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 39 章

「怎麼了?」駱鋮將買回來的牛肉交代給下人後,洗了把手,才向坐在飯桌旁等著他開飯的四人問道。

「沒、沒事。」

聞尺素和駱顯都低著頭一幅裝作沒聽見的表情,而凌雲木則是顯得很不自在,唯有眼底還噙著一點沒擦乾的淚水的聞柳氏裝作無事人一般,招呼著他趕緊過去吃飯。

「娘——」駱鋮無奈的低喊了一聲,過去接過她手裡的筷勺,心裡慢慢的聚起了一團氣。

他將人當親娘一般事無巨細的好好照顧著,就是為了讓她和少年能夠有朝一日,因為生活中的甜太多太多,而忘了當初的苦有多苦。

可現在倒好,才做了一家人多長時間,就已經讓人在家裡就把人給欺負了。

而且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家裡,現在能把聞柳氏惹哭,還讓聞尺素和駱顯不好做聲的人是誰了。

於是,駱鋮也不管跟他一個勁搖頭使眼色的聞柳氏,直直的向凌雲木看了過去:

「師父——」語氣冷然,是對凌雲木前所未有的嚴肅。

「阿鋮,不關你師父的事,娘只是……」聞柳氏一看駱鋮的模樣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語氣急切的勸道。

「……是,是我,」凌雲木面色複雜的打斷她的話說道,「不小心將你娘惹哭了。」

他看聞柳氏到這時了還在為自己說話,心內便更加自責,所以語氣雖然硬邦邦的但卻又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懊悔。唯有那頂著駱鋮凍死人的眼神后還依舊梗著的脖子,才勉為其難的看出了一些往日傲嬌的性子。

「道歉了嗎?」駱鋮繼續淡然的冷肅道。

「……」還沒有,凌雲木更加後悔。

他其實剛把人惹哭時就想道歉了,只是一直沒能拉的下臉來。

「嗯?」駱鋮再問。

「……還、還沒。」凌雲木心中有點鬱悶,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這個徒弟生起氣來的樣子,會讓他都有點犯怵的事實。

「……」駱鋮無奈的無聲嘆了口氣,「師父!」然後給他行了一禮后,鄭重的說道:

「學生不知在你原來的認知里,家人的相處方式應該是怎樣的?但是,在這個家裡,學生卻是希望我們兩個男人,能夠做得起家中上下的主心骨。」

他看著凌雲木瞬間看向他的訝然眼神,繼續道:

「可以免他們受外界苦,可以讓他們享世間福。在外,不會讓人因為他們是女人、麟兒的身份而遭受不公。在內,卻因為他們是女人、麟兒的原因,而捧到手心去做家中的寶。」

凌雲木越聽越張大了嘴,看向駱鋮的眼神也轉變得越來越複雜,但駱鋮好似沒看見似的,依舊冷然沉肅的回望著他,跟他說著自己的家庭觀念:

「只要不是犯了什麼大到原則性的錯誤,那麼在這個家裡,就永遠都可以沒有訓斥,沒有不耐,沒有誰尊誰卑,只有我們一家和睦,相扶相持。」

說到這裡,駱鋮輕嘆了口氣,看向凌雲木的眼神里,也從冷然嚴肅的眼底深處多了一些不可忽略的感情在內:

「這裡也是您以後的家,所以學生希望師父如果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可以向學生髮泄情緒。但對他們,還請師父能夠多加包容一二。」

說完,他又對凌雲木深深的行了一禮,只是這次,他沒有再自行起身。

凌雲木看著眼前雖然躬著身,卻依舊不能清減他半分如竹般堅韌、蓮般凈透、和梅般傲然的少年郎,眼眶微熱,慢慢的、淡淡的勾起了唇角。

「起來吧。」他伸手,將少年郎扶了起來,看著他湛黑純粹的眼眸,有點不好意思的欣慰著點了點頭。良久,才感慨道:

「為師……」剛說了兩個字,聲音中就帶了絲顫抖,於是他頓了下,壓下心頭的酸澀后才又繼續道:

「曾經也有一個,永遠都充滿了溫馨與愛的家。」他看著駱鋮,眼神卻跨越了時光,飄到一個遙遠的、讓他無時不刻都在懷念和留戀的地方,神情恍惚的回憶著,「那裡,有我永遠都恩愛非常、又善良慈悲的父母,以及總是傲氣凌然、又不事天真的我。」

說到這,一行清淚突然劃過了他的臉龐,神情悲凄的輕笑道:

「我曾經以為,自己一生都會如此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的。可沒想到……」「砰」的一聲,他身體有點撐不住向後趔趄了一下,撞到了桌子上的茶杯,要不是駱鋮眼疾手快,可能整個人都已經跌坐在地了:

「沒想到,」他臉色蒼白的抬頭,看著駱鋮,呼吸顫抖的淡笑著說:「有一天,我竟然會忘了,家……應該是個什麼樣子的了。」

駱鋮滿臉自責愧疚的看著他,剛想要說什麼,就見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神情溫和的說道:

「還好、還好,師父遇到了你們,」他慢慢的轉頭,把每個人都認真仔細的看了一遍,「讓我可以再一次的,有了一個家。」

說完后,他輕輕的拍了兩下駱鋮的肩膀,緩緩轉身對聞柳氏躬身行了一禮,道:

「抱歉,剛才……是我態度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聞柳氏看著他那從內心深處滲透出來的悲涼神色,心中只覺比早上自己受委屈后還要難受一萬倍,哪裡還願意再讓他道什麼歉的。於是快速上前虛扶起他,急切的回道:

「先生不必如此,是我自作主張,哪裡就怪先生了?」說著兩隻手緊張的用力絞在一起,連骨節都泛起了白。

凌雲木搖了搖頭,看著她真心說道:

「多謝諒解。」

……

午後休息時,駱鋮才從聞尺素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說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凌雲木早上起來,看著他們倆和駱顯頭一天晚上堆得那個雪人,突然就想要喝酒。而聞柳氏知道后,說他也才剛剛生了一場病,喝酒不好,於是自作主張的沒讓下人給他拿酒,而是給熬了一盅當歸羊肉湯端了過去。

然後凌雲木就生氣了,打翻了湯盅,也責罵了一句聞柳氏能不能不要管他?

