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章 紂王再親征，西岐終混亂

「幹得漂亮。」

身在朝歌城的吳彥，看到哪吒破開最後一道雷劫，而後劫雲完全消散的時候，直接讚歎出聲。

「確實漂亮。」

趙公明也非常贊同，但卻有些驚異的看向了吳彥，問道：「王上早就知道，那靈珠降世的敖丙扛不過第九道劫雷，哪吒也能夠趁機奪取靈珠的力量？」

吳彥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個真沒有。」

趙公明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不知道，那王上給哪吒準備了什麼底牌？」

「沒有給他準備底牌。」吳彥在趙公明震驚的眼神中，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說道：「抗不過去，那就是他的命，抗的過去，那他從此命運自由。」

趙公明深吸了一口氣，這對於准聖修為的他來說，已經足以證明內心之中的震驚了。

哪吒不止是最強的人王弟子，也不只是一個魔丸降世的天才，更是有機會獲取靈珠力量，成為混沌珠降世的非凡存在。

何為混沌？

混沌亦是混元，而混元大羅金仙就是聖人之境。

簡而言之，已經是大羅金仙境界的哪吒，一旦奪取了靈珠的力量，就極有可能成就聖人之境，達到真正意義上的肉身成聖。

甚至是相比於已經有了准聖境界的趙公明，乃至於還未成聖之前，也是准聖境界的多寶道人，更有機會成就聖人尊位。

這樣的弟子，誰願意放棄？

君不見，元始天尊都放棄了掌控滅魔雷劫，除了要破除天命的原因之外，也是因為想要讓哪吒和敖丙分出一個勝負，到時候無論雙方誰成聖了，都算是結下了一段善因。

而最開始之所以要滅魔，也只是因為哪吒生而為魔，可在拜師人王之後，命運已經被改變了，這也是有目共睹的。

魔，一定會滅世嗎？

神，一定會庇佑世間嗎？

天命註定，真的存在意義嗎？

這些都是哪吒存活於世並護佑人間的時候，帶給三界眾生的一個拷問，而如果哪吒不在了，那這些問題的答案，還會傾向於天命該滅的殷商和人王嗎？

如此種種，紂王根本就沒有放棄哪吒的理由。

那又為何？

吳彥像是看到了趙公明腦袋裡的想法一樣，接連發問道：「我殷商和西岐戰，和妖族戰，和天庭戰，要死多少人？」

「這些人，誰不是誰的子女？」

「我之弟子三萬餘眾，又有多少能夠存活於勝利之時？」

「人人皆死得，哪吒又如何？」

趙公明懂了。

這和將領打仗的時候身先士卒一個道理，和吳彥之前御駕親征一個道理，和他這種准聖親自下場一個道理。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讓那些在他們看起來並不重要的人去做，去打生打死，那又如何能夠決定最終的勝負。

如果重要的人不應該陷於險地，那危險又該從何而來？

「風險與機遇並存。」吳彥總結道：「如果哪吒一輩子都依附在我的羽翼之下，那他永遠都長不大，也很難奪得靈珠的力量。趙師兄，你覺得，我等要是出手了，那第九道雷劫會幫哪吒毀了靈珠嗎？」

「不會。」趙公明說道：「因為我等要是出手的話，就不會有第九道雷劫。」

以吳彥和趙公明、金靈聖母、三霄娘娘等人的法力道行，以及掌握的諸多法寶來看，除非是鴻鈞道人親自下場，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殺了哪吒，那滅魔雷劫也就失去了意義，自然就成了樣子貨。

