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

車隊緩緩駛出了許川。．6青躺在其中一輛上面，車上裝滿皮毛，捆成一紮一紮，最後用塊布把整個車子蒙上。6青就躺在頂上。下面全是皮毛，柔軟倒是不愁，就是經過硝制，有些臭味。

鐵膽跑這麼一趟其實也就二十多兩的收入。6青錢袋裡六七兩銀子，多多少少也算得一筆，鐵膽當然動心。回去請示了一下老闆，把6青的要求一說。當然，少不得添油加醋一番。6青轉眼成了一個身懷內力的高手，被敵所傷，請求搭個便車。

那老闆遠出塞外交易，來時運的是香料瓷器，絲綢布匹，價值不菲，貨物卻不多。回程時換得大批皮毛，本來就覺得靠這點人手出了事情也照顧不來。聽到有身具內力的高手想要進車隊，雖然受傷，也是一大助力——當然，商人本性，最主要的是不用花錢———便答應下來了。他哪知道反是6青花錢了。

6青進得商隊，換了身乾淨衣服。衣服是鐵膽的，身材有差，6青穿在身上難免甩甩蕩蕩的。包紮了傷口，還是鐵膽的葯，他行走江湖，瘡葯自然有備。現在除了臉色慘白，行動有些不便以外，到也沒什麼可疑之處。許川城裡認識他的人倒也不算多，加上幫會追緝，也不敢象官府一般張榜而告。6青一路有驚無險，安全出了許川。

路上無事，鐵膽推了趕車的差使，跳上6青所在車輛，學6青一般躺下，與他閑聊。6青也有許多疑問，便推說自己也是機緣巧合習得內勁，未有師承，許多地方不甚明白。鐵膽行走江湖多年，見識廣博，便向鐵膽詢一些關竅。

原來，世上之人，想要習得內勁。要麼是天資聰穎，又得機緣，自行悟得。要麼是師門長輩，有內力高深者，以柔勁透入身體，留下引子，誘而來。

不過柔勁及身，如細水透沙，需要一連數天才能微微連通丹田氣海，引本身內勁。以後自然是自己努力，打通各處經脈。只是這種方法耗力非常，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施展的。

這樣一來二去，身懷內勁之人，倒也不多。象那西城長老，拓木兒之流，也僅僅是內力小成而已。至於雄川門主那種，便是只練外功，年輕時或許憑著勇力還算得上個人物。但過得幾年，就要年老力衰。

6青趁機問到可有大力打通經脈**道的。鐵膽大笑。沒有誰敢大力襲身，強行連通經脈，這樣只會打得周遭經脈破碎，重傷當場。

當然，傳說中內力大成，功力已臻化境的級高手，能凝力成絲，打通各處經脈卻不傷人身。如果你投身這種高手門下，自然不需要再花費時間打通經脈了。

6青暗忖：「我這種便是大力打通了經脈，重傷之下卻機緣巧合內勁成環。只是周遭經脈破碎，不知如何修復。」便又問了些如何醫治經脈破碎之法。

鐵膽知道得倒也不少，張嘴就說了好幾種。不過什麼斷續膏，凝脈丸這些東西，等閑都是萬金難求，說了也是白說。最後鐵膽還補上一句，我們這等小民，經脈破碎也只能回鄉種田了。

6青心中大驚，臉色變幻。體內內勁似乎有感，度更快了幾分。6青連忙手按脈門，引內勁，從脈門處嗤聲湧出。

鐵膽本來躺在那裡，聽到這邊動靜急忙起身。就看見6青引勁出體，再加上6青方才所問，心中起疑，問道：「難道你的經脈已是破碎了？」

正在6青臉色大變，正想辯解之時，鐵膽又自言自語道：「不對啊。經脈破碎怎可引勁出體，早該內力全消，成了廢人才是。」這便是鐵膽知之不詳了，只有全身經脈盡碎，才會內力全失，成為廢人。

6青也不懂，聽了這話覺得稀奇，推說引勁出體大費精力，打鐵膽離開。

鐵膽知道6青這是推脫，也不勉強，跳車而去。

鐵膽一走，6青就開始研究起自己的身體來。

6青前前後後已經好幾次引勁出體，其實一點也不費勁。他並沒有耗費心神去控制內勁——當然他也不會控制——自然不會有什麼費力之說。

內勁如風，在體內瘋狂地轉動。6青嘗試著去控制它。畢竟內勁難得，得到了自然想要運用自如。

但是一無心法二無高人指導，6青忙活半天的收穫就是內勁運行度再次加快，真是自找苦吃。抬手彈了一下脈門，自然就有內勁湧出，緩和度。

6青不是沒想過就這樣直接用內勁做為傷敵手段，不過這勁力湧出，打到身上也只痛不傷。如果內力深厚，自然可以內勁過處如颶風過境，開山裂石。卻不是6青有本事做得的。

試驗半晌，也沒有什麼進境。6青有點喪氣地抽出自己的斷水。暗想：「這斷水還是在雄川幫入門時逼著買的，品質低下。現在自己經脈已斷，雖然有了內勁也無甚大用。只怕今後也只能找個地方種田耕地，了此殘生，拿刀也無用。」

