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高不成低不就
陸伯仁本來想在飯桌上訓斥陸飛揚幾句，可是，念在這個敗家子剛剛為陸家爭了一口氣的份上，他懶得跟這小子計較，暫且饒過這小子一次，於是，陸伯仁便沉下臉，悶頭吃飯。
陸飛飛很善於察言觀色，一見父親生氣了，她便趕緊低下頭，喝了幾口粥就逃也似地離開了。
這次中秋詩會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揚開來，那首《明月幾時有》更是成為了秦淮河畔各家青樓的保留曲目。在此後的幾天里，金陵城裡的每個青樓女子都以會唱這首歌為榮，就連金陵集市上的販夫走卒都會在閑來無事之際哼上幾句，漸漸地，「陸飛揚」這個名字也在金陵城裡傳揚開來，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就在陸飛揚一鳴驚人的同時，陸家的生意也越來越興隆，這就是名人效應！經常會有人主動找上門來，訂購陸家作坊製造的各種傢具或者煙花爆竹。還有一些年輕的讀書人上門請教，與陸飛揚探討詩詞或者歌曲，陸飛揚整日里忙得不亦樂乎。甚至有些讀書人邀請他參與學子們的聚會，他則是隨意地找個借口推掉。
還有一些小姑娘，三三兩兩地結伴而來，表面上像是來陸家的商鋪逛逛，實際上卻是來看看這位突然間橫空出世的金陵才子。面對這些主動上門暗送秋波的小姑娘，陸飛揚倒是來者不拒，嘻嘻哈哈地與這些小姑娘周旋，即便是有人讓陸飛揚即興吟詩一首，他也不會拒絕，反正他學過許多古詩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樣一來，「網紅」一樣的陸飛揚更加坐實了風流才子的名聲，可惜那時候沒有手機，否則，他會考慮直播帶貨，弄一些自媒體什麼的，讓陸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越來越紅火……
現在，整個陸家的上上下下都以陸飛揚為榮，昔日的敗家子已經成為了家族的中流砥柱，陸伯仁對待陸飛揚的態度也變了，這位便宜父親一見到兒子就眉開眼笑，彷彿這小子就是家裡的搖錢樹，就連便宜母親顧氏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每天，她都要對兒子噓寒問暖，甚至不時地提醒兒子，一定要抓緊時間娶個媳婦！
對於自己的婚姻大事，陸飛揚不置可否，這年頭，不講究自由戀愛，完全決定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陸飛揚也懶得操心那麼多，他本來也並不著急。
至於陸伯仁，他卻有著不一樣的想法，可憐天下父母心，陸伯仁也有望子成龍的想法，雖然自家兒子將來未必參加科舉，不一定能夠步入仕途，可是，他並不希望兒子娶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他也不希望兒子娶商賈人家的小家碧玉。
在陸伯仁看來，兒子最好還是娶一個官宦人家的大家閨秀，可是，這年頭講究門當戶對，官宦人家還看不上他們這樣的商賈呢，這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啊……
中秋節過後，金陵城裡漸漸有了秋高氣爽的味道，落英繽紛，走在道路上，一陣陣秋風捲起路上的落葉，也給這個繁華富庶的城市增添了幾分蕭瑟的感覺。
金陵城裡的繁華街道上卻依然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形形色色的販夫走卒們依然在為了各自的生計而忙碌著，生活其實本身就是這個樣子的。
一些人在茶館或者酒樓里談笑風生，他們只要一提起近日裡有趣的話題，幾乎都少不了那個中秋詩會的趣聞，原本是個敗家子的陸飛揚竟然一鳴驚人，文采飛揚，尤其是那首膾炙人口的《明月幾時有》，一時間已經火遍了整個金陵城，幾乎所有金陵人都聽說了，這樣的事情已經有好幾年未曾有過了。
當然，也會有人依然心存疑慮，那個敗家子之前為何被認為不學無術，為何突然間技驚四座，這一切至今依然是個謎，很多人都在茶餘飯後對此津津樂道。
這一天，陸飛揚又接到了一個訂單，一家新開業的酒樓訂購一批桌椅，包括八仙桌和春凳，所謂春凳便是用香椿樹製作出來的凳子，這種凳子既輕便又舒適，而且那香椿木自帶香味，能夠使人身心放鬆。這個酒樓要求送貨上門，可是，由於陸家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各個商鋪都很繁忙，人手非常緊缺，便顯得捉衿見肘。
無奈之下，陸飛揚只好親自挂帥，帶著幾個家丁送貨上門，好在那個酒樓並不遠。他們來到秦淮河畔，穿過一座木製的小橋，在河邊，有幾個女子正在洗衣服，她們見到陸飛揚等人經過，竟然有個小婦人打扮的女子對陸飛揚招了招手。
「陸公子，你寫的那首歌真的很好聽！」那個小婦人紅著臉，大聲呼喊起來。
出於禮貌，陸飛揚也對那個小婦人招了招手，他並不認識那個小婦人，或許她在詩會上見到過自己，陸飛揚笑了笑，現在，自己在金陵城裡也算是有些知名度了。
那幾個在河邊洗衣服的女子嘰嘰喳喳地開始討論陸飛揚，直到陸飛揚等人走遠了，她們依然興緻勃勃，就連她們的唾沫星子都落到了秦淮河裡面，與河水融匯在一起，流向了遠方……
過了這座小橋，不遠處便是那座新開的酒樓，名字叫做「吉祥閣」，那個酒樓並不算大，只有兩層，此時，卻有一道道炊煙冉冉升起，眾人到了門口，便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從酒樓裡面飄出來。陸飛揚忽然間感覺肚子咕咕叫了，卻不知道這家酒樓裡面有什麼特色菜肴。
酒樓的店小二一見陸飛揚等人來了，連忙迎了出來，與他們一起將這些傢具搬進了酒樓里。這個酒樓的裝飾並不豪華，但卻還算雅緻，樓上更是隱隱地有一陣古琴之聲傳來，倒是有些高雅的氣息。此刻正是飯口，酒樓里幾乎座無虛席。
吉祥閣酒樓的老闆娘是個三十多歲的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白皙的圓臉，身材高挑，體態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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