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服

禮服

被囚禁的日子自然是不怎麼好的,雖然他儘力維持形象,身上有些臟污和摺痕的衣服,還是顯出階下囚的窘境。

白奉皆英俊的面容略顯消瘦,劍眉皺起,很不快的抱怨:「那個瘋女人,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放我?」

莫非仙雖對白奉皆有幾分同情,可也不喜歡聽到白奉皆貶損朱碧潮,她聲音沉凝的說:「白前輩慎言,莫要在晚輩跟前胡言亂語,不然,就不要怪晚輩懈怠了。」

白奉皆鼻腔里傲然的哼了一聲,倒沒再吭聲。朱碧潮發瘋,她的徒弟也不是善與之輩,真要發狠罷工不幹,很長時間見不到人,白奉皆覺得自己能無聊死。

金屬柵欄是固定死的,根本就沒有門,莫非仙通過狹窄的縫隙把托盤上的東西遞進去,放在牢房的地上。

白奉皆也不動,就那麼冷眼看著:「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莫非仙道:「很抱歉,晚輩不知道師父的心思,沒辦法告訴前輩答案。」

白奉皆冷道:「你轉告她,別沒完沒了!我自認沒對不起她,她真要這麼絕情待我,別怪我翻臉,不念舊情!」

莫非仙怪異的看了白奉皆一眼,身為階下囚,能趾高氣昂成這樣,沒一點卑躬屈膝自覺的,她這輩子還真就只見過這麼一個。

實際上,被囚禁的這些年來白奉皆一直這麼氣勢高昂。

好像不是被關在牢房裡,而是坐在寶殿中,等著被朝拜的君王,而朱碧潮是他冷落不肯見的宮妃,直等著她來向自己搖尾乞憐。

這目空一切的本事,跟朱碧潮唯我獨尊的性情,還真是針尖對麥芒,自高自傲的不相上下。

莫非仙收起托盤,準備離開:「沒什麼事,晚輩就告退了。」

「喂!」白奉皆的眼睛是很好看的黑色,在幽淡的亮光里,尤為深邃,「你告訴她,她要是來道個歉,請求原諒,我可以不計較過去的事。」

莫非仙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露出極為失態的樣子,她用幾乎要把脖子扭斷的動作扭過臉,匆匆的離開。

仔細檢查了一遍入口的禁制,確定沒有任何問題,莫非仙才稍稍放鬆一些。

每次面對白奉皆,都是一件很有壓力的事,這次更是讓莫非仙頭疼,白奉皆一番不知所謂的發言,恐怕又要讓師父發怒了。

她夾在中間做傳聲筒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

月貌居,庄越端著一碗補湯,小心的進了沈傾的房間。

見到庄越過來,沈傾放下手裡的書卷,庄越湊到沈傾的跟前,遞過碗:「趕緊喝了這湯藥,這會溫度正好。」

沈傾眼裡透出無奈,接住湯碗,「我身體早就沒事了,用不著這樣。」

庄越憂心忡忡,「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右邊手筋挫傷那麼嚴重,半邊身體的經脈都有所損傷,不好好恢復,留下後遺症可怎麼辦?」

尤其沈傾還很不聽勸,根本沒停兩天就恢復了每天練劍。老說自己脾氣倔,沈傾不也一樣?

「我已敷過葯,也口服了丹藥,你不用擔心。」沈傾把碗一口氣喝了,庄越那眉頭才鬆開。

沈傾把碗放在一旁,讓庄越坐下,「你拜師禮的事,準備的如何?」

庄越輕鬆的說:「就那樣啊,挺簡單的。專門有人領著我走了一遍流程,我都記住了。」

沈傾點點頭:「這就好。此乃你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還是別出了差錯。」

庄越一嘆:「只可惜,你不能親眼見證,有點美中不足。」

沈傾不禁笑了下,說:「這是明光門中事務,我畢竟是正羲宗的人,一個外人。」

庄越撇了下嘴,嘟囔著說:「這點就很不通人情了,親友怎麼可以不在場觀禮呢?」

親友?

沈傾心神一下恍惚,他算是庄越的親?還是友?亦或是被庄越,放在兩者之間?

