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屈辱
醫院外的長椅上，方毅滿腹心事的抽著煙。
「方先生，你儘快把拖欠的十六萬費用還上，我們會暫時保留你妹妹的床位，等你付清費用，就繼續治療。但她的病情，最多等你兩天。」
醫生的話還迴響在耳邊。
兩天……十六萬！
方毅狠狠的將煙頭掐滅，捏了捏手裏的手機。
為了給妹妹治病，能借的錢他早借光了，各個金融平台的貸款額度都被他清空，甚至不惜「嫁」入林家當一個毫無地位的上門女婿，每天被像狗一樣使喚，受盡冷言冷語。
父母失蹤后，那些親人都生怕他們兩個拖油瓶賴著自己，躲他們唯恐不及，妹妹是他唯一的至親，是他的全部！
他不願向林家低頭，可現在，似乎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深吸了一口氣，為了妹妹他還是撥出了妻子林曦的號碼。
「說。」
電話接通，聲音清冷。
對方的態度方毅早已習慣，猶豫了片刻，還是咬牙道：「老婆，我想向你借十六萬……」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曦直接打斷，語氣如冰：「第一，永遠別這麼叫我，聽着噁心。第二，別貪得無厭！」
說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方毅咬了咬嘴唇，還真是絕情啊！
哪怕自己心甘情願的當一條狗，在林家所有人面前搖尾乞憐，還是無法換回一點憐憫。
在林家人的眼中，他不如狗。
方毅心煩意亂的查看着微信里的聯繫人，當滑到一個女人的名字時，心中一陣悸動，雙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半天才平復了心情，方毅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寒氣，咬咬牙，毅然向那家熟悉又陌生的KTV走去。
……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方毅被帶進了一個豪華的包廂。
五彩的燈光中，一對青年男女緊貼在一起。在他們左右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都是當初跟着自己的小弟。
再次看到這個女人，他的內心還是出現了波動。
當年，這個被自己寵上天的女人，居然背着他和自己的好兄弟搞在了一起。
而他的人生，也隨着男人最後尊嚴的那一拳而徹底改變。
「看看誰來了？這不是我們方總嗎？」
王子豪滿眼的戲虐，似乎是在挑釁，把身邊的女人的腦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沖着他一揚下巴。
耀武揚威！
「方總這些時間到哪發財了，終於捨得回來看看我們這些窮朋友了？」
小弟們見狀，又是一陣起鬨。
「我哪有發財，我是走投無路，來找你們借錢的……」
方毅的聲音不大，態度略顯卑微。
借錢兩個字出口，場內氣氛驟然下降至冰點。
王子豪慢悠悠轉頭，對神色淡漠的林翠笑道：「你不是說方毅只有飛黃騰達了，才會回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么？」
林翠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他現在這麼厚臉皮了？」
方毅抬頭，一臉的詫異！
王子豪點了根煙，淡淡說：「當初一聲不吭玩消失，半點情義不講，現在忽然冒出來就是要借錢，方毅，你說說，這樣合適嗎？」
合適？
當年你不顧兄弟情義，暗中搞我女朋友的時候，你有問過自己合適么？
哪怕這個女人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
抬頭又看了一眼。
還真是一對臭味相投的狗男女啊！
方毅心中一陣腹誹，還是咬牙道：「我是真急需一筆救命錢，豪少，看在我們以前的交情……」
「交情？」
王子豪聞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表情猙獰：「瑪德，當年你那一酒瓶砸在老子的頭上有沒有想過交情？看看，看看老子這裏，到現在還有疤，你特么現在過來跟我說交情？」
「去你媽的！」
王子豪罵完又坐了下來，手一翻，杯中酒一點點灑在地上，陰惻惻笑道：「當然，我大豪是個念舊情的人，可你要借錢，是不是先要敬我一杯？」
方毅愕然，隨即心中一喜，點頭道：「好！」
說着，方毅走向吧枱，就要拿上邊的酒。
「別急！」
王子豪一擺手，制止了他。
「方毅，聽過覆水難收嗎？你跟我們絕交就是覆水，要收回可以，給我一點點舔回來吧。」
方毅臉色頓時鐵青，
這哪是講交情，分明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來羞辱於他。
方毅看了看地上的酒水，又把目光投向林翠，表情痛苦的道：「林翠，阿鶯她……」
「跟我無關。」
林翠直接回絕了他，冷酷無情！
這就是當年自己寵上天的女人？
方毅雙眼通紅，緊咬着嘴唇，被咬出了血，他自己都沒察覺。在王子豪等人嘲弄都目光下，他慢慢趴了下來……
「你特么還真是個賤人！」
「廢物！」
「垃圾！」
「哈哈！」
不單單是那些小弟，就連王子豪和林翠都沒有想到，當年那個驕傲到目中無人的傢伙，有一天真會放下自己的尊嚴，趴在那舔地上的酒水。
王子豪罵到最後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還沒等方毅的嘴唇碰到地上的酒水。他再次起身，抬起腳來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毫無防備的方毅被踹了個結實，摔了個四面朝天。
「媽的，老子的酒，你一個廢物有什麼資格來喝。」
「你當初的驕傲哪裏去了，你的尊嚴哪裏去了？方老闆，幾年不見，你還是讓我們一群兄弟大開眼界啊。」
王子豪越說情緒越激動，表情猙獰，如同籠中的野獸。
「不錯，老子玩了你的女人，老子讓你一無所有，那又怎樣，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跟老子爭的。」
「你，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而已。」
說完，拎起桌子上的酒瓶，揚起手來狠狠的砸在了方毅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