手上加力，就把刀遠遠地扔了出去。

抬手扔刀，自然全身用力，肌肉緊繃。就覺得那股子內勁居然消散一絲，被運動的肌肉吸收，手上力量突然增大。「嗚」的一聲，斷水就脫手而出，釘在路邊一樹榦上，顫動不已。

「這…………」6青激動不已，終於找到運用內勁的方法了！

不過刀還是要拿回來，6青尷尬地衝車旁一位被急飛而出的刀嚇了一跳的保鏢笑了笑。

「這位兄弟，可以幫我把刀拿回來么？」

6青找到方法，拿著斷水在車頂上就開始舞起來。舞動之時，感覺著體內勁力絲絲縷縷，滲入肌肉。手中刀光大盛，帶起陣陣風聲，顯然威力大增。

6青不知，旁人練功，本就是內力入脈，練武之時利用經脈之間流動的內勁，熬練筋骨。能用內勁滋養身體，更練習內勁與招勢的配合。

無內力之人，百分力氣動百分的威力。有內力之人，十分力氣加一分內勁，便有百分的威力。招勢熟練，內力元融，更可以六七分甚至五分力氣加一絲內力，達到百分的威力。多注內力，更可以讓威力遞增。

只是經脈易傷，運得幾個周天，便要回歸氣海丹田，以免過度運氣，損傷經脈。6青這倒霉孩子，未通氣海丹田，只有隔兩個時辰將壯大少許的內勁放掉，減慢內勁運行度，經脈趁機修養。

舞了半晌，內勁消耗不少，身體更得滋養，6青只覺得身體通泰，傷處也絲絲癢麻，痛感大減。知道找對方法，更是喜悅。

鐵膽早就把6青行動看在眼裡，見6青停下，又跳上車來。

「怎麼，傷勢恢復不少？」

6青查德喜訊，心情不錯，點頭道：「已經有眉目了。」6青相信，只要一直這麼練下去，除開經脈破損沒什麼辦法以外，強身健體，甚至與人動手也絕無問題。如果機緣巧合，得到能醫治經脈破損的藥物，不大不小也算個高手了吧。

鐵膽見狀，便對6青說道：「老闆放你上車，有遇到禍事指望你出力的念想。之前你重傷未愈，還可以躺在車上權當療傷，剛才你舞了半晌，看樣子狀態已復，怕是要出力了。」

別人經脈破損，泰半是打鬥之時受傷，少半是運功有差，損傷經脈。要是運行之處有傷，內勁不得過，只能困居氣海丹田，不能滋養血肉，自然恢復不得，要躺個一年半載。但只要有周天連通內勁滋養，雖然經脈破損難復，皮肉之傷，少則數天，多則半月就能恢復如初。是以很多身有殘疾之人，也能成一方高手。

6青也一樣，雖然周圍經脈破損，雖然沒有連通氣海，但是自成周天，恢復身體是沒有問題。聽到鐵膽所說，便點頭答應，反正這一路也不見得有什麼事情生。

又過得兩三天，商隊已經進入青州境內了。

青州。位於許川東南，與許川交界處，青州一名為化鱗的山脈與東嶺相匯。化鱗山東西走向，據說是惡蛟化龍，蛟鱗脫落化成。奇峰怪石，險惡非常。朝廷東關，便在這化鱗山與東嶺之間，與東隅這一前戍遙相呼應，扼守中原東邊。進得東關，才可以算得上真正的中原。許川已經份屬關外，算得上貧瘠了。

青州有雄關在旁，安全無憂，外出塞外的商隊都是進了青州才進行休整，貨物集散。加上中原大地，道路暢通，連通周圍三州，官道數條，大道十多條，小路更是無算。商路暢通，自然繁華異常。

直把從沒出過許川的6青看了個傻眼。他從小在許川長大，許川做為一州之府，倒也是周圍最為繁華之所。可惜，異族在旁，隔個十來二十年便有戰事生。到許川討生活的也只有小打小鬧一番便了，戰事一臨，家大業大也沒有用處，全部便宜異族人罷了。這青州仗著東關，已經百年沒有遭過戰火了，繁華也是應當。

一路走來，商旅不斷，行人不息。商隊一眾保鏢也輕鬆不少，沒有什麼山賊敢在這種地方動手。

6青這幾天也沒有閑著，傷勢好得差不多了不說。因為內勁滋養，雖然塊頭沒什麼變化，爆的力量卻是實打實的強了不少。閑暇之時，還在繼續研究控制內勁。他記得當日拓木兒控制內勁出手之後，並不是當場消散，而是凝在手中，使得出手威力大增，也正是這樣他才能傷了拓木兒。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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