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善意的謊言
相傳，少林羅漢拳乃是由少林寺的達摩祖師所創，乃是禪武合一的大成武技，拳法緊湊，硬橋硬馬，靈活多變，剛勁有力。注重進退快速，這套拳法出手似箭，收手如綿，講究以聲助威，以氣促力，虛實相濟。
夜行刀法則是屬於武當派的刀法，創立於宋代，盛行於明代，這套刀法演練時，兼有太極和八卦刀法的一些風格。動作輕靈敏捷，瀟洒飄逸，身法輾轉騰挪，緩急相兼，變化莫測。演練完畢之後，陸飛揚便站在一旁，靜候扶搖子的點評。
扶搖子稍作思忖，便娓娓道來：「小子，你這套拳打起來，套路還算是嫻熟，可見你平時並未疏於練武，只是差在力道上，這卻是最為關鍵的，要知道，當你與別人生死相搏之際，出拳的力道將會影響到你的勝敗乃至於生死……至於你的刀法，倒是有些令人耳目一新，看起來似乎有著道家武功的風格，輕靈迅捷，可是，貧道一生練武，對於各種道家的武功，幾乎是無所不知，但卻從來沒見過這種刀法，卻不知，你這刀法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
陸飛揚自然不能說實話，他便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起謊來：「這套刀法嘛……乃是跟一位師父學的，那位師父為人低調淡泊，後來，他就隱居了，他對晚輩說過，不要對別人泄露他的姓名。」
陸飛揚乾笑了一下，總不能還說是跟那位遊方道士學的，既然扶搖子也是道士，出於好奇心，他很有可能會繼續追問那個遊方道士究竟是誰，反而可能會難圓其說，不如索性再隨意編個善意的謊言應付過去。
一聽陸飛揚這麼說，扶搖子也就不好再問了，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你那位師父倒是個身懷絕技的世外高人……空有一身絕技卻不願意做些事情，真是可惜啊，可惜。」
喝了一杯茶，扶搖子忽然提出要與陸飛揚比試一下拳腳功夫，陸飛揚欣然應允，心中卻叫苦不迭，做好了挨揍的準備。
陸飛揚練過傳統武術，例如少林羅漢拳，還有岳飛所創的翻子拳，也練過散打和摔跤，兩人一開始交手時擺出來的架勢都截然不同，這就更加激起了扶搖子的好奇心。
甫一交手，陸飛揚便感覺到扶搖子出拳的力道極為剛猛，他便嘗試貼身然後再用摔跤的辦法應對，但饒是如此，他卻發現扶搖子走位飄忽，無從下手，反而吃了扶搖子的一記側踢，被踢中了小腿，狼狽不堪地倒在了地上。不過，杜飛揚也感覺到扶搖子只是點到為止，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只怕當時就要骨斷筋折。
「晚輩有幸領教了，多謝前輩手下留情！只希望前輩能夠收下晚輩為徒。」
扶搖子不置可否，但他已經不得不對陸飛揚刮目相看，便由衷地誇讚了一句：「小子，你的武功雖然不值一提，可是，方才交手之際，你的一招一式卻都不循常理，雖然看起來似乎有些古怪，但是卻很有獨到之處，非常實用，只是在力量和時機的把握上有所欠缺……只要你肯堅持下去，你早晚會在武學上有所成就。」
「前輩過獎了……」陸飛揚心裡有數，千年之後的一些格鬥術在實戰方面其實比傳統武術更勝一籌，許多自詡為大師的傳武高手在比武擂台上都吃了大虧。
扶搖子對陸飛揚的戒心少了許多，反而對他多了幾分好感，笑道：「說來也怪，江南的讀書人一向看不起武夫，你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才子，就連貧道都聽說過你寫的那首《明月幾時有》……現如今，你卻說要拜師習武，你是個商賈，不需要從軍上戰場，你現有的武功雖然只是一些花架子，卻也足夠強身健體了，既然如此，你習武到底有何用處？貧道真是不明白。」
「前輩有所不知……」陸飛揚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來，「過了上元節，晚輩就要隨軍去福州了，現在，朝廷的幾萬大軍隊正在那裡苦戰……官軍久攻不下，我們製造出來的火藥武器或許就能在那邊派上一些用場，晚輩也是責無旁貸。」
扶搖子冷哼一聲，道：「南唐軍隊的戰鬥力根本就不值一提，這件事，貧道也聽說了，南唐軍在福州作戰幾個月依然一無所獲，要是換成晉軍，福州城早就易主了！可惜啊……南唐的幾萬大軍遠征福州與吳越軍打仗，他們為什麼不北上去抗擊契丹人？如果契丹人佔領中原，你以為南唐會得到什麼好處？難道你們的朝廷不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說到這裡，扶搖子義憤填膺，說話的語調也更加激動了幾分。
陸飛揚聳了聳肩：「晚輩也不希望打內戰，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晚輩也無可奈何。」
「晉國要滅亡了……貧道早就占卜到了這個結果。」扶搖子扼腕長嘆：「天下大勢，無可阻擋，按理說，作為道家，我們應該順勢而為，可是，我們畢竟是漢人，豈能坐視那些契丹人打草谷？貧道曾經親眼看見過，野蠻的契丹人燒殺劫掠，成千上萬的無辜百姓家破人亡，許多年輕美貌的女子淪為契丹人的奴隸……」
「是啊，這就是淪為亡國奴的下場……終究意難平！」陸飛揚也是同仇敵愾。
「終究意難平……」扶搖子瞥了陸飛揚一眼，點了點頭，「對，你這句話說的很對！你這小子不愧是個頂著金陵才子名頭的讀書人，說起話來確實有點水平。」
陸飛揚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不早了，便起身說道：「前輩，時候不早了，晚輩要回去了，不過，明日一早，晚輩還會再來這裡，晚輩會給您帶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食品……好了，您好好休息吧。過得片刻，郭小能會來這裡喊您吃飯，您不必客氣，到時候，您就去跟他們一起吃飯便是，他們都是熱情好客的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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