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岷江浪頭風波惡 中【求收藏】

第六章 岷江浪頭風波惡 中【求收藏】

第六章岷江浪頭風波惡中

純啟雖然先前十分肯定此處全全,然而眼下蜀中風雲疊起,敘州雖然群賢畢至,然而西南一帶向來魔教諸路門派縱橫,與蜀中正道多有爭鋒,然而也不過是相峙之局,多有上風罷了。.說不得一個不慎,便有魔教大高手趁風而來,施展**力順手便將怠慢之輩給滅了。

純啟雖然是內丹期丹成境界的高手,若是遇上凝練元神的人物,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只是若被趁其不備,那便是身死道消,沒有二話。

然而哪怕是這般,他卻也知道,在此處也遠遠比攪入那敘州城內的繁複因果來的好些。

是以,純啟瞧著林嘉尓入定修鍊,一面雖然仍然灌著酒,然而那眼神之中卻透露著犀利,頭上三百尺懸浮着的葫蘆也不停的吞吐著道道白光。

「嗯!?」林嘉尓入定三日後,純啟眉毛一挑,又緊緊額皺在一期,眼光遠遠的望向遠方,舉目四周卻不見有什麼動靜,然而未過片刻,他坐下山峰忽然抖動,那岷江深處也忽然衝出一道百丈粗細的寶光!

純啟暗叫一聲不好,將那葫蘆的法光一卷,凝練成了一道匹練白光,只將他與林嘉尓一卷便瞬間挪移了開來。便在這分毫之時,那山峰也突然崩潰,顯現出了一座莫大的亭碑來!

那亭有百丈高下,其頂輝煌無邊,有六角騰檐,其柱亦有六,上繪騰雲金龍。亭內有碑,上述六個大字——岷江三妖立道!

忽地那岷江水底衝出之寶光忽然一折,化作一道水色巨龍照入了這石碑之中!

然而亦在這霎那之間,這水府百里之內,忽然騰空而起八百道匹練法光,道道都有百丈長短,更有十數團百千畝大小的彩雲而來,其中最為浩大的便是一團綠色烏雲,足足有三千畝之方圓,只見其間浪濤翻起,再加上與這從山野中而起的魔教法光連成一片,各有聲色,連綿不絕,威勢何等巨大!

有些見識的一看,便知道這些都乃是魔教人物,潛伏在這山野之間,等的便是今日!

而在敘州城內的景象自然是更為浩大,那氤氳霞光橫貫天際,延綿不斷,無數寶光照亮千百仗之地!更有佛教金光夾雜其間,十餘座百丈金身在其間若隱若隱,更有三千顆無上舍利以六道之型展現其間,浩然正氣瀰漫人間,竟然在呼吸間便將魔教聲勢盡數蓋過!

不過片刻這兩大氣勢便銜接一處,頓時便是風起雲湧,天地之間黯然失色,有那凡夫俗子跪在道路兩旁,或是念佛教經典,或是祈禱祖先保佑,更多的卻是訴念著道家經典,以求平安。

而這一切不到一個呼吸,而在霎那之間內,純啟縱然功力已成金丹,但如此威勢衝擊之下也不禁架不住座下法器,被餘波一衝便墜落數十丈,護在周邊的葫蘆法光也被沖的支離破碎,他更是心神受創,狠狠的吐了一口血出來!

正邪兩派,數位元神期的高手,幾十位內丹期高手,天下正邪諸派精華雲集交鋒而成之威能,哪怕是金丹高手又如何承受的起?!

純啟運起抱元真氣,好在青城派心法本性屬水,其中心法更是剛柔並濟,這才將傷勢壓住。勉強駕着法器片刻行了幾十里,才匆匆在一處山間落了下來。

經歷這番跌宕林嘉尓也從入定之中迴轉了過來,剛剛睜開眼睛便瞧著自家師兄嘴角有血溢出,又忽感大地震動,天空巨響,往上一瞧頓時便被嚇呆住了。

光暗交輝,天崩地裂,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

純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聲音略略有些沙啞的說道:「師弟,為兄我受傷頗重,此處雖離戰場頗近,好在倘若魔教四散也不會落在此處。」

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了十餘張符籙來。只道:「然而小心無大錯,為兄須得靜練數日。你雖只有築基的道行法力,然而驅使這十來張符錄也夠用了。你且記住,這十餘張符錄乃是我凝練百日所來,道道都有尋常修士凝丹境界的威能,但此處聚集的人物都是正邪一時之選,萬萬不可大意,只需恐嚇一番便是,切記不能爭鬥!」

林嘉尓見的天上的爭鬥,自然是神色煞白,又聽見自家師兄出言甚是嚴謹,如何又敢怠慢了?只是好生收了那十幾道符錄,尋了一處乾淨的石頭便坐了上去,一言不,甚是擔憂打擾了自家師兄的療傷。

然而終究他只是少年,不過一會兒便有些按捺不住,東瞧瞧,西看看,心中雖然有些驚恐,但最終還是漸漸的抬頭望向天空那戰在一處的威勢無匹的戰場。

望着那雷聲陣陣,七彩光華時隱時現,感受着大地陣陣顫抖,林嘉尓明亮的眼睛裏似乎多了些灰塵,痴痴的望着天空,痴痴的想道,天雖無限,地雖博大,在此等威勢之前豈不也是顫顫抖,猶若天崩地裂?倘若有一天我得此法力道行自然也要縱橫天地,敢叫那天地也得畏我!

