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勾欄聽曲
陳名回到家裏，嫂子跟大哥早已經把飯做好了。
陳名奪得頭籌的事情已經傳開，大哥跟嫂子也早就知道了。
吃飯的時候陳名開口道:「大哥，咋們開飯店吧，這一次你來當大廚！」
大哥頓了一下，一口米飯噎住了。
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
自己上次害的陳記涼皮破產！
大哥輕聲道：「你不怪我！」
「你是我親哥，我怪你做啥，再說了這大廚除了你別人也當不了，大哥做的雞湯可比王掌柜做的好喝一百倍。」
上一次的事對大哥打擊不輕，以至於本來說好一起去美食節的大哥也沒去。
他已經好久沒敢去廚房，更沒敢喝酒了。
陳名在心裏想着一千兩獎金雖不足以開臨江仙那麼大的飯店。
但是開個小的飯店還是足夠了。
可這並不是陳明想要的!
....
夜幕漸漸籠罩着大地。
夜深了，很多人就愛胡思亂想，就像此刻的陳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這勾欄的酒真有那麼好喝？
陳名換上一身便衣，手裏拿着一把摺扇，就尋着醉仙居去了，他記得徐姚堯給他指過那醉仙居的位置。
醉仙居
這是永寧城裏最有名的妓院。
花魁婉兒作為醉仙居的頭牌！向來都是整個永寧城裏男人的夢想。
不過這婉兒極少接客。
這婉兒不僅是長的美麗，而且在這樂器跟作詩方面很有才華。
她雖是一個勾欄女子，卻也對讀書人也充滿了幻想。
想着將來也有一才子能為他贖身。
所以設下了詩酒會，但凡能在眾人中勝出的詩詞，就很有可能的得到婉兒姑娘的青睞。
這實屬讓這些自詡為才子的人擠破了頭！
陳名用摺扇當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門口的老闆娘熱情的說道：「呦，這位公子好生羞澀啊。」
老辦娘的聲音很大，引來數人圍觀。
陳名此刻的臉紅的發燙！
忙掏出十兩銀子丟給老闆娘。
這老闆娘身材微胖，面容精緻，雖是上了年紀但也風韻猶存，可見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
老闆娘瞬間明了，忙用她寬大的袖衫擋住陳名的臉，一手拉着陳名向後院走去。
做她們這一行的，沒點眼力見的自然是不行的，自己剛才也是為了試探這公子到底有沒有實力。
所以索性拿他的痛點開玩笑。
現在看來這公子雖然面生但是出手卻極其的大方。
老伴娘笑盈盈的問道：「公子今日來可有心儀的女子了？」
陳名有些害羞道：「婉兒。」
老闆娘笑道：「公子好眼光呀，這可是咱們這醉仙居的頭牌，公子若想得她青睞，還得去園裏作詩。」
陳名道：「我就看看。」
老闆娘笑道：「來我們這的男人呀，都說就看看，可哪一個不是見了姑娘就走不動路了。」
陳名也不搭話，任由老闆娘調侃。
陳名被引到門前，老闆娘道：「我就不送公子進去了，公子玩的開心啊。」
說着還忍不住在陳名屁股上掐了一把走了。
我被調戲了！
姓名
陳富貴！
五兩
出來的時候陳名就想好了，絕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來過這裏，索性改名叫陳富貴。
這裏的入場券是五兩銀子。
陳名索性給了這小斯六兩銀子。
這小廝一改剛才的冷臉，笑盈盈的帶着陳名進去找了個最好的位置坐下。
陳名剛坐下，就發現旁邊有道火辣辣目光盯着他！
一轉頭，一口茶水直噴面門，還還好有扇子遮擋了大半。
旁邊的徐姚堯大笑道：「對不起，實在沒忍住。」繼而又模仿這陳名的口吻道：「粗鄙之事，不屑與之！」
說完，笑得更開心了。
陳名老臉一紅。
白了徐姚堯一眼，做了個噓的手勢道：「我叫陳富貴。」
徐姚堯伸十個指頭！
陳名遞上十兩銀子。
兩人十分默契。
徐姚堯強忍住笑湊近陳名耳邊道：「富貴兄不是第一次來了吧。」
陳名汗顏，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就坐到了徐姚堯身邊。