「可問題是……」趙公明又皺眉問道：「師祖他老人家，為什麼沒算到？」

以鴻鈞道人的能力，算不到哪吒能夠用敖丙來擋雷劫，並藉助雷劫的力量殺了敖丙，怎麼看都有些不正常。

那可是合了天道的鴻均道祖啊。

「呵呵……」吳彥笑出聲，然後說道：「師尊不是無所不能，兩位師伯也不是無所不能，那師祖憑什麼就是無所不能？」

在得到了通天教主借來的誅仙四劍之後，吳彥已經可以直接自稱為通天教主的弟子了，而且很明顯是關門弟子。

也可以看成是截教二代弟子，諸如聞仲、火靈聖母等人的小師叔。

自然也可以稱呼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為師伯，稱呼鴻均道祖為師祖。

但嘴上稱呼的親切，話語裡面卻有著滿滿的不屑。

聖人無所不能是這個世界之中，所有聖人之下的存在們共同的認知，鴻均道祖又是聖人之中的聖人，在吳彥的口中卻被以『憑什麼』作為前綴。

當真是大逆不道之言語。

可趙公明卻彷彿被觸動了一般，回想起了有生以來，特別是最近加入殷商陣營的這些時間裡，親身經歷的所見所聞。

接引道人可以死，准提道人現在還被鎮壓著。

如果他們真的無所不能，那為什麼還會有這種結局呢？

天命被破之前，三教在鴻均道祖和天庭的壓迫下，議定的封神大劫，也能夠說明三教聖人並非無所不能。

而三教聖人是先天聖人，他們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其他的聖人呢？

都不是無所不能，那自己為什麼不能成聖？

趙公明的心結打開，距離成聖之路更進一步，但這一步有沒有跨出來，其實並沒有任何區別。

一步之遙，就是天塹。

「開始了啊。」

吳彥看著西岐的方向，長嘆了一聲之後，聲傳朝歌城。

「西岐有妖族作亂，朕將御駕親征，以庇護人族。」

聲音落下時，不知道多少人轟然而動，早就有開戰準備的朝歌城和新朝歌城，在極短的時間裡調動了百萬精銳大軍，以及諸多鎮妖司的修行者，而後開赴向了西岐。

而在大軍尚未出發的時候，西岐城和西岐之地，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之中。

……

雷劫的消散，以及憑空而立的哪吒，讓西岐城的闡教金仙，以及那些妖族妖王們，都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們之中任何一個，哪怕是上古之時就已經成名的妖王，成就相當於大羅金仙境界實力不知道多少年的存在，也非常確定自己扛不過最後一道劫雷。

然而，哪吒不僅扛住了，更是有毫髮無傷，且實力大增的感覺。

這該如何是好？

「師弟們，咱們留他不得啊。」

燃燈道人沒有解釋那麼多，他相信他的這些師弟們都懂他的意思。

如今截教已經有了二位聖人，還有趙公明這個准聖，如果讓哪吒回去消化收穫，很快就能夠成就准聖的實力。

到時候，闡教、天庭、妖族三方加在一起，都不是殷商的對手了。

即便是通天教主已經不能出手，可殷商那邊畢竟還有火雲洞三聖，真到了最後關頭，已經下過場的火雲洞三聖，還能眼睜睜的看著？

一個準聖，而且是破了天命扛過雷劫的准聖，燃燈道人自知他不是對手，也非常確定哪吒之前說的那一句話，即將成為事實。

聖人之下全無敵。

如何能留？

「大師兄且慢，師尊未曾交代我等要幫助西岐。」

太乙真人第一個不願意了，他和哪吒也算是有過一段師徒情誼，剛剛還全力出手幫助哪吒，此時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師兄弟們圍毆哪吒？

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燃燈道人聽的，還是說給其他師兄弟們聽的。

普賢真人、文殊廣法天尊兩個，也因為徒弟分別為金吒和木吒的原因，跟著太乙真人攔在了哪吒身前的側方。

「大師兄，萬萬不可，哪吒是人王弟子，而人王已經和我等師叔有了師徒之實啊。」

「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來是一家。大師兄，大家都是自己人啊。」

哪吒並沒有逃跑，也沒有開打，彷彿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在乎一樣，甚至是閉上了雙眼，彷彿是在消化吞噬靈珠之力的收穫一樣。

「自己人？」燃燈道人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憤怒，看著太乙真人這三個師弟，怒斥道：「姜子牙、申公豹奉師尊之命前來西岐，護佑人族，可這哪吒卻狠下殺手。怎麼，你們願意認這截教都沒有認的師侄，卻不願意認師尊親自手下的小師弟申公豹？」

好嘛，申公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終於被闡教如此認可。

太乙真人這三個，還真的不擅長鬥嘴，三言兩語就被燃燈道人佔了先機和大義，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而闡教的另外七個金仙，以及玉鼎真人帶來的楊戩，都已經不約而同的散開，將太乙真人三人、哪吒包圍在了其中。

這是真的要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