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辛澀

聽見了么？街頭鐘樓大時鐘又響起了你最喜歡的音樂，下午五點整，我還是停下了匆忙的腳步，傾聽那些沉澱在時光里的旋律和記憶。你走了，音樂依舊，只是換了個聽眾，以前是你，現在是我。有些東西烙印在心裏，時間也沒有辦法改變，也許這就是你和我的永遠吧。

「西涼，這是為誰寫的」

「很多年以後，寫給你和我的。」

「有時間么」西涼。

「有。想我了嗎？」梵羽

「喝杯咖啡吧。」西涼。

「哪裏？」梵羽。

「布拉格。」西涼。

校門口布拉格咖啡店裏靠近窗邊的位置相對坐着一男一女。手握著精緻的咖啡杯，兩人微低着頭。淡淡的曖昧，輕輕的憂傷，靜默。

「你還好嗎？」兩人同時抬起頭，一起說道。

「我挺好的。」西涼先打破了那份安逸。即使眼裏充溢着淚，也要笑着說我很好。

「我不好。」沒有你的我一點都不好。

「聽說，你要分手？」還是要說那個沉重的話題。

「不是要，是已經分手了。很久以前就分手了。你知道的。」為了你，為了我們而分的手。不要裝作不知道。我會心疼，也會心痛。

「我們……」

「我們分手了。真正的分手了。現在再沒什麼隔在你我中間了。還不行么？」梵羽一把握住西涼的手，不讓她的躲避。

「我和你分開，不止因為木木，更因為我們本身。」西涼抽回那雙溫暖大手裏的小手，將手交握的腿上，感受着上面殘餘的溫熱。

「我們本身？我們本身有什麼問題？」梵羽狼狽的看着西涼。不明白如此契合，如此默契的他們有什麼問題？

「我們的問題就是我們太過相像。我們都容易多愁善感，我們都容易孤單寂寞，我們都習慣被動接受，我們都在等著對方來愛。我們都因為彼此的相似而被吸引，我們都因為找到了同類而欣喜，我們都因為看到了對方就像看到了自己而眷戀。然而這些過後，我們依舊孤單，依舊寂寞，依舊無所適從。」西涼也有些激動。她知道自己有多麼不舍，即使看得透，卻依舊割捨不掉。就像把另一個自己強行剝離，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這就是你的理由，你的借口嗎？還是只是因為你喜歡上了別人而找出的搪塞？」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西涼憤怒了，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她？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深愛他的她啊。

「你不懂嗎？關澤喜歡你，整個學院的人都知道了。他甚至為了不讓你為難而和佳佳交往。這樣深情的全心全意為你的男人讓你感動了？所以你要這樣急於和我撇乾淨？」她要捨棄他另覓愛巢，她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梵羽，你，你是真的不懂？還是你就這麼看不起我？我喜歡你，甚至不管你身邊有了女朋友，默默的在你身邊只想和你相守。我喜歡你，甚至不敢和別人說，就怕守不住這份淡淡的幸福。我喜歡你，即使分開了依舊看着你的背影發獃。我喜歡你，做的美夢噩夢都是你。」

夢到我們噙首相偎看雲捲雲舒，聽潮起潮落，笑着醒來卻發現早已分離多時。

夢到你轉身離開，無邊無際的黑暗，只有你的背影，怎麼跑都追不上，怎麼抓都抓不到，哭着醒來卻再找不到向你訴說的理由。看着夢中的人消失，獨留自己在夢外徘徊···

我常常在漆黑的夜，迷失。

淚在眼裏打轉。低頭，抬頭，讓眼淚迴流。

「梵羽，木木真的是最適合你的。就算她不夠了解你，但她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給你什麼。」西涼說完便起身離開。她知道他在看她，但卻再也不敢回頭。一直以為眼淚已經乾涸，這一刻卻再剋制不住晶瑩的它下墜。

也許，愛情是人生之樹最甜美的果子。但是如果在它還沒成熟的時候就摘下來，我們嘗到的就不是甜美，而是苦澀，一顆青果子的苦澀。而我們的愛情不僅苦澀而且辛辣。

「誒？西涼？你怎麼了？」

剛出了咖啡店便撞到的正要進來的關澤和佳佳。

「我沒事，先走了。」西涼遮了遮滿是淚水的眼，想要擦肩而過卻被攔了下來。

「都哭成這樣了還說沒事？我就那麼好騙？」看着她的淚心痛的要碎掉。他到底憑什麼可以傷害她。

「我真的沒事。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了。可以么？」最後的幾個字已無法抑制散發出來的哭音。那種破碎的帶着濃濃鼻音的細碎哭泣讓人心如刀絞。

「好，那你先回去吧。有事記得找我。別忘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多麼不想和你做朋友。多麼希望你的哭，你的笑不再只因為他。多麼希望可以將你擁入懷。

看着西涼的背影漸遠，關澤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衝進咖啡店抓起梵羽的衣領揍了一拳。

未開始就已分開，是愛的不夠，還是命運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