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肯定每個人的發言，自己深受啟發

14時30分。中共漢壽縣委常委會議室。

周澤鈞：當前農村社隊幹部的思想狀況總體是好的，帶領社員奔跑在致富的社會主義大道上。基層黨員幹部發揮了先鋒模範作用。東嶽廟公社橫山大隊婦女主任聶德秀，積極做好計劃生育工作。有人說：看你這把老骨頭還跑得幾天。她說：我跑得幾天算幾天，直到跑不動為止。百祿橋公社五里牌大隊黨支部書記匡金生，48歲，去年參與賭博。今年通過上黨課，振奮了精神，3月份修電排，動土21000方，確保糧棉豐收。現在又修一座小電排，動土12000方。月明潭公社岩家沖大隊黨支部書記說：「我們要做點前人沒有做過的，對後人有益的工作。」他要爭取全大隊在1990年達到小康水平。他每天早晨六點半出屋，家裏一天找他人不到，黑了一會才得回來。由於他帶頭影響，其他基層黨員幹部都敢挑重擔。東嶽廟公社青年大隊原任黨支部書記老了，再挑重任身體吃不消，想交班，卻為物色理想的接班人發愁。這時黨支部委員丁桂秋毛遂自薦，立下兩年軍令狀，搞不好就撤換。第一年下來，就贏得了大家的好評。與此同時，我們也發現了基層黨員幹部中存在的問題。一是幹部老化，跟不上新形勢。比如東嶽廟公社潭平大隊，十三個生產隊，隊長當中20歲到30歲的2個，30歲到40歲的3個，45歲到50歲的6個，50歲以上的2個。文盲4個，初識字和初學文化的7個，初中文化2個。其中幹了15年到20年的老隊長8個。黨支部書記李國文，從土改干到而今，黨支部副書記曾雲紅，48歲，原來鐵路上下來的。對黨有感情，但水平太低。李國文說，共產主義、社會主義和他這裏的實際對不上號。曾雲紅的工作方法還停留在回憶舊社會對比新社會那一套上。平時上頭開會憑心記，對社員傳達憑嘴巴講，講到哪裏算哪裏。群眾反映大隊、生產隊幹部多了，不管事，群眾負擔重。如豐家鋪公社仙人大隊蘇家生產隊，23口人，隊長和會計每年補貼140元，人平6.08元。像這樣20來口人的生產隊，在豐家鋪公社還有5個生產隊。豐家鋪大隊財貿支委鍾迎春，公社開7次會，他到3次，但不彙報，不宣傳。有一次看山員抓到一個偷樹的，要他處理，他就推黨支部書記，自己搞魚去了。南湖漁場8工區，412人，幹部15人，補貼8240元，人平20元。群眾說：坐大船的多，划槳的少；栽花的多，栽刺的少；爭救濟，要報酬的多，爭上游，鼓幹勁的少。二是工作難搞，怕得罪人，退信不幹。豐家鋪公社響潭大隊向國榮，是去年改選上來的黨支部副書記，退信不幹了。1983年，沒有一個願意乾的支委。主要原因是自己製做竹橋板，1天抓8元，耽誤一天去8元。再就是工作沒做好。百祿橋公社肖家灣大隊，6個大隊幹部，今年的補貼沒收到，明年也就不搞了。三是違法亂紀，搞宗派，鬧不團結。民兵營長做木材生意，喝農藥死在木上。如百祿橋公社八羅家大隊就是一例。四是無職黨員多，黨員的先鋒模範作用發揮不好。百祿橋公社肖家灣大隊有個生產隊，5個黨員，沒得一個人願意當隊長。最後沒辦法，只好推出剪嘴巴肖光榮當隊長，當了4年隊長，沒有講伸脫兩句話。如何提高黨員幹部的責任？還是要不斷灌輸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思想。豐家鋪公社、東嶽廟公社開展的一月一堂共產主義教育課很好。東嶽廟公社12個黨委，每人每月講一堂課。整頓好班子，選拔三敢人才。普遍輪訓幹部。使幹部從過去繁重的催耕催種的工作中解脫出來，作好思想工作，搞好經營管理。搞農業的幹部不懂農業技術吃不開。一些幹部為什麼不願意來學呢？一是認為學好學壞一個樣，學與不學一個樣，與前途無關。要像過去的黃埔軍校，學了就出來當排長、連長。要與晉陞晉級密切結合。二是怕在黨校吃苦，生活不好，受不得枷。三是想學的沒有學到，學了的不作用。以上就是我代表小組彙報的當前幹部工作的問題。

