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風雨之夜

第189章 風雨之夜

錢建橋驚得停住呼吸!

「天哪,雖然蛇妖本來是人,但現在關在鐵柵欄裡面的,不是人,而是一個人頭蛇身的妖怪,這個女人不會是要誘惑妖怪跟她干那種事情吧?」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蕭普賢女瑩白如雪的肌膚,只感全身熱血沸騰,真恨不得自己走進鏡子里去一親芳澤!

蕭普賢女似對自己的美麗很有信心,看見蛇妖激動的樣子,輕笑一聲,走到鐵柵欄前,輕佻地問道:「完顏成,快說出來吧,說出來了,今晚無論你想怎樣,我都滿足你!」

蛇妖終於經受不住了,說道:「這場戰爭你們能取勝,真的,沒有騙你!」

蕭普賢女嬌軀微微一震,說道:「我不信,我要你將你預見到的畫面,像剛才那樣放出來給我看!」

「你若不信,我也沒法。你先讓我出來,過會我一定會讓你看的。反正我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又害怕什麼?」

蕭普賢女聽對方說的有理,只見她輕笑一聲,對著蛇妖吹了口氣,蛇妖便搖身一變,又變成了完顏成。同時,像變魔術一樣,鐵柵欄平空消失不見,本來空空如也的石地板上面鋪上了一層火紅的絨毯。

完顏成正值青春年少,如何能抵擋這種誘惑?剛一恢復人形,便像乾柴遇到烈火似的,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蕭普賢女,將其放倒在地。

蕭普賢女開始嘴裡還在吃吃發笑,過不一會,便閉上雙眼,口中發出盪人心魂的低哼聲。

錢建橋正看得喉嚨發乾,全身發熱,忽然,一縷異樣的藍色煙霧莫名地從鏡子里飄散出來!

他微微一驚,「怎麼突然飄出了煙霧?莫非這個女人發覺鏡子外有人,所以要施法害我不成?」

害怕煙霧有毒,本想退到十餘步遠處的灌木后躲避。忽然,他感到全身力氣盡失,莫名其妙地倒下地去。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又睜開了雙眼。

有風吹過,樹葉亂草沙沙地響,宛若精靈經過發出的笑聲一樣。

微風吹過去后,四野又寂無聲息,除了偶爾聽見一兩聲蟲鳴外,沒有別的聲音。

周圍的一切看上去影影綽綽的,分不清現在是黎明還是夜晚。

他呆了一會,才想起昏迷前的一些事情。

「我怎麼在這兒睡了一覺?完顏成……還有那個叫蕭普賢女的女人現在怎麼樣了?他們還在鏡子裡面嗎?」

雖然感到全身有些發軟,但他還是勉力從地上坐起來。像個酒醉鬼一樣,獃獃地坐了一會,才慢慢站起身來。

他像大病一場后的人一樣,覺得身子十分虛弱,雖然很想倒下草地里再睡一覺,但因為心裡的秘密太多,所以還是強撐著向那棵有鏡子的大樹走去。

到了大樹前,卻發現樹榦上面沒有鏡子。

「難道那個名叫蕭普賢女的女人已經離去了?」

「或者是我弄錯了,不是這棵大樹?」

他一邊胡亂猜測,一邊驚奇四顧。

雖然反應有些遲鈍,全身也莫名其妙地沒有力氣,但他還是感覺自己並沒有找錯。

他又仔細查看了一會樹榦,雖然上面沒有鏡子,但還能依稀可辨鏡子留下的嵌痕。

雖然如此,他還是將周圍的一些大樹都查看了一遍,結果一無所獲。

「我昏睡了那麼長的時間,蕭普賢女和完顏成大哥……不,那個蛇妖肯定早已結束了!唉,蕭普賢女是帶著鏡子獨自離開的,還是把鏡子藏在哪兒后離去了?完顏成是留在島上,還是被她連同鏡子一起帶走了?」

想到蕭普賢女膚光勝雪的身體,他心裡有一種若有所失的感覺。

出神一會,才又想到:「那個女人說不定將那面附有法力的魔鏡,像我身上這個銅錢一樣,隱藏在這個荒島上某個秘密地方。果真如此的話,我可能還會遇到完顏成,我要怎麼跟他相處呢?是假裝不知道他是蛇妖的秘密,還是今後跟他一刀兩斷,盡量避而不見?」

雖然完顏成對自己並無惡意,但想到他其實就是蛇妖,他還是大感畏懼。

他一時打不定主意,見前面十餘丈處有棵古意盎然的老槐樹,樹下長著齊膝深的雜草,於是走過去依樹坐倒歇息。

他在樹下沉思默想好一會,最後決定:如果完顏成真的和鏡子一起,被蕭普賢女留在這個荒島上,自己盡量不跟他相見,也不刻意去尋那面鏡子。如果他主動找來了,自己就假裝不知他是蛇妖,仍像從前一樣,與他相安無事地相處下去。

他在樹下又坐了一會,自覺精神和體力都已恢復得差不多了,又見天色已經大亮,才猛然想到:「我在這兒發什麼呆,說不定那個女人還沒有離開荒島呢!」

雖然有些害怕和擔心,不知蕭普賢女看見自己后,會如何發落,但如果放棄這個機會,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會有其他船隻來此島上,於是大起膽子、不顧一切地向山下奔去。

到了海邊,極目遠眺,只見寂靜的海面上沒有一隻船影。

他惶然呆立一會後,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不顧勞累,又沿著海岸線小跑了一圈,直到確定蕭普賢女所乘船隻真的已經離去后,他才頹然躺倒在沙灘中。

