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誇就飄
「我和你們想的不一樣？」
小鬍子丞相等人：「……」
「小孩子就一定要天真善良嗎？固有印象該改一改，你們焉知我內里不是幾百歲的老妖精？」秦歡勾起玩味的笑意。
「本官平生未見過神鬼妖邪，亦不信。」小鬍子丞相思想極其正派，拱手向皇城方向，朗聲道：「本官只信我大滄的江山社稷鬼邪不侵。」
秦歡噗嗤一聲笑了，「朝廷的思想教育挺到位。」
「小姑娘的確不像一般孩童。」小鬍子丞相謹慎的說，「你沒有孩童的懵懂。所以為了避免出現紕漏，本官會將你一起拿下。」
秦歡歪了歪頭，慢慢靠近了魔尊的方向，尋求大腿保護的同時，和魔尊一致對外：「不是不信我是妖精嗎？怎麼又判定我有威脅了？」
「對未知之物，應心懷敬畏。」小鬍子丞相面目嚴肅。轉而他又提及，「京中富戶圈養矮奴者多有，矮奴者，雖成年卻呈幼態外貌——」
「停！」秦歡打斷小鬍子丞相的見多識廣，道，「你還是換個信仰吧！」
秦歡言語跳躍，小鬍子丞相迷惑了一瞬。
「信朝廷只能讓你做大官，不信我們驚天門，你可能原地去世，選一個吧。」秦歡貼在褚岑的身側，一副狐假虎威的囂張模樣，她復對一眾差役說：「你們也一樣。」
秦歡的囂張，源自對魔尊的信任。
殊不知在她身高所不能抵達的視線盲區，褚岑正一巴掌拍暈一個差役，展現出了滿臉的糾結與凝重。
然後預料之中的可怕事情發生了，秦歡拉住魔尊說：「魔尊，亮一下我們驚天門的大招吧！震碎他們的三觀！」
魔尊直挺挺愣住。
小鬍子丞相等一眾人，感覺到一陣冷風吹過，緊張的聚作一團。不提驚天門的大招，魔尊的手勁，一拍倒一個，已足夠以一敵十了。
秦歡揚起小臉，她璀璨晶瑩的眸子裏滿是搞事情的期待，魔尊垂頭，差點被秦歡的小眼神給打動。
地上被魔尊純武力拍暈的差役，遲遲沒能爬起來。
剩餘僥倖沒有中招還有戰鬥力的人，正一起盯着魔尊，似乎在好奇秦歡口中的大招。
就連信仰剛直的小鬍子丞相，這時候也眯起了眼睛，靜待驚天門的底氣。他定要把驚天門的張狂行徑，寫成詳細的奏章，呈報聖上！
此一刻，魔尊成為了焦點，魔尊一點都開心。但魔尊不後悔。
就算曾經有一百個機會擺在面前，讓他告訴秦歡真相，他也會浪費掉九十九個，等最後只留下一個機會，魔尊會披滿他的驕傲，迎風站在最高的山頭，指著凡間說：「這破人間，本尊不稀罕。」
對的，不稀罕。不是他怕了人間，是他不稀罕。
魔尊的尊嚴，不容瑕疵。
所以哪怕到了如今騎虎難下的境地，秦歡拽着他的衣襟，跟個小狗腿子似的，喊著：「魔尊，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褚岑猶豫再三，高傲不減，昂起下巴，緩緩吐出了一個字：「好。」
秦歡歡快的拍起了小手，又蹦又跳，捧場非常：「魔尊最厲害了！」
永遠不禁誇的魔尊，一誇就飄，飄着飄着他就腦熱的想：興許前天的事情是錯覺？人類公認的弱小可欺，怎麼可能對法術免疫？
再試一試？
說試就試，一向做大事的魔尊，從不屑給自己留退路。魔尊表示：退路是無能之人失敗后的借口。
本尊若是失敗，一定把他們都滅口，這樣就沒人看見本尊的失敗了。
沒人知道的秘密，等於不存在。
之後再回九里潭休養幾天，本尊還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魔尊複雜的心思沒人知道，但他的行動，所有人都看到了。於是眾目睽睽之下，魔尊的黑衣黑髮無風自動，濃郁的黑暗氣息，籠罩了整個衙門。
白日裏明媚的陽光，剎那間失去蹤跡，小鬍子一干人頓時陷入了比黑夜還要黑暗的寂靜之中。
人類畏黑的天性，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此刻只余秦歡歡樂的小聲音，她詢問道：「哼哼，怕了嗎？這就是修魔者的手段，遮天蔽日！」
她的話音才落，外面忽地一陣高亢的敲鑼打鼓的聲音響起，伴隨着百姓們敲盆敲碗的大喊：「天黑啦！天狗食日啦！快出來打天狗啦！」
吵鬧的聲音此起彼伏，聲震十里，衙門裏的每個人都清晰可聞。
這等喧囂一出，衙門裏的呼吸聲當即緩解。
忽地，有人高喊：「點燈！」
「點燈！」
「點燈！」
或遠或近的聲音傳來，一豆豆小小的光點，傳遞進燭台、燈籠，柔和的火光碟機散了黑暗，或許離光明尚遠，但也已經遠離沉重的黑暗。
透過衙門高大的院牆，遙遙可以望見京中夜裏的盛景，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秦歡驚訝的嘴巴久久沒能合攏。她以為她發現了這世界奇幻的一面，卻不知，這奇幻，一盞煤油燈可破。
她覺得她重生了個寂寞，還不如普通人鎮定。
瞧著自衙門後堂內走出的僕人，穩穩的端出一盞煤油燈，擱在小鬍子丞相身後的桌案上，眾人齊齊呼出一口濁氣。
與此同時，秦歡極速挽尊，「這只是開胃小菜，我們魔尊還沒放殺招呢！」
魔尊神色莫名的低頭瞅了秦歡一眼，因為她的放話，他的自尊心又岌岌可危了。他能說剛剛的就是殺招嗎？
黑暗過境，修羅地獄，白骨叢生。
遮蔽天日只是附帶的特殊效果，這要擱在修行界，被黑暗籠罩之地，有一隻活着的螞蟻爬過去，都算他魔尊無能！
再看看人間，一片鑼鼓喧囂，鞭炮齊鳴，另有五光十色的煙花燃放上天際，生生把魔尊畢生修鍊出來的恐怖法術，過成了慶賀節日。
他，魔尊，和天黑一個作用。
魔尊沒有誤會，人類還在唱歌，他聽到了！這邊魔尊又咯咯吱吱的握起了拳頭。
其實百姓的歡樂挺好理解，他們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忽然天黑了，可不就該休息。可是方才上午，不困怎麼辦？就一起放放煙花唱唱歌唄！
順便趕趕天狗。
當然，天狗屬於神話傳說，反正以人類的經驗，太陽一會就出來了，不用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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