尷尬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真是第一次！」陳名儘可能的體現出自己的真誠。
有的時候只需一不小心整個人的形象就崩塌了，還好是徐姚堯若是被其他人撞見，那可就涼涼了。
「沒事，一回生二回熟嘛。」徐姚堯一臉壞笑的看着他。
陳名遞過去一把吃瓜子，示意他閉嘴。
扇子被徐姚堯噴濕了。
陳名不得不將擋在臉上的扇子拿開。
放下扇子前又仔細瞅了一邊，確認沒有熟人之後，才將這濕了的扇子放在了桌子上。
兩人磕著瓜子。
徐姚堯笑道：「等會就可以見到婉兒姑娘了，不過此前還有一個小的活動，對對子、作詩，富貴兄既是讀書人，不妨也去對上一對。」
陳名道：「我不是讀書人!」
「以前是」徐姚堯堅持道。
自己哪會什麼對對子呀，這不搗亂嘛。
片刻原本嘈雜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
眾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台前。
一面容嬌美身材極好的的女子出現了，只聽她柔聲道：「各位公子來捧場，婉兒倍感榮幸，今日就出一對子供大家助興。」
「我先開頭，還希望各位公子將其順延下去。」
沉默了數息。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好，眾人一片喝彩。
徐姚堯得意道:「看到沒，我的婉兒不僅人長得漂亮，文采那也是一流。」
陳名鄙夷道：「你前段時間不是還說小岩是冰雪美人嗎？怎麼現在換成婉兒了。」
徐姚堯笑道：「男人嘛。」
婉兒姑娘開了頭，在座的人既從前排開始順延，只見其中一男子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好，眾人又是一頓喝彩，
其中一人道：「不愧是二李呀，信手拈來。」
這永寧城裏有才子雙李！
第一才子李言年，第二才子李天暢，兩人詩才極好並稱為雙李！
在這永寧城裏也是眾多大家閨秀的傾慕之人。
此時坐在成名旁邊的書生也對了起來。
「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
眾人又是一片喝彩。
婉兒直勾勾的盯着陳名，因為他的位置也是極好的，在前排第三的位置。
陳名連忙擺手道：「我不會對對子。」
不料徐姚堯插嘴道：「我這位仁兄平日裏出口成章，對對子不在話下。」
陳名此刻想打死這傢伙的心都有了。
自己兩輩子都沒對過對子呀。
在心裏瘋狂問候徐姚堯他老母。
有人勸道：「公子既是出口成章，就莫要謙虛了，掃了大家的興緻不是。」
陳名感覺自己又體驗了一把在數學課上被提問時候的瑟瑟發抖。
造孽呀！
只能現場瞎編了。
「讀詩歌，讀文章，讀文章後上學堂，文章絕美，學堂高雅。」
眾人聽了大笑了起來，婉兒姑娘道：「公子的這個對子韻律....勉強成對。」
之後就再沒看他一眼。
這下輪到徐姚堯對了。
徐姚堯倒是極其自通道:「花銀子，花金子，花了銀子花金子，銀子好花，金子難掙！」
陳名剛喝進去一口茶水，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噴了徐姚堯一臉。
眾人更是笑得不可開交。
只聽婉兒道：「這位公子也算是博得大家一笑了。」
對對子，仍在繼續，顯然他倆成了這裏的笑話。
不過陳名倒是很開心。
有倒數第一在，倒數第二永遠都不怕。
不多時，對子依然結束。
酒會開始。
酒會往往是伴隨着詩會的。
婉兒這次邀請大家共同舉杯。
三杯過後，有些不勝酒力的人已經飄飄然了。
婉兒出了一個主題。
「既然是喝酒，大家不妨以喝酒為題作詩，如何？若是有好的佳作了，可以與小女子共同探討。」
眾人的情緒已經到達頂點！
別說是這些，此刻婉兒說啥這些人都會說好。
當然包括陳名在內，這或許就是花魁的魅力吧。
此時倒不是向先前一樣，每個人都得作詩了。
現在是隨意。
有人願意表現詩才的就可自行上去，舞台上婉兒早已離開。
此時陳名跟徐姚堯都已微醺。
徐姚堯道：「你好待是個讀書人，怎麼會做出如此難聽的對子。」
