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間何時在人間
李天明點了點頭：「也挺好。」
「靠，那今年過年沒人陪我一起干仗了。」李峰挺失落地感慨。
「看來明天都要走了，那咱們今晚聚一聚吧，咱們哥幾個提前一起過個年！」李天明笑著提議。
「好耶！」眾人高呼。
落日的餘暉照在幾人身上，給所有人的笑容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夕陽西下，把四個青年攜手並進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很長……
給少年存完錢，四個人聚在了經常去的小飯館內，放寒假的激動情緒讓幾個人都挺開心，暫時衝散了少年入獄的悲傷。
幾個人熱鬧地吃著，喝著，聊著，摟著肩膀放聲地笑著，就連不怎麼喝酒的辰星這次也喝了兩杯，喝的素凈的臉變得通紅，他也笑著，發自內心地笑著，認識天明幾人沒有對他的學業產生任何幫助，但是卻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他的青春韶華里不再只有漫天的書本試卷，還擠進了友誼，真情，歡樂，還有就該屬於青春的肆無忌憚的笑容。
「安靜一下，都聽我說兩句昂。」李峰喝的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
「這個學期，真的是我學生生涯裡面最開心的一個學期，在這個學期之前，老子的學生生涯就是一個人干仗，養傷，繼續干仗，再養傷，沒有過一個朋友，哪怕被二十個人圍著打，也沒有過路人問我一句疼不疼。」
「我知道我這個性格不可能有朋友，但是老天待我不薄，還是讓我碰到了你們，有你們，我就不會再一個人……艹，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老子沒文化，也不會講話，算了，不說了，我幹了……」
李峰紅著眼睛一口把杯里的幹掉。
「不會講話還非要學人家說兩句，最後誰也不知道說了個啥，看爸爸給你講兩句。」小花也歪歪扭扭地站起來，舉起了杯子。
「都說『世人結交須黃金，黃金不多交不深，縱令然諾暫相許，終是悠悠行路心』，但是『結交在相知，骨肉何必親』，咱們五兄弟，情投意合，心心相印，肝膽相照，傾蓋如故，一起干過仗，嫖過娼，打過槍，上過炕，咱們五人雖然只相處半年，但是卻一起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風雨走來，你們都還在，如果諸位不嫌棄，我希望明年還陪著你們！」
「好！」其他三人放下筷子拍手叫好。
辰星豎起大拇指：「花哥天天讀書，果然出口成章，就是不一樣。」
李峰擺了擺手，指著小花和李天明：「你看這倆貨，天天擺著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曉陰陽，右通鬼神，都以為自己快成仙的那種，但你只要你一問他們娘們，你就看這倆人，一個屁都蹦不出來，你就看那個小花，要是林白在這，你看他還背詩，吃屎他都噎著。」
「那峰哥你很懂女生嗎？」
李峰一瞪眼：
「靠，那還用問，老子我大片從小看到大，每天踩著片中的節奏起床，聽著片中的叫聲入睡，我啥沒見過，你就說男的，長的，短的，白的，黑的，粗的，細的，彎的，翹的，長倆的，不長的，長反的，禿嚕皮的，啥樣的咱沒見過，女的就見的更多了，什麼藍的，紫的，黃的，綠的，白的，黑的，粉的，紅的，血漬呼啦，七彩斑斕的，什麼樣的沒見過。」
「你說的這是什麼啊？」辰星眨著天真的眼睛問道。
「頭髮啊，還能是什麼。」李峰一巴掌乎到了辰星的腦袋上，「小孩子趕緊吃飯，哪那麼多問題。」
眾人開心地吃著，喝著，聊著，李天明眯著眼睛笑著看著其他人，李峰又伸過來手一巴掌乎到了他的腦袋上。
「你特么的不好好吃飯在這笑個毛的，真以為自己成仙了？」
天明可能也有點喝多了，被李峰乎了一巴掌之後啥反應沒有，依舊一隻手拖著下巴在那眯著眼傻樂。
李峰攤了攤手：「完犢子，喝傻一個。」
辰星這時也鼓起勇氣，紅著臉站了起來：「感謝命運讓我遇見你們，給我帶來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勇敢過，自信過，快樂過，也從未想到過我這樣的書獃子也能像別人一樣感受青春，獲得友情，總之，希望你們一直都在，我會更加努力！」
說完，辰星深深給其他人鞠了一躬，眾人都咧著嘴笑著，溫暖在每個人心中升騰。
之後，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李天明，但就看見他還在那裡眯著眼傻樂。
「天明，講兩句啊。」小花拍了拍李天明的臉。
李天明環顧了一下四周，咧嘴一笑：「那就講兩句。」
天明晃晃悠悠地端起杯子，把酒舉過頭頂，對著燈光悠悠地說道：「丈夫生得戎馬志，偏偏錯逢太平年，苦把凌雲寄南陽，妄與盛世同苟全，少年怎知人如月，今日為勾明日圓，太平哪有太平日，人間何時在人間！」
李天明表情悲戚，悠悠地吟完這首他之前寫的打油詩，然後突然變了笑臉，高舉著酒杯一轉話風：「來啊，兄弟們，新年快樂！」
眾人一臉懵，但也都沒在意，一起高舉起了杯子：「哦吼！新年快樂！」
「過年嘍過年嘍！」
「哈哈哈……」
這一頓飯吃到了凌晨，也幸好幾人都跟老闆很熟悉，要不然早就往這幾個貨的菜里下毒了。
四個人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往宿舍走，李天明更是一邊走一邊吐，一邊吐一邊走。
「過年了，過年嘍……今天終於過年了……」天明把腦袋歪在辰星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說道…
「還有半個月才過年呢，明哥，你記錯了。」
「這是老子過的最開心的一個年了，好…真好…真特么好……」李天明繼續迷迷糊糊。
「第一次見明哥喝這麼多啊。」
兩人幾人看著李天明，月光下，就看見他正在歪著腦袋滿意地笑著，嘴角緩緩淌著還未吐乾淨的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