剛才因為心裡著急,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斷絕了希望后,他才感動筋疲力盡。他像個死人一樣,四仰八叉地在沙灘中也不知躺了多久,直到聽見肚子咕咕叫聲,他的神智才又回到現實中。

「哎,早知如此,昨晚就不該把圈養的幾頭山羊放生了!」

雖然心裡十分懊悔,但事已至此,嗟悔無益,只得勉強打起精神,又回到自己居住的「房車」里,拿起弓箭上山去打獵。

他在荒島上生活了一年,對島上環境已經十分熟悉,知道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可能遇見什麼動物,因此不到兩個時辰,他便有了斬獲:不但打得一隻野兔,還意外發現一個鳥窩,掏到了四枚鳥蛋。

他將四枚鳥蛋先吃進肚子里,暫時平息了飢火后,才將野兔帶回住處剝皮洗凈,生火燒烤。

本來,他以為最多過去兩三天,完顏成便會來找自己。不料這次卻未猜對,一連過了十餘日,完顏成也未現影蹤。

他見完顏成一直不出現,雖然有一點點擔心,他是否被封印在那面鏡子里無法出來,但更多的猜測還是他可能已經被蕭普賢女連鏡子一起帶走了。

「蕭普賢女本來就是因為嫉妒完顏成的預言力,才將他封印在銅錢里的,如今她的國家正遭遇敵國大舉入侵,雖然完顏成已經預言她的國家最後會取得勝利,但是不是真的,也不一定。她把完顏成帶走,便能隨時要求他為自己預言了。」

又過半個月後,他見完顏成仍不出現,心裡更無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荒島上生活,雖然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跳出囿局,但又不想終身過此種「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的生活,於是想到一個辦法:在離公交車不遠的樹林中找到一棵大樹,用箭頭颳去其中一段樹皮,然後用一個尖利的石頭,在光滑的樹榦上面,每天刻畫一道橫線,以此「刻線計日」之法,計算自己一個人在荒島上度過了多少天。

這日傍晚,他閑得無聊,將樹榦上的橫線細數了一下,發現竟已有了一百零九道橫線,心裡又是吃驚,又是愁悶。晚飯也沒心情吃,便早早躺下睡覺。

他弓著身子,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陣隱隱的呼叫聲驚醒過來。

「怎麼好像有叫喊聲?是什麼動物在叫喊嗎?」

他猛然坐起,將緊閉的車窗稍稍推開一點,以便聽得更真切一些。

原來外面不知何時已開始下雨了,在可怕的風雨聲中,似乎隱隱雜有什麼動物的叫喊聲。

他驚疑不定地側耳傾聽了一陣,又是一驚:「哎呀,好像是人類發出的叫喊聲!難道有人來到這個荒島上了嗎?」

有人便意味著有船!雖然這是他一直苦苦期待的結果,但真的聽見人聲,他還是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這次又是什麼人,懷著什麼目的來到了這個荒島上?

他心裡又是激動,又是不安,又緊張地傾聽了一會,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那些若有若無的叫喊聲的確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后,他再也無法安坐,決定前去察看個究竟。

他摸黑拿起弓和箭,開了車門,循聲向西邊那片海灘行去。

雖然此時風大雨大,天上地下漆黑一團,轟鳴的海浪聲也比平日更加嚇人。但他在此小島生活了一年多,對島嶼的地理環境已經十分熟悉,雖然沒有燈火,夜行也不會迷路。只是因為不會游泳,所以對水有一種特別的恐懼心理。

一路上,他盡量離海水遠一些,摸黑向西行了大約十幾分鐘時間后,便到了那片熟悉的礁石堆前。

果如他的猜想,剛才那些叫喊聲正是從那片礁石堆後面發出的。

現在人的叫喊聲不但聽上去比剛才更加清楚,而且老遠就能看見礁石堆前有十餘個亮著昏暗紅光的燈籠。

在離礁石不遠的海面上,也有十餘點燈火。雖然那些燈火在萬丈黑暗中,就像繭火之光一樣渺小和微弱,但藉助那些微弱的燈火,還是隱隱可以看見海面上有一條黑色的船影。

「谷大漢,你們還沒下錨嗎?海風越來越大了!動作快一點!」

「哎呀,衛老三你就別瞎叫了,谷大漢他們都是老舟師了,比今晚更嚇人的大風大浪也見過,難道還不曉得該怎麼辦嗎?」

「蘇老闆說的是,我也是心裡著急,所以催他們快一點!」

此時風大浪高,海潮聲大得嚇人,就是面對面交談,聲音小了也聽不清楚,因此那些人交談時全是在大喊大叫。

錢建橋悄立在黑暗中,默聽了一會那些人的說話內容后,心裡已基本確定:這條船原本並未打算來此,只是經過這片海域時,正好趕上惡劣天氣,所以將船開向這個荒島暫時躲避。至於他們選此荒島作為避風港口,是因為有海圖指引,還是本就知道這兒有個荒島,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不知對方是何身份,所以未敢貿然上前。他藉助夜色掩護,跑到前面那片礁石堆下,找到一處不會被燈火照到的黑暗角落藏好后,繼續冷眼旁觀那伙不速之客以及那條正在風浪中醉鬼似地搖搖搖晃晃的船影。

只聽那群人又大喊大叫一陣后,那條黑色的大船才終於不再劇烈顛簸,平穩地停靠在一處巨大的崖岸下了。

岸上眾人見狀,頓時如釋重負般興奮:

「好了,好了!谷大漢,你剛才嚇死我們了,我本來還擔心你龜兒子今晚要陰溝裡翻船,不但自己葬身海里,去喂大魚,而且還要害得我們從此困在這個荒島上,全做野人!」

「哈哈哈,谷大漢命大福大,從來只有他吃魚,哪有魚吃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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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在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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