陳名紅著臉道：「兄弟我只是不想展露才華罷了，我怕這一眾書生，尷尬。」
徐姚堯嘲諷道：「你吹牛，你前面還說你不來勾欄呢，你若是被選上了我徐妖嬈賞你二十兩！」
徐姚堯比出了雙手，還把腳往上抬。
陳名酒勁也上來了。
「你瞧好了，看我去作詩一首，讓這些讀書人知道，什麼才叫千古絕唱，他們的詩都是不入流之輩。」
就在此時枱面上那個最開始對對子極好的年輕人此刻已經寫好了一首詩，眾人都在陳贊。
台下一人道：「這詩今晚必定會入了婉兒小姐的眼。」
旁邊的人羨慕道:「二李兄弟今晚怕是有艷福了。」
期間也有幾人做了詩，但跟二李的詩相差甚遠。
詩酒會依然結束。
婉兒兒的丫鬟依然出來點了二李的名字。
眾人都羨慕的稱讚著，後悔當年沒好好學詩。
二李也是抱手回禮著。
陳名拿起手中的宣紙。
歪歪扭扭的寫下了：
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寫完陳名見到正準備去樓上的丫鬟道：「幫我把這詩遞給你家小姐。」
丫鬟道：「可是詩會已經結束，小姐已有人選。」
陳名二話不說就掏出了十兩銀子。
丫鬟拿過詩扭頭就跑上樓了。
「小姐，又有一首詩傳來。」
「哦？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丫鬟可不管這詩好不好，只要送到小姐手裏她這十兩銀子就拿的當之無愧。
婉兒拿着手中的宣紙看到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她從沒有看到過如此丑的字，眉頭緊皺，正打算丟掉。
忽然才看清第一句。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這磅礴的氣勢把他震驚了。
繼而又仔細看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婉兒激動道：「快，快去把那公子請來。」
這時二李已經到了門口。
丫鬟卻擋住了他。
....
公子我們家小姐有請。
陳名對着徐姚堯道：「我說什麼來着！」
徐姚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畜牲呀！」
徐姚堯流下了後悔的淚水，此刻自己才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二李眼睜睜的看着剛才那個當眾出醜的少年進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
這算怎麼回事!
沒人給他解釋，也沒人搭理他！
陳名進到屋子，聞到淡淡的桃花香。
只見這婉兒與剛才略有所不同，若說前者是美的不可萬物，那麼現在就是嫵媚妖嬈到極致。
此刻婉兒坐在鏡子旁邊梳着一頭秀髮，渾身仍是濕漉漉的，顯然剛洗完澡。
婉兒緩緩地轉過頭來。
陳名先是看到婉兒面若桃花，純白的衣衫下，肌膚若影若現。
陳名看的臉有些發燙。
婉兒看着陳名微微一笑道：「原來公子有如此大才，恕腕兒眼拙！敢問公子姓名，日後也給婉兒留個念想。」
陳名微微一笑道:「陳富貴」
「公子的名字真好聽。」婉兒甜甜一笑，挽著陳名在凳子前坐下。
窗口明明有清風徐來，陳名卻突然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用手扯了扯領口，婉兒見狀輕笑道：「公子不要操之過急，待腕兒給你彈奏一首曲子助興。」
說完腳步輕盈的走向古箏旁邊。
婉兒談的曲子極為好聽，雖然陳名不知道這談的是什麼。
但是這韻律總是讓人回味無窮。
像他這種音樂白痴，聽起來也極其的舒服。
可見這女子技藝高超。
一曲罷了夜已經深了。
陳名酒醒了道：「婉兒姑娘的琴藝勘稱一絕！日後還請姑娘多多關照，在下就先告辭了，我明日還的搞裝修!」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婉兒一個人蒙圈！
「人家還沒開始呢，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