬧的屋子，頃刻間只剩下楚小小和葉子抒，氣氛變得沉悶而緊張。
「那個葉主任，我是楚小小，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擠出一絲諂媚的笑，裝不認識好了。
昨天相親被拒還她失落了一晚上，以為再也遇不上他，眼不見心不煩，沒想到轉身他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走吧。」葉子抒也不拆穿她，平靜地說了句。
「去哪？」她問。
這個葉子抒看來真是一點兒也沒看上自己，跟她說話，連個施捨的眼神都沒有。
「我辦公室。」他的語氣依然平靜，眼神始終都沒有落在她身上。
跟昨天一樣，他在前面走著，她忐忑不安的在後面跟著。不過他的腳步好像放慢了許多，她可以跟上了。
葉子抒今天當值，掛他號的病人很多，還有很多是從外地趕來的。
楚小小搬了張凳子在他身邊坐下，靠得太近，可以聞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工作中的葉子抒看上去特別有魅力。終究是自己不識好歹了，昨天竟然也沒看上人家。
他對待每個病人都是那樣的溫柔，白皙修長手指輕柔的碰觸病人的額頭，掰開病人的眼球細細查看，楚小小的工作就是幫他將病人的信息錄入電腦。
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樑，性感的嘴唇，還有白皙的皮膚，骨節分明的手指。
高顏值，高學歷，還有這認真地工作態度，楚小小沉迷其中，開起了小差。
葉子抒喚了她一聲，她竟然沒有回過神來。他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回過神，乾笑兩聲繼續工作。
葉子抒因為昨天相親的事對她有些愧疚，「不合適」這句話始終應該讓女孩子來開口。
牆上的時鐘指向了十二點，最後一個病人走出了科室。楚小小長舒一口氣，終於可以下樓乾飯了，忙了一上午水也沒喝一口。
「楚醫生，我們來把上午的病人資料分析一下。」葉子抒看著她，認真地說。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歉意，將自己所學的全部教給她，應該可以吧。
楚小小臉都黑了，肚子里一萬隻蛔蟲都在拒絕，齊聲大喊不要，不要。
「好的呀，太麻煩你了，葉主任。」咽了咽口水，她擠出姨母笑。
她能怎麼辦？拒絕嗎？不能，對方是她的頂頭上司，她能不能轉正，小命全在人家手裡攥著呢！
分析完病人的病例，已經快兩點了，她餓的連下樓的力氣都沒有了，食堂阿姨已經快下班了，看到她來一臉不悅。
就剩半碗米飯，一點番茄炒雞蛋的湯汁，她將湯汁澆在米飯上，胡亂扒了兩口。看看時間，兩點了，上班的時間快到了。
楚小小絕望的癱在食堂的椅子上，她基本已經肯定昨天罵葉子抒的話被他聽見了，所以今天故意報復。
楚小小特意調查了葉子抒的資料，她覺得副院長的話過於誇大其詞，哪有這麼優秀的人。現實給了她沉重的一擊，葉子抒優秀的程度遠遠比副院長說得更誇張。不但自身優秀，家世也同樣出彩，葉家旗下有多家私立醫院，而葉子抒還是唯一的繼承人。
她瞬間明白叔叔為什麼要讓她跟葉子抒相親，不是為了她，而是看上葉家的錢了。叔叔是做醫療器械的，葉家是他最大的大客戶，跟葉家攀上關係他的生意做起來也就更加如魚得水。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楚小小覺得自己餓得可以吃下十頭牛。她跟林雨涵哭訴著，葉子抒如何不近人情，如何折磨她，不讓她吃飯。更氣人的是葉子抒自己好像也不吃，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變態之人，他當自己是鋼鐵俠嗎？
林雨涵的日子似乎也不太好過，她被分到肛腸科，看了一天的腚，有些人實在不注意衛生，來醫院之前，也不知道洗洗，此刻的她噁心的快吐出來，看什麼都像屁股。
「要不咱倆換換吧。」楚小小靈機一動，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了。
她去看那些腚，林雨涵去看葉子抒，一舉兩得，皆大歡喜。
「這不太合適吧。」林雨涵有些遲疑。
「怕什麼？打不了發現了再換回來。再說葉醫生那張臉起碼比屁股好看多了！」楚小小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林雨涵被她這麼一通忽悠，也覺得挺合適。看帥哥總比看腚好。
兩個自作主張的女人，第二天果斷換了科室，林雨涵去了腦科，楚小小去肛腸科。
葉子抒看著來報道的林雨涵微微皺了皺眉，問了聲楚醫生去哪了？
林雨涵一時心虛，謊言脫口而出：「小小身體不太舒服，今天我來替她。」
葉子抒也沒多說什麼，吩咐她做事。
醫院食堂。
十一點半下班，楚小小掐著點沖向了食堂。乾飯了乾飯了。食堂阿姨的目光看她似乎柔和了許多，給了她滿滿一大份飯，肉也多打了幾塊。
美滋滋的轉身，飯盆差點撞到身後排隊的人。
「雨涵？」楚小小一怔。
這個時間葉子抒應該在跟她分析病例啊，怎麼這麼早就來食堂吃飯？
「我一上午也沒幹啥事，中午了葉醫生就讓我下來吃飯。」林雨涵開心的眨了眨她那雙好看的大眼睛，得意地炫耀。
「What？」她驚呼。
葉子抒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劇本不是這樣的，不是應該林雨涵坐在葉子抒邊上慘兮兮的錄病例，到了飯點不讓吃飯留下來討論病例嗎？
報復，這就是赤裸裸的報復，這麼個大男人竟然因為被罵了幾句，就這樣報復她。這個大的個子心眼估計只有針眼這麼大。呸，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