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費力 飛雪 冰槍
天羅聞言，雙眼精光一閃，語氣轉冷，輕哼一聲，「哦？是嗎？」
莫悲輕輕頷，隨即右手虛空一抓，一柄銀白色的仙劍赫然出現，流轉著淡淡的白霧，隱隱有電芒閃爍。
頓時，房間內寒氣逼人，冷徹骨髓。
氣氛變得很尖銳，大戰便在一觸即，劍拔弩張，許多細小的閃電帶著「吱吱」的聲音閃耀在天羅和莫悲中間。
天羅周身被黑色的魔氣所籠罩，遠遠望去，便是一團烏雲，煞氣濃烈。
莫悲自仙劍在手，頓時變得氣勢如虹，整個人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帶著攝人的鋒芒，劍尖直指天羅。
「嘎嘎！老傢伙，不是些許費力，就怕你筋疲力盡，最後依然奈我不何！」天羅尖嘯聲從黑霧中飄忽而出。
莫悲面無表情，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微抖，銀白色仙劍出一聲清脆的劍鳴，隨即仙劍斜指，「既然如此，便看看無憂宮這麼多年過去了，是否有所進步！」
「明月，竹君，你們先出去！」莫悲微微側身，朝明月點了點頭，緩緩道。
「師尊？」宋竹君眼望著緊張的局面，本想留下，也可從兩大高手的對決之中參悟到許多東西，卻也知曉自己的實力太低，如若刀兵一現，罡風暴烈，劍氣縱橫，怕是參悟不到反倒是自身難保，心中還有些許猶豫。
「還不快走？」莫悲見宋竹君遲疑，大喝一聲，語氣嚴厲。
明月拉著宋竹君的袖子，低聲道：「小師弟，我們走吧！」
宋竹君無奈點頭，便跟隨明月朝樓外行去。
「老傢伙，你收了個好徒弟！」待明月和宋竹君兩人離開之後，天羅大笑道。
莫悲嘴角微微抽搐，眼神冷峻，「當然，所以楚江這次才派你前來的吧！」
「笑話，明月小姐乃宮主血脈，便是我無憂宮少主，此次宮主派我前來不過是探望而已。我是說你那小徒弟，居然能破開我九寒蟲之本命寒氣，小小年紀，便有這般修為，前途不可限量啊！」天羅輕哼一聲，隨即讚歎道。
莫悲聞言，心中一驚，不由望了望樓外，只不過竹葉瀰漫，卻看不見宋竹君的身影，「區區九寒蟲，旁門左道，這有何難？」
天羅怒道：「即便是你那大弟子聶君在我九寒蟲的本命寒氣之下，也無力逃脫，老傢伙，你說得好生狂妄！」
莫悲正要回敬幾句，卻聽天羅搶道：「徒弟是好徒弟，不過依老夫看來，恐怕他能有這般成就，卻不是得自你太華之功，更非你這老傢伙的功勞！」
「你這話何意？我這弟子修鍊的我儒教正宗浩然正氣。」莫悲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中卻是激蕩不已，暗道莫非天羅已知曉了九嬰之謎？
「哈哈！看來你們太華的浩然正氣沒落了，就連一個孩子都要去修行別派的法門。」天羅大笑，譏諷之意盡顯。
莫悲聞言，豈能不怒，左手從身後倏然閃耀著一道璀璨的光芒，在虛空中劃過一道流光溢彩的弧線，一點寒芒徑直射向正兀自大笑的天羅。
此乃莫悲精純的真氣所化的一道劍氣，凌厲無匹，與虛空摩擦起點點火花，快如奔雷。天羅不愧是無憂宮長老，修為高深，甫見劍氣如虹，朝自己逼迫而來，天羅不急不緩，雙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圈，須臾間便形成了一個黑色如墨，上面隱隱浮現著三朵蓮花的光碟。
「咣當」一聲，只見莫悲的劍氣撞擊在天羅跟前的光碟上，清脆而鳴。
「老傢伙，多年不見，你的修為又精進了！」
只見光碟激蕩了幾下便支離破碎，化作殘片消散無蹤，也因為這一阻攔，莫悲的劍氣去勢已盡，緩緩消失。
兩人次交手，竟是個不分伯仲。
莫悲佇立原地，面無表情道：「天羅，你還是當年的手段啊。」
