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閑聊拉馬

說完，雨哥好像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鬆手癱在凳子上，眼睛卻一動不動看著我，一字一句似悲傷似哀求「我在你身上看見了我的影子！所以你能不能別走這條路了！帶著我的那份沒完成的遺憾，離開這吧！」

我離開……嗎？

「我從沒想過要在這多待……可是！」

「可是，你留戀了對嗎！」她大聲斬釘截鐵的說。

留戀？留戀什麼？是看這廠子里過家家似的戀愛還是拉幫結派的仗勢欺人？

我直視她「這廠子沒我什麼好留戀的！」眼前一閃少年溫軟的笑，眸光流轉，迴避躲閃了一下。「我只是還沒有做好決定…」

那邊的雨哥悶坐著哼哧哼哧的喝酒，沒過會兒醉意蒙蒙，苦惱又疑惑的問我。

「大鵝~我是不是真的高攀了？」

然後略帶哭腔自嘲的說，「就像王璀他媽說的那樣，他很優秀的，相貌身高條件都不差，比我年輕，還有前途。你知道嗎，他前段時間興緻勃勃跟我分享，他計算機網路工程專業的一些知識，我連聽都聽不懂…呵，我是不是配不上他呢？哈哈」說完還自嘲狂笑起來。

看著雨哥臉上兩道淚痕，哭的癲狂。

垂瞼斂眸，手指無意識互相碾碾。

那我呢？我也是否高攀了...

少年那麼美好愛笑，他就像是人間小太陽，所有黑暗的情緒都不適合他，他應該永遠自由的生活在陽光之下。

碾手指的動作驟停。

阿峰啊，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雨哥一摔酒瓶，碎在地上，「阿璀！嘿哈哈嗝~」喝醉了這是。

道歉，結賬，拉走，輕車熟路。

扶她踉踉蹌蹌走出菜館，拍拍她腦袋「雨哥，醒醒，這可不近，還能走嗎？」

看她爛醉如泥的，找到一家正在轉讓，沒營業的一家店門口，給她扶過去，坐門口台階空地上大口大口喘氣，看著挺瘦，怎麼這麼沉，這就幾十米距離，我自己扶回去，那不是要我半條命啊，要不打車？

看旁邊剛還耍酒瘋的人安安靜靜靠在店門歪著頭，明明沒睡，卻睜著個眼睛，好半天才眨一下。

而我，看她歪著的樣子很舒服，我也就有樣學樣的歪著頭，咧著身子，看著來往一兩個散客。

有情侶，有兄弟，有閨蜜姐妹，有領導下屬，他們都穿的人模狗樣，說著讓人覺得舒心爽朗的話。

有幾分真幾分假。

九月底，入了秋，白天也變得涼風習習了。

一陣風徐徐吹過，落葉紛飛。

「朋友，需要幫忙嗎？」暗啞磁性的男音響起。聞聲望去，來人深邃輪廓，白皙皮膚。

身著網上傳說中香奈兒的穿搭，淺藍色顯他俏皮有活力。深藍色立領設計自帶工裝酷帥立體效果，搭配白色休閑內襯，顯得儒雅穩重。胸前雙翻蓋口袋加之雙插袋，增加了外套的層次感和豐富度。加上一條經典的黑色褲盡顯摩登時尚感。像是「行走的畫報」~

栗黑色頭髮紮成一個丸子頭，徐徐走來，配著他非凡氣質，像是民國走出來的貴公子。

許是看我呆住了。

伸出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五指在我面前左右晃晃，籠罩起來淡淡煙草帶著冷杉味。

「嗨，醒神了！」真是妖精啊，看一個人竟然看呆了兩次。

來人不是別人，是前段時間樹下打盹，醒來后看見的第一面丟下個名字就跑了的二傻子。

「哦，又見面了！什麼北。」語氣淡淡的，故意假裝不記得他，平時沒見過幾個這麼好看的人，我當然記得他叫什麼了，不過，就不承認，誰讓剛才看獃人家，丟分了。

「恩，我們又見面了咳咳，呆鵝！」他抿嘴淡笑，說出我名字，好像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名字了一樣。

震驚的睜大眼，強壓自己的驚訝，試探的開口「你怎麼知道？」

誰知那男人不說話了，挨著我兩，和我們一樣席地而坐，靠在緊閉的店門，同樣的坐地動作，換個人做起來還真不一樣，面前這位貴公子優雅速度，頗有幾瀟洒。如果坐下就咳嗽的話，我估計又得入迷了。

可這咳嗽聲……眯眼皺眉沉思一下，有點耳熟。

莞爾一笑，這人真是帥不過三秒。

看著旁邊的人為壓著咳嗽，臉憋的通紅，手伸到他後背輕輕拍兩下，給他順氣。

「別憋著了，臉都紅了，咳吧」看他繼續吞咽著動作，壓著不咳，也不強求。

停下動作收回手，身子前傾，手環著放在曲起來的腿上，支頭看著他。看著還嘖嘖稱奇。

他席地而坐，卻坐姿端正，肩平身直，而緊握而青筋暴起的手擋在嘴邊，忍耐著喉間癢意。

「那天晚上你去醫院了嗎？怎麼咳的怎麼厲害！」看他好像很嚴重的意思，可別是那天沒錢付不起醫藥費吧，可看他這身打扮和長相氣質不像是乞丐，更不像是給不起醫藥費的。

該不會是貴家公子，被黑幫綁架，向家裡人勒索的經典戲碼吧。

嘖。

「你知道了？」

雖然語氣沒變，可就是察覺出一絲驚訝，嚯，瞧不起人。

翻了個白眼，「就你那肺都要咳出來的咳嗽聲，是生怕我聽不出來么」

笑了，旁邊的男人竟然笑了，這次不是之前微微抿嘴笑，是瀟洒的大笑，笑的格外開懷。

我覺得男人肯定是氣的，氣笑了估計是，或者真是個二傻子。懟他還笑的這麼開心。

許是察覺出我的滿腹疑惑，看傻子似的看他，竟然好心的給我解說了。

「你還是第一個在我面前說實話還往死里噎我的…」淡淡冷杉味夾雜著煙草味。竟然讓我感覺那人有些落寞頹廢。

「呵呵，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我就想知道你這霸道總裁的語錄是看哪個小說的，我有點想拜讀」打斷他回憶，故意賣乖。

他原來就是我裝醉酒看野戰時，陰差陽錯從幾個大漢里救出來的人，那天這人頭髮被扯的亂糟糟的，這一拾掇，果然人靠衣著馬靠鞍，還挺像那麼回事。

被我這天花亂墜的腦迴路問的愣了好一會兒，眨巴了好幾下眼，才想明白我說的是什麼，轉回頭悶悶的笑起來。

笑夠了，轉回來，看我兩眼。身子一軟，學著我又歪回去的樣子，也歪靠後面。就這樣毫無坐像的閑聊起來。

「你很厲害嘛，又是打架又是跟領導對著乾的，怎麼，要上天啊。」

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啊。

「那還不是干不過嘛，我想把他們都拉下馬來著。」一臉遺憾，語氣惋惜。

就是沒有找到門路，怎麼幹才能把他們都拖下水。

唉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