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二天，駱鋮先是按平常的進度教了他們每天要學的十個字后，便又教了他們九個拼音字母和一到十的阿拉伯數字，然後才去做早飯了。

等他將飯做好端過來時，幾人也已經記得差不多了。

飯後，也正式開始了同樣是第一天的，教聞尺素和駱顯武功的時間。

練習武功第一步，自然就是逃不掉的扎馬步。

但又因為是剛開始，所以駱鋮只給他們定了個一刻鐘的小目標。

只是，扎半天馬步都沒問題的駱少校，是怎麼也沒想到家裡這兩個小笨蛋，竟然只是一刻鐘都能每人摔個三四次的。

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當做沒看到，轉頭收拾東西去了。

巳時以前，幾人便都收拾好了所有東西，留聞柳氏看家，便一起出門，正式開攤去了。

平時去往府城的這條路半個時辰都用不到，但今天他們卻硬生生的走了快一個時辰。

因為這是古代，沒有平坦的柏油馬路，最好的也只是如府城那樣鋪了青磚的道路而已。所以出了府城的這些路，可就都是純靠經年累月路過的人踩出來的土路罷了。

因此幾人推著有點笨重的小吃車在上面走，就自然走不快了。

當然，還有一個特殊的原因——路人的圍觀。

這也是駱鋮本來就想要的效果。

讓更多的人看到這個小吃車，既能引來有興趣的人來過問，這樣就能順便把王貴給介紹出去，還能讓大家都注意到他要賣的吃食，一舉兩得。

於是——

「老闆，你這……到底算是個房子還是算個車啊？」

「小吃車。」

「這車不便宜吧？」

「還好。」

「在哪買的啊？」

「北山村木匠，王貴那裡。」

「哦～北山村？倒是離府城不遠啊。」

……

駱鋮慢慢將車從圍觀的人流里，緩緩的推到了他擺攤指定的地點，開始準備了起來。

「老闆，你這招牌……上面的是個尺什麼小什麼啊？」

「尺鋮小鮮。」

「那你到底是要賣什麼啊？也沒個介紹。」

「賣涼麵、涼皮、肉夾餅、菜夾餅，還有綠豆湯。」

「啥？涼麵，還有涼皮，那是個啥？」

「就是啊，還有那肉和菜的裡頭，咋著夾餅啊？」

駱鋮：……

本能的瞥了一眼之前也問過同樣話的駱顯小傢伙，果然，發現小傢伙和小呆瓜躲在一起，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說完后還捂著嘴偷笑。

看他看過來了后，又都一個個的裝作忙碌的樣子，彷彿剛才那笑的肩膀都抖了的人不是他們兩個似的。

唉——駱鋮無聲的嘆了口氣。

沒辦法，還得他自己解釋。

「幾位客官如無要事，可待我做一份涼麵涼皮，免費給大家品嘗一下之後，各位就明白了。」

「欸，那感情好……」

於是，駱鋮便快速的煮了一碗涼麵和一碗涼皮，切成小段，用事先就削好的牙籤戳在上面，端到了窗口那裡。

「諸位，這一份，便是我說的涼麵。」駱鋮指了指涼麵，然後又轉頭指向涼皮：

「而這一份，便就是我說的涼皮了。好不好吃，各位一試便知。」

那些圍攏的人，聞著那鮮香誘人的味道，再看向那勁道的麵條，鮮綠的黃瓜絲，和清脆的胡蘿蔔絲上面那油汪汪紅彤彤的醬料，全都忍不住的吞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的伸手過去，想要第一時間嘗嘗這到底是個什麼美味。

就在這時，人群後邊卻突然響起了一聲高喊：

「你做的東西，何時有過不好吃的時候啊。」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過來捧場的季劭聰。

其實季紹聰來的挺早的，可就是因為來的太早，所以左等右等，都沒等來駱鋮。

於是，季大少爺便果斷的放棄了站在原地繼續等的愚蠢行為，去了對面一家茶樓的二樓，邊等邊涼快去了。

可就是這麼一涼快，讓他在意識到遠遠過來的那一堆人中間，推著個奇奇怪怪木屋子的人正是他的好弟弟時，便就擠不進來了。

在喊了幾聲「阿鋮」沒被聽見后，季大少爺就更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你說你怎麼就不能在原地多等等呢？讓你貪涼！

所以，這會兒好不容易逮到了個周圍的人總算不那麼吵，他也能聽到駱鋮說了什麼話的時候，便趕緊接了句嘴，不然，他還真怕今天要等到駱鋮收攤時，才能見到他這個可愛又無趣的弟弟了。

