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主動請纓
出乎所有人意料，蠻夷這一次並沒有再詭異的停止動作，而是趁著穆晉還沒有調整好軍隊之前，傾所有兵力將其擊潰，又順勢而下，一連拿下邊境的三座城池，震驚了整個朝堂，一時間人人自危。
「荒唐，太荒唐了，穆晉那裏有內奸，狀態也沒調整好，蠻夷全部的兵力他敵不過還能理解，但是這邊境三城是什麼個情況，穆晉都已經幫他們抵擋住了大部分兵力了，他們怎麼還脆的跟紙一樣，毫無抵抗之力！」
秦摯被新送來的邸報氣的肝疼，正在御書房裏大發雷霆，一時間這些軍機大臣們都不敢多說話了。
「皇上，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穆晉如今失蹤了，邊境缺一個將領將殘存的軍隊給整合起來，這才是十萬火急的要辦的事兒。」
這時候也只有蘇祁這個異常冷靜的人還敢跟秦摯這麼說話了。
「是的，都把快朕給氣糊塗了，你們有毛遂自薦，願意去邊境的嗎？」
這時候的御書房更是鴉雀無聲，畢竟這蠻夷連下三城的舉動太能震懾人了，大家個個都是惜命的，哪裏敢去毛遂自薦送死。
秦摯等了半晌也沒有人肯出頭，更是氣的幾欲吐血，「你們平時不都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一個個都變啞巴了啊？說話啊！」
蘇祁見這情勢估計是沒有人敢接手這個燙手山芋了，只好自己上前一步進言。
「啟稟皇上，臣願前往邊境，編整殘部，收復失地！」
秦摯聞言直搖頭，「你？不，你不行，這麼多武將在呢，怎麼樣也輪不上你去邊境。」
「微臣前些年好歹也是帶兵出戰過的，並不是突發奇想，大人們大都年事已高，不必難為他們了。」
西嶽國這麼多年與邊境糾葛不斷，但培養出來的將才卻是寥寥無幾，大多是中庸守成之輩，所以穆晉這麼年輕都隱隱成了武將一派的領軍人物，如今他一失蹤就顯得朝中無人可用了。
「可是臻臻她還大著肚子呢，這一仗十分兇險，弄不好命可就沒了，你忍心嗎！」
秦摯是又欣慰，又着急，低聲的勸阻蘇祁收回進言。
「國家危難之際，她要是知道了也是會支持微臣的，沒有人會比她更能理解我，再說了，除了我之外，皇上難道還有什麼更好的人選嗎？」
蘇祁這話說的扎心，卻都是大實話，秦摯思來想去，確實沒找到有什麼人能比他更適合領兵出征的。
「皇上若真憐惜臣下，倒不如將宋老將軍派來與臣做伴吧。」
被突然點名的宋老將軍倒是對這不感到意外，反而有種懷念不已的感覺，面對同僚們同情、打量的眼神，無奈的笑了笑，卻也沒向皇上出言推辭。
秦摯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揉了揉脹痛的額角算是默認了蘇祁的提議，將他和宋老將軍留了下來，遣散了其他人。
「現在沒有其他人了，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你這麼心思縝密的人，突然要了宋老將軍作陪，肯定是心中有了計劃。」
「敵人既然跟我們玩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手段，我們不妨也這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宋老將軍掛主帥，我為副帥，這樣在朝堂內外也好少些爭議，我再藉由宋老將軍的遮擋，偷偷的出發去尋找穆晉和他的舊部，最後也給蠻夷們打個措手不及。」
這是個好提議，但是秦摯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是宋老將軍？你們倆之前商量好的？」
「這倒不是了，老臣可是在那裏站着好好的就被蘇小侯爺給突然拉進來入伙的，事先可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的啊，我也想聽聽看，為什麼蘇小侯爺要選擇我這把老骨頭？」
宋老將軍雖然年事已高了，但一直堅持軍中作息，早晚操練，走路都能帶風，精神抖擻，比朝中一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年輕官員看起來還要有精神氣。
蘇祁暗罵一聲老狐狸，在朝中榮養這麼久，別的不知道會不會，倒是把這撇清關係的本事學的爐火純青的。
「宋老將軍年輕時戍邊有個諢號，不知道皇上聽說過沒有，是叫『不動明王』，是說他守城就沒有失敗過，往那座城池中一駐紮，就不會再挪動。」
這事情還是蘇祁的父親小時候當睡前故事講給他聽的，如今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哦，朕還是第一次聽說宋老將軍如此有趣的諢號，是朕之前小瞧了老將軍您了。」
秦摯自小就接觸文官一派比較多，哪裏還知道這平日裏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宋老將軍年輕的時候還有這等好本事。
宋老將軍趕忙推辭，「哎，哪裏哪裏，都是謬讚，老臣哪有那麼厲害，多是半運氣好罷了。」
「我的設想是我跟着宋老將軍一塊出發，半途就留個替身在軍中，輕裝簡行的帶着一隊人馬先到邊境去尋找穆晉，軍中就拜託宋老將軍幫忙多遮掩著點。」
「最好的情況是我在宋老將軍帶領的大部隊到達之前就能找到穆晉，整合他的舊部，然後與大軍匯合，就可以直接進攻蠻夷們了。尋找結果不太理想的話就得靠宋老將軍發揮他的『不動明王』的本領來鎮守住邊境，等我這邊處理好了再匯合，商量對策。」
蘇祁缺的就是一個明顯的靶子，能幫他擋住其他人的窺視，加上能放心交給他守城，所以宋老將軍是不二人選。
「既然都這麼講了，老臣就覥著把老臉，當仁不讓了，許久沒有體會過這種熱血澎湃的感覺了，老臣這把老骨頭都在興奮的叫囂著呢。」
宋老將軍還當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重返戰場了，得在京城腐朽的離開人世間，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天。
「老人家就算是拼上全身的力氣也得為你們這些年輕人好好的鋪一鋪路，儘管放手去做吧，就算最後失敗了，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最終能夠死在戰場上，也不失為一種浪漫，所以不必在意我。」
宋老將軍從默認陪蘇祁出征開始，就有了看輕生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