其實剛說完那句話后,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後悔了。

但當時聞柳氏看著那一地的湯漬和碎了的碗盅,再加上手上也被濺出來的湯不小心濺到了一點,所以沒注意到凌雲木的臉色變化,而是瞬間就紅了眼睛,丟下句「抱歉!」后,就匆匆回自己屋裡去了。

等再出來時,也就是駱鋮進門之前,雖然明顯看得出來洗過臉,並重新撲了粉了,可還是沒能遮住那依舊有點紅腫的眼睛。

「抱歉!是我不好。」駱鋮抱著半趴在他胸膛上的聞尺素,愧疚道:「要是我能走進師父的內心,幫他撫慰好了過去的傷痕並解開了心結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了。」

「這怎麼能怪阿鋮哥呢?」少年抬眼,頂著一頭在他懷裡蹭毛了的頭髮嚴肅的糾正:「師父的心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都是一家人,我們也要幫忙的。」

駱鋮沒想到少年也想過要幫忙,有點詫異的垂眸看向懷中的少年。

到底是年歲不大眼睛卻又大的緣故,所以少年每次睜大眼睛的時候都會將眼角繃開,完全的睜成一個圓溜溜的,裡面像是裝著顆剛被水洗過的黑色珍珠般的晶亮的眼睛。

分外乾淨又分外清澈。

裡邊閃爍著乖軟和堅毅,就……很想讓人欺負。

只是,別人欺負不行。駱鋮在心裡想著,但是自己還是可以欺負欺負的。

於是,他低頭含住了那因為這段時間吃的有營養后,而慢慢開始變得紅潤粉嫩的甜美,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斯磨了一會兒后,在對方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之前才離開了一點點距離,雙唇緊貼著雙唇的,眼底帶笑的看著對方:

「謝謝我的小呆瓜,夫君很是感動!所以,」他勾起半邊嘴角,輕笑了一聲,「為了感激我這麼好的小夫郎,也為了明早突然早起不至於起不來床,所以夫君決定,將今晚對寶貝的疼愛,挪到現在,好讓夫郎在今晚可以好好休息。」

然後便輕聲笑了一聲,低頭去親懷裡已經紅透了的人兒。

少年羞急,不給他親。可他人都已經在人家身下了,又能躲到哪兒去呢?

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再一次的被吃干抹凈了……還不止一遍……還是白日宣淫……

因此當天晚飯時他腰困的實在無力,還是駱鋮將飯菜端到房間來喂他吃的。

少年氣鼓鼓,邊狠狠的吃了一勺餵過來的飯,邊瞪著大眼睛向對方控訴:

「大壞蛋!」

「嗯,小呆瓜。」駱鋮笑意浸眼,溫暖和煦,還哪裡有半分面對旁人時的冷然淡漠?

……

十一月初一,店鋪重新開門。並推出了限量新品『葯膳羊肉爐』和『山藥燉鴨』,會員享受優先接受預定的服務,一時間受到了大家的熱烈追捧。

沒過兩天,駱鋮就又去了屠戶那兒,讓把每天一個羊腿和二十斤羊肉的定量提升到每天一隻整羊,但需按他的要求給切分好送到店裡,屠戶十分高興,又給他降了一些價。

之後他又去車馬行買了一匹馬,和之前的那隻正好湊成了一公一母。並又重新買了一個更大,內部裝飾更精細也更方便的馬車,順便又買了一套宣德爐和好幾個手爐。

原先那個小一點的車廂,也在和聞尺素與駱顯商量后,送給了外公外婆家。

他們雖然沒有馬,但卻有牛,所以一樣可以用。

柳程乾知道后,高興的臉都漲紅了。第二天下午就和他爹一起牽著牛去了駱鋮家,順便把一家人又給駱鋮他們腌的鹹菜帶了過來。

沒辦法,他們家雖說不至於吃不上飯,但到底也只是個普通農戶,現在吃的肉還都是駱鋮送的呢,所以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回贈。

只有趁著秋天菜多時腌的那點鹹菜是駱鋮他們家沒有的,也是此時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因此柳家才會經常讓柳程乾在上工時,或柳靜山和柳靜峰進城時,給他們帶上一些。

父子倆為了早一點坐到馬車、哦不,是牛車,都只是喝了兩盞茶就說要回了。

駱鋮無奈,趕緊讓陳豹夫婦給裝了一袋面一袋米,還有一壇油外加一些調料和糕點糖果到車上,才讓父子二人去了。

父子倆既不好意思又難掩高興的坐著牛車晃晃悠悠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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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忙的每天都跑的腿疼腳疼,晚上被子都不敢碰到腳趾,因為鑽心的疼著一晚上都睡不著。但……只能說要不是錢都投進去了沒辦法退,就真的不想開店——或不想在這個地方開店了吧。要是有人正在考公務員或者打算以後要考的,就真心祝福你們能夠心想事成夢想成真!但希望在考上后,一定切記不要做那為難和壓榨普通老百姓的事啊!!!!!!!

所以這些日子有時會更的字數不多,但也一定會儘力每天更文噠【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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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吾心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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