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程航一也沒什麼去處,他長留在上海的朋友也大多酒肉朋友,大家都是夜裡才出現的生物,這大白天的,能約得出來就有鬼了。

坐在車裡想了半天,最後竟然只能跑去寧望那裡混口飯吃。

去之前,他還特意給寧望打了個電話問盛觀南在不在,要是在的話,他寧願在車裡吹著暖風玩一天手機。

寧望在電話里笑得像只母雞,「他不在,你來吧。你快點兒啊,不然午飯都趕不上了。」

衝到寧望的住處,程航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長地舒了口氣,也不知道寧望搞了什麼在家裡,他家隨時都香噴噴的,聞著這股味道真的好放鬆。

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程航一很自然地掏出來一盒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

寧望原本摘菜的,看到程航一抽煙,立馬彎下腰拿一個一次性紙杯接了點水遞到程航一面前,板著臉說:「掐了,別每次來你都抽煙,搞得像我家是吸煙區一樣,盛觀南不喜歡煙味你忘了?上次你來抽了幾根煙,他回家還問我了。」

程航一就真的很受不了寧望這樣,從大學就把盛觀南的話當聖旨,現在畢業那麼多年了還這樣。

他撇了撇嘴,鼻底出氣不服氣地把剛點著的煙扔進水杯里。

末了,寧望耐著性子和程航一說:「你還是別抽煙了,那些禁煙廣告你沒看啊?」

程航一當然知道抽煙不好,可他沒辦法,有些時候上樓前他都要坐在車裡靜靜抽根煙才願意回家。

莫名其妙的壓力有些時候就是需要尼古丁或者酒精才能排遣,這點他覺得同是男人,寧望應該能理解。

程航一葛優癱在沙發上,雙目放空地說:「我真的壓力太大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哪裡來的那麼大壓力。」

寧望把紙杯擱在茶几上,坐下來擔心地問他:「徐開慈最近不太好嗎?沒聽他說呀,前段時間肺炎不是說沒事嗎?」

「哎,不是。他好著呢,他要是再不好,我要瘋了。沒事好著呢,前兩天還去復健了。」程航一伸手在寧望肩膀上拍了兩下,讓他放心。

「那是為什麼說壓力大,我覺得從上次他病了到現在,你倆感情還挺好的呀,前兩天我休息去看他,也沒覺得他心情不好啥的。你是不是工作太累的原因?」

寧望問問題都很溫柔,程航一覺得自己就永遠做不到那麼溫柔。別說盛觀南,連他自己聽到有個人這麼溫言軟語地關切,他都要心動。

有些時候比起孟新辭那種要麼閉嘴不說話,要麼直來直去的,他還更願意和寧望說說心裡話。

「也不是工作的原因,就怎麼說呢,寧哥難道你沒覺得很煩的時候嗎?和他們……這些人相處……什麼都需要你幫忙。他們心態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反正還得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說錯話他又鬧……」

說到一半,程航一禁了聲,他突然反應過來,要是論關係好,寧望和徐開慈的關係還更好一些,這麼說確實不禮貌。

最重要的是,寧望永遠不會覺得盛觀南是麻煩。

覺得麻煩,覺得壓力大的只有他自己。

寧望的臉色也不太好,還沒聽完就又站起身來轉進廚房做飯。好像是真的生氣了,動靜弄得挺大。

他生硬地換了個話題,坐直身體問寧望:「你今天做什麼好吃的?」

寧望正在準備便當,他挺有閑情的,這會正在厚蛋燒。香味飄過來程航一肚子沒出息地叫了兩聲,他也站了起來,討好地幫著寧望把碗筷拿到外面桌子上放好。

他想找補兩句緩和下氣氛,半天不知道怎麼說,見寧望臉拉得越來越長,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我也不是說他不好,他今年脾氣好太多了,我都沒怎麼和他吵架了。就是他這個人吧,我覺得他像只狐狸,特別能藏又很狡猾,每次他同我講話,我都還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話裡有話。你說情侶之間這麼相處像話嗎?你和盛觀南說話就不用互相考慮是不是會被對方套話吧?」

寧望沒理他,只是把一半厚蛋燒放進餐盒裡,仔細擦乾淨便當盒口的油漬,然後蓋上蓋子塞到冰箱里。

轉過身把另一半厚蛋燒裝進盤子,端著另外一道菜一起放在桌子上。程航一立馬就想動筷,卻被寧望拍了一下手,「洗手去。」

程航一洗手的時候寧望才幽幽開口:「航一,你知道為什麼我和盛觀南不會去考慮對方是不是在套話嗎?」

程航一抬起頭來,剛想回答,寧望就接著說道:「因為我們沒什麼要隱瞞對方的,不管什麼我都可以直接和盛觀南說,他也是他也不會瞞著我。」

寧望嘗了一口厚蛋燒,有點淡了,在想一會要不要再厚蛋燒上擠點番茄醬。

咽下那口厚蛋燒,寧望也沒管還愣在洗手池邊的程航一,他又繼續說:「你覺得辛苦壓力大,是因為你自己就沒有很坦誠地對待徐開慈。你自己數數你今年偷摸找借口溜出去見孟新辭幾次了?不是我說,人家和萬均修這關係,你去見了有什麼意思?你覺得你還真能搶過來啊?」