彭興耀：我接着彙報第三個問題，關於責任制的完善和穩定。大南湖農場1385戶，上交萬斤糧的有588戶。純收入上萬元的有29戶。幹部群眾十分關注黨的十二大的召開，認為黨中央領導人不變動，責任制就不得變動。第一關於如何完善土地承包。一是已經承包的土地，不宜不動，不宜大動，不宜硬動。二是土地過於零碎的，不便於管理的，要調整。百祿橋公社孔家湖大隊30畝水田，划塊划格分到戶。去年畝平447斤，今年畝平只有338斤。三是有專業技術，不善於種田的，土地需要調整。五匠人員說：在家不賺錢，出外怕荒田。四是民辦教師承包了責任田的，也要求調整。群眾反映，現在的教師是當楊子榮，又做買賣又當兵。當教師，又種田，書沒有教好，荒誤了伢兒得。五是調整五保戶的責任田。六是吃定銷糧的分的田土也要調整。七是過去的貸款平分到田，貸款到田，田到戶。八是遷移的，死亡的，把分的田土轉讓給親戚朋友，應該調整。九是大隊幹部包多了責任田的，也需要調整。大隊幹部反映插得田來就無法工作，工作得來就無法插田。十是由於人口的易動，進行土地調整。第二，對於「統」的問題，應該通過經濟手段來完善。一是管水抗災，如何統一管理好。豐家鋪公社李子豐，一畝二分田，由於落雨下來山洪，田裏沖了15方沙。生產隊、大隊都不管。他只好請親戚朋友，用了幾十個工，花了43元招待費。隊上不給報銷。統一治蟲。建議成立植保公司。二是農田基本建設。現在完全吃的是搞集體時留下的老本，沒有發展。幹部說：號召不靈，工作難管，報酬難得。都只把眼睛放在自己的責任田裏，不願意從大局出發，從長遠考慮。三是副業人員要提留公共積累。東嶽廟公社大眾大隊尤家灣生產隊木匠李應春，承包5畝7分田，帶5個徒弟，生產隊每年向他提取積累120元。此外，5個徒弟共提40元一月。

周立民：他自己沒得意見呀？

汪萬昌：有意見也沒得辦法。

周立民：在農村裏，這是人才，很需要。要啟用這類人才，不能限制他。不能多收他的積累，只能按照同等勞力收。

彭興耀：第三，對於專業戶、重點戶的培養問題。有的主張像西竹山公社那樣重點培養。月明潭公社黨委書記廖翠一主張從家庭副業中派生出來。南湖6工區曾信忠，屋裏插了11畝早稻，收穫11080斤谷，中稻開的荒，晚稻收谷1萬多斤。總收入5870元，純收入5010元，6口人平均819元。芭蕉大隊楊迪科、雷志山兩家，都是8口人，都是6畝8分田，兩家人都是搞篾貨，收入大不相同。勞力強的沒有搞贏勞動弱的，由於當家不同。第四，林業生產責任制的問題。成材林集體封管，稀疏林分戶經營，竹木折價保本，增值比例分成，果茶定產到戶，上交落實合同，新造林誰栽誰有，砍伐批准才行。徹底改變起屋無樹，燒火無柴的局面。

周立民：這幾句話還值得推敲，把概念表述得更清楚一點。

彭興耀：第五，固定資產的問題。要充分利用集體的固定資產，對閑置的及時作出處理。有的公社黨委書記覺得隊屋拆不得，這是搞社會主義的唯一象徵。有的將隊屋折價款存銀行，有的用隊屋折價款辦福利事業。第六，社隊企業問題。財產混亂，職工拖欠款的不少。為什麼經營不好？主要原因是企業人員入廠的用心不純。是抱著名氣好聽，收入穩定，勞動輕鬆的目的進廠的。背後有靠山的多，不懂技術的多，調皮的多。第七，剩餘勞動力的問題。關鍵是如何為這些人找出路？有的積極開展多種經營。像百祿橋公社，把剩餘勞動力補充到捕撈隊，由原有24條漁船，擴充到67條漁船。有的發展家庭副業，為剩餘勞動力特別是婦女勞力找出路。像月明潭公社谷家沖大隊，組織剩餘勞動力栽橘樹12000株，葡萄500架，搞成合理的家庭經濟結構。有的進行智力投資，對剩餘勞動力集中培訓，傳授一技之長，使之成為有用人才。像月明潭公社將20歲以內的青年派出去學習，或拜師當學徒，或進技校當學生，或跟班鑽技藝。今年向省內外派出了87個青年，據信息反饋，學習效果都很好，都表示學成回來要大幹一場。

曾照才：我接着彙報第四個問題，關於建立健全林業生產責任制。東嶽廟公社塘海生產隊，26戶，125口人，水田127畝，旱土10畝，山林100畝，其中有35畝松雜林，其餘是稀稀疏疏的油茶樹，1974年以前基本上是光禿禿的。1980年實行承包責任制，變化很大。當年造林3萬株，其中杉樹18700株，其餘是馬尾松。根據100畝山地情況，採用兩種方法分類承包。一種是責任山，一種是自留山。所謂責任山，就是對已成林的27畝山地保本保值，承包者的責任是柯枝掃葉，守護防盜。在原有基礎上新造的林子，二八分成，生產隊得2成，社員得8成。對1974年以後栽植的900根杉樹，且每根杉樹已有9寸圍的8畝山地，生產隊得6成，社員得4成。所謂自留山，就是將其餘65畝稀疏林，劃分到全隊26戶社員管理，按統一標準植樹，收益全部歸社員所有，隊上不收一分一厘。簽上合同，一式兩份，雙方蓋章，長期有效。這樣一來，全隊100畝山林，每一寸山地，每一株樹木，都有人看護、管理。大隊黨支部書記的親家私自進山砍柴，被承包社員當場抓住后，不僅對其作出罰款處理，還罰他在山裏放了一掛爆竹，向承包人賠禮道歉，所產生的影響很大，再也沒有人敢進山砍柴、伐樹了。我的彙報完了。

周立民看了看錶，說：你們這個組要談的五個問題，已經談了四個，還剩最後一個。雖然談的時間長一點，但談得比較詳盡，說明調查下了工夫，聽了也很受啟發。大家今天已經坐了、聽了、記了一整天，有點累了。離下班還有20多分鐘，就不往下談了。明天接着來。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