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戰鬥機
金靈有些奇怪的看向林飛翼。
這人明明在笑，但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反而透著一股子捉摸不透的悲憫。
另外幾人也差不多，車廂的氣氛十分沉默，而齊修透過車窗往外面看了幾眼后，拉開車門走下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幹什麼去？」
「任務。」齊穎回道。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生產基地……是什麼地方？」金靈斟酌了一下語氣，問道。
沒有人立刻回答她。
過了好一會兒，林飛翼轉過頭，「你知道喪屍的主食是人類吧？」
金靈下意識的想起了當初東躲西藏時在喪屍餐廳看見過的場景。
后廚冰箱里，塞的食材全是人肉。
每每回想起那一幕，她都忍不住想要作嘔。
林飛翼繼續道：「現在的人類，要麼躲在深山老林里，要麼被喪屍當成奴隸驅使，數量已經少之又少，你猜這些喪屍的口糧是從哪裡來的呢。」
「從生產基地來的？」金靈問。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你知道末世前，人類喜歡搞養殖嗎？」
金靈：「……」
「我以前在書上看到過養豬場，養牛場什麼的。」林飛翼淡淡道：「印象很深刻，因為我小時候嘴饞，特別想吃肉，我覺得養殖場就是天堂。」
金靈：「正常。」
誰能不喜歡吃肉呢。
只是想想原來那些養殖場，公豬要麼在還是個豬仔的時候就被閹割掉等長大了殺了吃肉，要麼就是留下來做種豬。
然後在特定的時候，一群公豬母豬被迫發1情，交·配，生產……
「然後後來，我們發現喪屍之城裡也有座生產基地。」
「原來我們和那些豬狗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他說話時，剩下的其他人都轉頭看著他，神情默然。
聯想到這群人專門從人類基地跑過來把生產基地炸了的情況，金靈想了想，問道：
「所以你們是覺得人類吃動物肉也很殘忍？更覺得生產基地不應該存在？」
「怎麼會。」林飛翼笑了，「雖然我長大了，可我還是很愛吃肉。」
「我喜歡吃肉，但不想成為那一口肉，人類作為萬物靈長，我們已經失去對這個世界的掌控太久了……」
金靈沉默。
是啊，現在人類的處境，和曾經人類統治世界時的那些牲畜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個世界的規則絕不是按照是非對錯來運行的，不過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罷了。
若真的像原著所寫的那樣，最終人類滅絕，喪屍再一次進化，徹底取代人類……
金靈低下頭，想著，她果然還是很討厭屍勝黨。
街道上越來越亂，城市裡幾乎所有的燈光都亮了起來。
金靈望著外邊的燈光，猶豫了一會兒，問道：「那生產基地里的那些人……」
話問到一半，剩下的話她便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齊穎轉過頭來，「你是想問，生產基地里的那些人怎麼樣了？」
「額，是。」
齊穎嘴角扯了一下，「不知道，也許逃了，也許死了。」
「我們炸了生產基地主控室，如果運氣好，他們可能能逃出去吧。」
金靈點點頭。
齊穎靠在椅背上，淡淡道：「其實他們能逃出去的幾率不大。」
「為什麼。」
齊穎側過頭來看她，道：「生產基地里那些人大多……已經不怎麼像人類了。」
「什麼意思？」
「末世前，有些變態的人類給動物做實驗，讓公牛產奶，讓雞身上長的全是雞腿，讓鬥犬骨骼變形……」
「可以了。」金靈連忙打斷了她。
剩下的話不用說，彼此對視一眼就明白了。
這下子連金靈也沉默了下來，車廂里一時只聽見幾人的呼吸聲。
突如其來的第二次爆炸讓好不容易恢復了些許秩序的喪屍之城再次帶入了混亂之中。
所有的路燈全部打開，街道上亮如白晝。
而就在這時，遠方的天空突然傳來一聲炮響。
跟之前的爆炸比起來，這一炮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小打小鬧了，但林飛翼和齊穎皆是神色一頓。
林飛翼打開筆記本電腦，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擊了起來。
金靈只看見好幾個程序框並列開著，代碼飛快的閃現，然後片刻后林飛翼按下了回車鍵。
電腦發出了「嘀~」的一聲。
周圍沒有什麼動靜，但金靈覺得隨著那一聲，肯定有什麼發生了變化。
林飛翼看向外面的街道，說道：
「時間到了，走。」
前方隨時待命的司機聞言立刻啟動了車子。
他們繞過了別墅區，開在陰暗的小道上。
金靈看著遠方，因著爆炸的動靜，現在的喪屍之城雖然亂，但另一方面，幾乎整座城的喪屍都傾巢而出了。
他們這些人類，想在這種情況下逃出去……好像有點難度。
這時金靈想起了之前初見齊穎時，他們偽裝成了中級喪屍的樣子，毫無破綻，比金樂的那種偽裝高明多了。
這樣想著，她便問了。
林飛翼回道：「犯不著那麼麻煩。」
金靈頭上蹦出幾個問號，但看著對方一臉篤定的樣子，她默默的閉上了嘴。
片刻后，金靈總算明白他為什麼那麼說了。
只見車子開到了某個空曠的場地，還沒下車就聽見了螺旋槳巨大的聲響。
金靈從車窗探出頭去，看到頭頂上方的直升機，深覺自己想象力不太夠。
前頭的司機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林飛翼合上電腦，說道：「快下車。」
金靈這才發現，這塊空曠的地方好像是個訓練基地。
不遠處有個面積看上去極大的倉庫。
而這時，直升機半懸浮在空中，下方有無數喪屍端著槍在朝上方開槍。
然而子彈都打在鐵皮上，並沒有什麼卵用。
越來越多的喪屍聽到動靜趕過來，但有槍的喪屍只有那麼些，剩下的來的再多也是無能狂怒。
金靈幾人的到來顯然吸引到了眾喪屍的注意力，就在她心跳加速，想著該怎麼脫身時，遠處一枚炮彈如光影般轟了過來，正轟在喪屍群的中心。
他們抬頭看過去。
好傢夥，遠處又飛過來一架直升機。
不，裝載著武器，是戰鬥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