駱鋮要是知道季劭聰竟然用『可愛』來形容他的話，一定會讓他以後都吃不到自己親手做的吃食了。

但現在，駱少校他並不知道，所以——

「大哥！」

他也趕緊應了聲，出去把擋在人群外的季劭聰給領了進來。

季劭聰一被領到小吃車跟前，就跟發現了新大陸的哥.倫布似的，整個人從裡到外上躥下跳了個遍，激動的連連喊著：

「秒啊！阿鋮你這個真的是太妙了啊！」

然後就進去……等吃的了。

「嘶……哈……老闆，你這是個啥東西啊？咋這麼辣的？」

「祖傳秘方。」

「哦，嘶……那你這吃食咋賣啊？」

「涼麵，五文錢一碗；涼皮，六文錢一碗。菜夾餅四文錢一個，肉夾餅六文錢一個。而綠豆湯，則是一文錢一碗。」

「嚯！不便宜哪！」

人群中嘗到的、沒嘗到的這會兒大多都想吃一碗，但一聽這個價錢，有的人便又覺得有點小貴。

「那這位客官，您就說，我兄弟這吃食，值不值這個價？」

駱鋮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季劭聰先急了，指著涼麵涼皮說道：

「先說這種吃法，別說是我們蒼耳郡，就是在京城，那也是沒有的，獨一份兒。」

然後他接過駱鋮剛給他做好的那份涼麵和涼皮，在窗口前的眾人面前端著一掃，看著他們緊盯著吃食全都饞的抿嘴吞口水的樣子后，才把碗放下，繼續對大家說道：

「再說這個涼皮，你們有誰見過？」

大家一聽這話，恍然大悟——

是啊！那到底是個啥東西啊？又爽又滑，又像面又不是面的，賃好吃。

「還有這個看起來紅彤彤的，吃起來卻又辣又爽讓人慾罷不能的秘方，又有誰吃過？」

季劭聰不虧是大酒樓的東家，還沒吃一口呢，就知道憑著散發出來的味道來抓人心，果真一絕。

於是他看著眾人都點著頭竊竊私語，認為他說的有道理后，才又慢吞吞的問了句：

「所以，你們說，我兄弟這般獨特的吃食，值不值賣這個價？」

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句：

——值啊！當然值！說不定人家還虧了呢。

於是，剛剛還覺得有點小貴的眾人，此刻卻都跟駱鋮在白送一樣，全都喊著——

「給我來一份涼麵，一個菜夾餅！」

「我要一份涼皮，一個肉夾餅，一份綠豆湯。」

「我要一份涼皮，一份涼麵。」

「我要……」

……

「大家別急，排隊慢慢來，都有。」駱鋮看著窗前擠作一團的人，淡聲勸道。

這時人群中突然一聲驚呼：

「你不是北山村的那個秀才么？」

駱鋮抬眼看去，不認識。遂點頭淡笑了下道：

「是。」

其他人一聽，都驚了！

雖說這個朝代不限制商人考科舉，也不限制有功名的人從商，可像駱鋮這樣已經是秀才之身，卻還願意拋頭露面來賺錢養家的，卻還是太過稀少。

於是眾人知道他的這一層身份后，便通通都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不想就在這時，人群中又有人認出了季劭聰，大喊道：

「咦？你、你不是『廣聚軒』的東家嗎？怎麼也到這小攤來吃東西啊？」

身為府城的人，就沒幾個不知道『廣聚軒』這府城第二大酒樓的。

尤其是「廣聚軒』有很多普通老百姓稍攢個幾天錢也能吃得起的吃食，所以府城幾乎八成以上的人都去那裡消費過。

因此，此時這些人里有人見過季劭聰，並知道他是誰的，也就沒什麼稀奇的。

季劭聰一邊吃一邊抽空回道：

「是啊，我就是……嘶……哈……廣聚軒的……」還一邊大口喝著水，「咕咚咕咚…東家。」

然後快速的吃完了那碗涼麵，又喝了一大碗水后，才「嘶哈」著繼續回那人的話：

「這是我的結拜兄弟，他擺攤，你說我能不來捧場嗎？」

然後，雙眼緊盯著那份涼皮，打算再次開戰。

「啊？」那人納悶了，「既然他是你兄弟，那為什麼不去你的『廣聚軒』幫忙啊？擺小攤多累的。」

季劭聰抬眼，找到了那個說話的人，然後眼神幽怨的看著他：

「你要是能把他勸到『廣聚軒』，別說幫忙，就是讓我把酒樓送給他都行。」

「……」那人張了張嘴，更迦納悶了，「那這、這……」

他搞不明白，這麼好的事，難道還有人能拒絕得了不成？

「你沒聽剛才那人說，我弟弟是個秀才嗎？」季劭聰白了那漢子一眼，滿眼寫著兩字——真笨！

「聽到了啊！」那人努力睜著兩個細縫眼，滿臉都表達了「那又怎樣？」的茫然。

「聽到了你還問這樣的問題？」季劭聰又白了他一眼，邊大口吃涼皮邊含糊的回道：

「我兄弟是個憑真才實學考上的秀才，自然，如果想要開酒樓的話，就也會想要憑自己實力去開，而不是隨隨便便就去接受他人恩惠的。」

「……」那漢子徹底懵圈了。

竟然還真有人能拒絕得了這樣的好事啊？

只見他還想繼續再問點什麼，但季劭聰卻已經不再看他，轉身坐在了小吃車裡邊的椅子上，專心的吃起了他嘗了半天也沒嘗明白是什麼做的涼皮去了。

嗯，好吃！嘶……哈……咕嘟咕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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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劭聰（咬著手絹凄然於戚）：你們以為是我不想雇他么？雇他一個，頂過十個廚子！但奈何，人家看不上我罷了……嚶嚶嚶…

駱鋮（額頭青筋再次直跳）：明日菜單再加一項——一文錢一個結拜大哥，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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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跟我一樣，寫完東西不能回頭看。因為每看一次，你都覺得有需要改的地方。然後看一次，改一次；看一次，改一次……好像永無止境一般，嚇得我現在都是發之前再多看幾次，發出來后就堅決不敢再看，等到全部發完之後再重新回看，免得又忍不住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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