看著庄越耿耿於懷的小模樣,沈傾胸膛中流淌著暖意,終歸自己在她心中是特別的吧。

「庄越!庄越,你在嗎?」鍾雲衣的聲音傳進來。

「我在,我這就過來!」庄越站起身,端起空碗出了門。

「你怎麼能這麼不著急不著慌的啊!」鍾雲衣氣急,伸手拉住庄越,把他往外拽。

「幹什麼去?你等等,我放個碗!」庄越喊。

「趕時間,別磨蹭!」

就這樣,庄越手裡拿著個空碗,被帶到了裳雲殿。

「來了來了,我把人帶來了!」鍾雲衣把庄越推進側殿的一間房間里。

庄越手裡的碗被鍾雲衣奪走,「快給她試試,看還有哪裡不合適。」

屋裡站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庄越認識,正是紀師姐。

他跟紀師姐上一次見面,還是對方帶領著人做新人衣的時候,「紀師姐,有一年多時間不見了,你怎麼在這裡?」

紀師姐抿著唇笑,手中捧著一件華美的衣服,「還沒有恭喜你,成為嫡傳,以後我們都要叫你師叔了。」

紀師姐不是嫡傳,她是記名弟子,師父有些地位,能論得起輩分那種。

「快來試試衣服,那裡尺寸不對,還來得及修改!」鍾雲衣風風火火的說,手裡去拽紀師姐捧的衣服。

「你慢著些,有些地方的線是活的,還沒有縫緊。」紀師姐責備了鍾雲衣一句,「你邊上看著,我們來動手。」

「好吧。」鍾雲衣這才罷手,老實的站在旁邊看。

幾個人一擁而上,抖開衣服,輕手輕腳的往庄越身上披。

「哎,等等!這是幹嘛?我不記得我有定做這件衣服!」鍾雲衣剛被噴了,庄越不敢大動作的掙扎,僵硬著被穿上了這件華美繁複的漂亮宮裝。

「指望你?」鍾雲衣不淑女的斜他一眼,「若不是我們為你考慮到了,你打算穿什麼出席拜師禮?」

庄越張了張嘴,被鍾雲衣用嚴厲的眼神瞪了回去:「你不要告訴我,用那件掛在你房間衣架子上的常服!」

庄越本能告訴自己,回嘴又要被鍾雲衣這個精緻派女孩鄙視,可仍舊忍不住頭鐵,「那件怎麼了?好歹是我特意做的新衣服。」

他也不是不講究。

換做前世在現世,為出席拜師禮,別說穿正裝理所當然,定製高級西服都不誇張。

可這是在修仙界,他偏偏要維持人設,保持女裝形象。這個世界的女性禮服,是十分華麗繁複的宮廷式!

複雜美麗的刺繡花紋,輕薄的長袖雲紗外罩,長到誇張拖地的裙擺,再加上配套的華美頭飾,想想庄越都頭皮發麻。

他寧願穿簡單點的常服,也不想要這一身宮裝出席,從心裡就抵觸。

庄越一直故意忽視著裝,排練完了一次流程后,沒人來提醒自己,還天真的以為逃過一劫,沒想到背後是鍾雲衣在負責張羅。

「你好歹是我們月貌居走出去的,算我拜託你,別給所有姐妹們丟人了!」鍾雲衣恨鐵不成鋼,「這件事必須聽我的,當天穿這件參加拜師禮!」

庄越還不肯服氣,低聲的說:「反正、反正到時候你們也看不到。」

「你可以試試——」鍾雲衣威脅的眯起眼,讓庄越感受到了可能被絕交的危機。

「好吧,好吧,怕你們了。」庄越垂頭喪氣,放棄了抵抗。

「這還差不多。」說通了不聽話的傢伙,鍾雲衣心情大好,看著紀師姐幾人忙碌。

果然有幾個地方的尺寸有點不對,畢竟不是真實測量數據,而是照著庄越舊衣服的大小做的。

幾個姑娘站在檯子邊上,鋪開那件禮服,一邊商議,一邊拿出針線,飛快的穿針走線,按照最終的樣子固定邊線。

「這禮服要不少錢吧?」庄越想起了什麼,「是仙雲殿那邊給出的?」

仙雲殿總管明光宮所有的庶務,像是發放福利,組織外門大集,還有節慶時候的晚宴之類的。

庄越這次的拜師禮,也是仙雲殿負責籌辦,帶領他熟悉流程的就是仙雲殿的一個執事。

「嗯,是要不少錢,還有請紀師姐她們的雲籌。」鍾雲衣說,「不過,這筆錢並不是仙雲殿出的,而是我們同年一塊,給你出的賀禮。」

「什麼?」庄越十分意外。

之前那批被選走成為嫡傳弟子的人,偶爾還跟原來的朋友有聯繫,鍾雲衣出於好奇和嚮往,打聽過。

她知道那次是集體舉行的拜師禮,當時的十多個人穿的是批量製作的宮裝,談不上多麼華麗,就只是普通而已。

涉及到庄越的體面,身為朋友的鐘雲衣自覺要出一份力,她很愛出風頭,也組織過幾次同年的活動,還是比較有號召力的。

這次一說要為庄越送份賀禮,不少之前出於羨慕嫉妒心裡背後說過酸話的人,直接被鍾雲衣用話給架了起來,狠狠出了血。

鍾雲衣出了氣,朋友還賺了實惠,她別提多得意了。

庄越哭笑不得,「這送禮的事都講究你情我願,你這樣擠兌,也不怕她們記恨。我是無所謂,就擔心她們之後難為你。」

「哼哼。」鍾雲衣鼻子朝天,「你是我的朋友,又是同年裡邊最有出息和前程的一個,她們才不敢真得罪我。也只是表面不甘不願,給自己留幾分顏面罷了。」

庄越拜入汶若雲座下,不光是他自己受到了優待,就連鍾雲衣和董莞也水漲船高。

鄭重的向鍾雲衣道謝,庄越收下了這份賀禮。

在鑒雲殿待到很晚,禮服才徹底的修改好,庄越捧著盒子,悄悄的跟鍾雲衣回到月貌居,把盒子給藏了起來。

他這麼鬼鬼祟祟的,鍾雲衣有點摸不清頭腦,難道是想給沈傾一個驚喜,卻不知道,他只是不好意思被沈傾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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