「手段是老了點，不過最有用的還是老手段！」天羅依然藏於黑霧之中，爽朗笑道，只是此刻的黑霧中竟然閃爍著點點森白的光點，寒氣大盛。
莫悲捻須低沉道：「天羅啊天羅，多年過去，你依然急躁的很啊。看來你是迫不及待的想施展你修鍊多年的九寒蟲了吧！」
天羅嘎嘎道：「你知曉便好，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九寒蟲的厲害！」
「哼！區區蟲子，對付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尚不能得手，這麼多年，你白修鍊了！」莫悲不屑道。
此話正觸到了天羅痛處，九寒蟲是他千辛萬苦得來，當年還是藉助無憂宮的寶物尋陽鏡才將九寒蟲制服，苦心修鍊多年，從未施展過，第一次出手，卻被太華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輕鬆破解，畢竟是成名人物，這便是當面被人打臉。
「老傢伙，試過才知道！」天羅話音陡然提高，怒吼道。
倏然間，圍繞著天羅的黑霧急涌動，變化無常，彷彿天外飛來的烏雲一步步吞噬著萬里長空，瞬間便已經將整個小樓籠罩在內。
莫悲見狀，氣定神閑，手捏劍訣，長斜飛，催動著體內的浩然正氣，真氣外露，在周身化成了七道彩虹，縈繞在腰間，手持的銀白色仙劍緩緩舉起，直指天外，光芒大盛，便如同漆黑的夜空中劃過一道燦爛的流星。
剎那間風雲雷動，漫卷蒼穹，唯有絢爛星辰閃耀在黑暗深處，璀璨的光芒透過重重濃霧，似乎在滌盪著蕭條渾濁的塵世。
「雲自西方來，冰從九天落！」天羅漸漸平靜，口中低沉的念道。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炸響如同雷霆震怒，響徹天地間，隨即烏雲更濃，轉眼便如混沌未開，陰陽未分之時，一片朦朧，伸手不見五指。
莫悲心知此乃天羅的護身絕學，所有的烏雲都是天羅以精純的真氣所演化，而天羅修鍊的乃是無憂宮絕技幽冥心經，而幽冥心經原本是魔教天魔卷中第三卷太陰卷上的修鍊法門，至陰至寒，詭異無儔。
天羅浸淫幽冥心經多年，而今又多出了九寒蟲，與幽冥真氣相輔相成，威力更是劇增，兩者均屬陰屬寒，再加上天羅那神秘莫測的仙家法器十丈紅塵，莫悲心中凝重，凝神戒備，沒有絲毫小覷之意。
多年前，莫悲便與天羅交過手，深知此人的厲害，真氣灌注仙劍，心神相連，準備施展太華三大劍訣之一的紫雲盪魔訣了，紫雲盪魔訣與君子三拜訣和九華驚天訣合為太華三大劍訣，乃太華山儒教鎮山絕技，僅傳與掌門和四大院主，除非驚才絕艷，天賦人的弟子才能進入聖堂參悟劍訣，不過這種弟子基本都是下一代的院主。
此時，幽冥真氣與浩然正氣的衝撞，早已讓這個柔弱的小樓支離破散，莫悲和天羅兩人已經凌空飄在空中，只是四周黑霧如帳，完全看不見周遭的情形。
驀地，莫悲只見天上飄下白雪，洋洋洒洒紛飛而下，寒意沁人，莫悲猛然將真氣灌注在長袖之中，拂袖而起，捲起一道狂風，將繽紛而來的雪花盡數阻在數尺之外。眼見雪花越來越密集，就快練成了線，莫悲心中大驚，暗道：「天羅這廝修為竟然精進如斯。」
原來這雪花同樣是天羅幽冥真氣所化，沾到身上瞬間便化為幾乎不可見不可聞不可聽的一縷真氣入侵到人的體內，遊走在各大經脈，中者頓時便會真氣凝滯，片刻后便淪為俎上之肉。
雪花漸漸變少，莫悲輕吐出一口濁氣，卻也不敢懈怠，因為九寒蟲還未出動。
變故陡起，只見無數寒冰所化的長槍如離弦之箭從空中極落下，盡數朝莫悲轟擊而來，寒光如電，氣勢恢宏。冰槍在空中拖曳著凄厲刺耳的聲音，席捲著肅殺之氣，竟然讓莫悲避無可避，因為所有的方向皆被堵死，而冰槍又非雪花那種輕柔，端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