忽地他眉頭一皺,又轉而想道,天地悠悠何止數萬載?多少法力通天之輩鏖戰不休,然而天地雖動,然卻不傷。那似要讓天地崩裂的人物卻終究隕落了不知多少,然而這似要崩塌的天地卻亘然如初。

不敬天地,物事人非,林嘉尓的念頭裏忽然冒出了這句話,望着他天上爭鬥的眾人,歪著頭似乎有些諷刺的一笑,更是有些想不通的搖了搖頭,長生機緣何其難得,為了件物什便做這般生死之斗,一個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千百年的苦修便做了畫餅,何苦來哉?

想到此處,林嘉尓也坐不住了,收瞭望天的眼神,習慣性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角,然而入了道家門內,修的了這真法大道第一步,這尋常塵埃又哪裏能沾身的?

走到了一處水池便,林嘉尓巡視了四周一眼,正想去撿些枝幹做一桿魚叉,然而眼神一動,確是想道,我如今也是道家門徒了,有些法力,得了這空兒,不若試試罷。

便將真氣按照凝氣煉神篇運了一起來,憑空攝出一道真氣,掃過十來仗之內的樹木,雖說不過霎那的接觸,然而林嘉尓卻似乎對這些樹木瞭若指掌,來回感受了數次,這才選了幾根枝幹攝到了手中。

掂量掂量了手中的東西,洒然一笑只是自言自語道:「果然是神妙的很,居然分毫不差。」說完,又攝了幾根青藤來,這才開始動手做起了魚叉。

不過一會,一桿很是粗劣的魚叉便在林嘉尓手中做成了。走到了水邊,林嘉尓凝神向池中一看,那條條游魚便清晰可見,動作緩緩,神念一動,那手中的魚叉便刺了下去,頓時那池中便彌散開了血腥。

轟隆,天空又是傳來一聲巨響,林嘉尓隨聲望去,便見的一道正氣霞光被擊開而去,在一團十來畝大小的點點綠光尾附下,飛快的向後落下,那浩大的霞光也隨着那點點綠光的蠶食而支離破碎,最後顯現出了殘破的法器與一個微小的人影,往下飛來,墜入了距離此處不遠的山間,卻是眼見就活不成了。

林嘉尓出神了片刻,最後似乎如同老生一般長嘆了一聲,喃喃道:「長生不易,何苦來哉。」說完搖了搖頭,便叉著那死魚,尋了一處乾燥的地方,挖了一個火洞,又尋了些柴便架起了火,來回翻滾的烤了起來。

無論天空如何巨響,他便還是不動的烤著魚。

無論大地如何震動,他便還是不動的烤著魚。

天動來兮身不動。地動來兮心不動。

任而東西南北風,我自朝心大不同。

「嗅嗅」的聲音在林嘉尓耳邊炸響,林嘉尓急忙回頭一看,便瞧著一個滿頭亂糟糟白,臉上充滿著皺紋,身上的衣服更是臟不垃圾,有幾處更是被刮破了口子的邋遢老道人笑眯眯的站在他背後,滿臉滿足的聞着他的烤魚的味道。

林嘉尓最初的震驚過後,有些坑坑叭叭的說道:「敢問這位老先生有何貴幹?」他並非蠢人,雖然他一心烤魚,然而這神念也警惕著周圍,如今卻被欺近到了這般地步,如何不知道對方法力大大高於他。而他的一隻手卻已經按中捏住了一道符錄隨時準備動。

那老道人似乎沒有察覺,笑眯眯的說道:「老道好久沒瞧見人在這樣的境地下還好好烤魚了,想來不是這人好,就是這魚好,自然也可能是兩樣都好。」

頓了頓,乾脆的落座在了林嘉尓旁邊,盤起腿說道:「嘿嘿,小道友,卻是不見意貧道討分吃食吧。」

林嘉尓見這老道人似乎好惡惡意,便鬆了符錄,笑道:「自然是無妨的,不過老道長此時到了此處,怕不是為了晚輩的一點烤魚吧。」說完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岷江。

那老道人呵呵一笑,說道:「老道以前倒是有幾個成器的徒弟,只是可惜昔年宋蒙於成都的一戰,我那幾個徒兒卻是不及老道福緣大,連投胎的機緣都失了。眼下這般的場景,我確是沒那手段插手哇。」

林嘉尓聽到這老道人痛失愛徒,更是知道這投胎機緣都沒了的慚愧,便有些歉然的說道:「晚輩唐突,老前輩見諒則個。」

那老道人擺了擺手,笑道:「千八百年了,這些事情早就看淡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天命,逆不的。」

林嘉尓還是有些在懷,便轉移話題的說道:「那老前輩,來此既不是為了岷江水府,那又是為了什麼?」說完便將那烤魚遞了過去。

那老道人也不拒絕,只是接過,吹了吹了,便咬了一大口,一邊吃一邊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老道此來,為的不是什麼物什,為的乃是我那幾個成器徒兒遺留下來的再傳徒孫,也就是老道我的曾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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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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