這話進到程航一耳朵里,怎麼聽怎麼彆扭,他忍不住反駁:「就沒有幾次好嗎?你別聽徐開慈胡說,說真的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樣,我有幾次真的是有演出。況且我也沒想和孟新辭怎麼樣,和朋友碰個面玩兩天也不行嗎?」

「有幾次是去演出,剩下的另外幾次呢?還是去見孟新辭了吧?程航一你別否認,誰都知道你心裡那點小九九,只不過是我們對孟仔放心而已。你現在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對孟新辭一點想法都沒有嗎?」寧望斜眼反問他,這種時候還有臉反駁,他是真的覺得程航一這人真有意思。

程航一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坐回椅子上不說話,只顧著低頭吃飯。

寧望被他弄得沒了食慾,扔著筷子抱著手看著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有點咄咄逼人了。

「你看吧?你不敢。說真的程航一,你要是真的那麼接受不了,要不然找徐開慈好好談談分了吧。你是不是擔心徐開慈身體這樣他又不願意回家,你們分了沒人照顧他?不會的,真的,現在還喜歡他的人一抓一把,肯定有人會照顧他的。」

程航一差點沒被嗆死,不知道怎麼的脾氣一下子也上來了,扔著筷子站了起來兇巴巴地說:「這群人當我死的嗎?我還活著呢就敢打徐開慈主意,讓他們死了這條心吧,我和徐開慈好著呢,誰他媽要分手?我和他一輩子都不會分手,死了都要埋一塊兒!」

說完站起身來走到玄關套上風衣就打算走,氣都要氣死了。

「飯不吃啦?」

「不吃了!回家!」

程航一回去這一路腦子裡都是寧望那句喜歡徐開慈的人還有好多,他氣得不輕,一路開得很快,停了車連煙都不想抽,怒火凶凶地就上了樓。至於徐開慈媽媽還在家這件事,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一打開門看到梅靜在客廳里拉著徐開慈說話,他才反應過來,今天是為什麼出門。

程航一收起臉上的怒氣,輕手輕腳地換了鞋子把風衣掛好,走進客廳小聲地喊了聲:「阿姨您來啦。」

梅靜都沒正眼看他,把徐開慈的手放回到他腿上就站起身來說:「行了,你回來我就走了。不知道一天忙些什麼,怪放心把小慈一個人放家裡的。」

「護工在呢阿姨……」程航一轉頭看了眼護工,弱弱地反駁道。

梅靜一把拿過茶几上的手包,很嚴肅地瞪了程航一一眼說:「我是把我兒子交給你的,沒有交給護工。」

說完又轉過頭對徐開慈說:「媽先走了,和你爸說是和朋友出去吃飯,太晚回去你爸該懷疑了。你好好的,有什麼你打電話給媽,別一個人憋著忍著,我還能真的不管你啊?」

程航一在她身後搖了搖頭,他們這一家人說話怎麼都一個樣,都喜歡在這麼陰陽怪氣話裡有話。

等梅靜轉過身來,他又堆上笑臉,好客套地說送送徐開慈的母親。

等人走後,程航一轉過身來徑直地走到徐開慈身後,板著臉把他推進房間,來到床邊抱著他就放到床上,自己也順勢躺了上來。

徐開慈看到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麼□□了。

「你過來點,你這樣我都抱不到你。」徐開慈笑著朝程航一調了下眉,打算哄哄他。

程航一也沒反抗掙扎,毫不猶豫地就湊近徐開慈,還把他的胳膊拉到自己腰上。

徐開慈的手在程航一身上來回摩挲了幾下,低頭問懷裡的男友:「怎麼了?誰惹我們家程小爺啦?跟哥說,哥幫你出氣。」

程航一伸手也攬住徐開慈,好像抱著已經不能讓他消氣,又用了點勁把徐開慈抱得更緊一些。

「得了吧,你還幫我出氣。我就是困了,我想睡覺,你陪我睡會。」

徐開慈看他氣鼓鼓的樣子覺得好笑,存心逗他:「可我不困啊,我精神好著呢,我就想和你說會話。」

程航一悶在他懷裡,說話聲音很不清晰,「我不想說話,我想抱你一會。」

徐開慈好像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溫熱的血液好像又流動起來。

也不枉今天替他在自己媽媽面前說那麼多好話。

「成,抱吧,給你抱。」說著也努力又把手臂伸出去一點,竭盡所能地抱著程航一。還不忘低下頭,在程航一的額頭上印上一個淺淺的吻。

程航一抬起頭來,突然抱著徐開慈狠狠地親了好幾下,最後都有點把徐開慈弄得不舒服了。

「徐開慈,我不要和你分手,咱倆死了都要埋一塊兒,別人休想來接我的班。」

不明白他怎麼這麼說,這下換徐開慈有點搞不懂了。

氣話也好,真實想法也好,反正聽著好聽。

徐開慈笑得挺大聲的,眉間的那點紅痣越發鮮艷。

他夠著頭,努力地湊近程航一也回了他一個吻,「我沒想和你分手,這輩子就咱倆了,明白嗎心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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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開慈的頭髮綠不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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