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衙門內院
就在漢軍與僕從軍攻克白狗部落，將其洗劫一空后不久，張奐這邊也已經領兵進入街亭。
雖然他以一萬漢軍精銳主力擊潰了街亭附近的羌人軍隊，佔領了城池，但是現在也只能窩在城池裡，慢慢圖謀對街亭附近區域的擴張，不可能長驅直入支援劉歷。
現在只能看看段熲率領的兩千輕騎向東探查的情況如何了。
就在張奐如此思索的時候，衙門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灰頭土臉一身是血的段熲快步進入衙門內院，來到張奐面前，拱手躬身道：「將軍，我向東探查遭遇鮮卑騎兵，接連擊潰兩支小股部隊，結果發現敵人越來越多，我就撤回來了。」
「撤的好。」
張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將段熲拉到沙盤前，正色道：「有了你的彙報我已經摸清了鮮卑和羌人的戰略部署。」
說著，他的手指在街亭附近畫了一個圈，接著道：「鮮卑人和羌人一定是將部隊散布在了我們附近，到時候哪裡出現戰鬥，其他地方就往哪裡支援。」
聞言，段熲用力錘了一下桌子：「這是想困死我們！」
「誰說不是呢。」
張奐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
段熲突然想起什麼，又問：「往其他方向探路的人都怎麼樣了？」
話音一落，未等張奐回答，一名傳令兵衝進來，大聲彙報：「稟將軍，王將軍率領的軍隊被敵人堵截，現已返回了！」
「我知道了。」
張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這就是往其他方向探路的人的情況。」
見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段熲和張奐都是憂心仲仲。
倒不是擔心自己這一萬人將來會被人全殲，死在這西涼。
街亭這個城池糧草儲備十分充裕，再加上他們帶過來的，堅持個兩三年都沒什麼問題。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與劉歷的軍隊聯繫上。
他們來到這裡並不是為了打擊羌人和鮮卑，而是給劉歷的軍隊送糧草和賞賜的。
雖然前段時間劉歷的軍隊獲得大勝，但依然還是在野外流竄，人少又無法攻城，彈盡糧絕是遲早的事情。
「唉！」
想到這裡，張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簡直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劉歷身邊，皇帝的賞賜暫且不提，糧草和軍械鎧甲之類的補給總得趕緊送給他。
就在兩人都很著急的時候，又一傳令兵來報。
話還沒開始說，張奐便急切問道：「可是皇長子殿下的消息？」
傳令兵點頭：「正是！」
張奐心裡一顫，做好了接受極壞消息的準備后，命令道：「快快說來！」
「皇長子殿下已攻克白狗部落，搶奪眾多糧草戰馬等物資！」
「什麼？！」
張奐和段熲聞言都是一愣，互相對視一眼，齊聲問道：「此事當真？」
傳令兵拱手：「當真！正是陳司馬從那羌人將領俘虜嘴裡審問出來的！」
聽到這話，張奐大喜，興奮道：「這殿下果真不是普通人，竟然攻了羌人一個部落，解決了糧草等問題！」
「是啊將軍，這也是給我們解決了一個麻煩哩！」
段熲也是十分高興。
對於他們而言，劉歷解決了糧草之類的問題，可以在涼州野外活下來，他們也就不用拚命突圍去送補給了。
再者，有劉歷在外面打遊記，也好分散鮮卑和羌人的注意力，到時候還可以雙方合力，夾擊敵人。
「不過……」
在兩人高興的時候，那傳令兵又道：「陳司馬又審出另一個消息，白狗部落的兄弟部落，白馬部落此時也已經派出軍隊，準備進攻我們了……」
聽到這話，張奐和段熲瞬間拉下臉來。
「殿下那邊沒事了，我們這邊危險了。」
張奐皺著眉頭，開始盯著沙盤沉思。
……
與此同時。
涼州北部，水草最為豐美的地區之一，比白狗部落規模還要大上數倍的白馬部落就居住於此。
相較於雖然強大，但還是純游牧的白狗部落不同，白馬部落的人居住的房子都是木頭做的。
在最大最豪華的一間房屋內，白馬部落首領白馬盛正端坐在虎皮寶座上，皺著眉頭看著手裡那張羊皮卷。
寶座之下，十幾個部落中的高層貴族仰頭看著首領，等待問話。
「韓遂這漢人是有些本事的。」
沉默了許久后，白馬盛緩緩的開口了：「連邱木領那幫鮮卑人都加入了他的旗下，可是他卻讓我們獨自發兵攻打街亭。」
話音一落，貴族們突然大笑起來。
笑罷，一貴族道：「韓遂也不過就是被北宮伯玉拉去的，他不還是得老老實實的看著咱們各部落劫掠城池，敢放個屁嗎？」
聽到這話，白馬盛眯起了眼睛，問道：「我是讓你們在這裡評判韓遂的嗎？我是讓你們給我想想，怎麼才不用去攻打街亭！」
「這很簡單。」
一個身穿祭司服飾的貴族走出座位，來到白馬盛面前，躬身道：「有個人可以給首領您拒絕的理由。」
說罷，他朝一名衛兵示意，衛兵點頭，出去將一個渾身衣服碎爛的人帶入房屋中。
白馬盛定睛看了一會，登時就是一愣。
眼前這個如同瘋子一樣，灰頭土臉的傢伙不正是自己那白狗部落的「遠房親戚」，白狗成湯嗎？
「白狗成湯，你這次真成湯了啊！哈哈哈哈！」
有貴族也認出了那人身份，哈哈大笑。
對於這種嘲笑，白狗成湯已經習慣了，他對白馬盛道：「我的兄弟，漢軍劫掠了我的部落，請你為我報仇。」
聞言，白馬盛狡猾的一笑，點頭道：「當然，我的兄弟，我們的祖先可是親兄弟呢。」
兩人就這樣以驚人的速度，在一兩句話之內達成了一致。
白馬盛對座下的祭司說道：「給韓遂回信，就說我白馬部落要去為白狗部落復仇，讓他自己找人繼續去攻打街亭吧。」
「是。」
祭司躬身行禮。
隨即，白馬盛再次命令道：「把正在前往街亭的大軍撤回來，發兵臨經一帶。」
「明白，我的首領。」
一名將領站起來，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