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是人是鬼都在秀

「沒什麼，」

林野從床上起身，趿上鞋子，搖了搖宛若宿醉后暈脹的腦袋，「只是做了個夢。」

可在夢中的遭遇，真的是『夢』嗎？為何又如此真實，真實的直到醒來，都不由得感到渾身顫慄。

『現在的書生，都這麼猛的嗎？』

牛哲華心中想著，眼神之中依然滿是驚悸。

「我臉上有花？」

見對方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林野微微皺眉，「這麼看我作甚？」

「這個……」

牛哲華有些遲疑的指著他的臉，示意道：「花兒是沒有，但……林兄你到底做了啥夢，為什麼臉上還有……血？」

血？

林野心神一震，伸手摸了摸臉，手指頓時沾染了些許血跡。三兩步來到銅鏡前，透過那略微扭曲的鏡面，看著鏡中的自己。

臉上的血跡未乾，也許是做夢時候的輾轉反側，將他的臉抹的猶如猙獰厲鬼，那道道血痕，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以為是自己的傷口導致的。

但林野卻是知道，這並非是他的血！

『那不是夢……』

林野心中喃喃自語，眼神冷的有些嚇人。牛哲華從地上起身，小心翼翼的呼喚了一聲，「林兄？」

這位大哥到底怎麼了？一驚一乍的，百變的性格當真難料。

牛哲華在此時有那麼一丟丟的明白了世間所流行的那句話，『伴君如伴虎』。

只是……

這事兒怎麼想都有些詭異啊！

昨夜的時候，雖然自己喝多了，有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但對於林野的酒量，他還是記憶猶新的。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千杯不醉，沒見五大三粗喝酒如喝水的潘罷沃，都沒有把握住自己的口腹，被林野給灌懵了。

而席間看似沒有任何問題的林野，卻在睡了一晚之後，臉上不知為啥布滿了血。

『生活如此美好，為何睡夢之中都如此暴躁……』

牛哲華心中想著，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要是這句話說出來的話，保不齊林野會不會炸毛。

不能說，不可說，不敢說……

因此，千言萬語最終只匯聚成兩個字，「林兄……」

「我想靜靜。」

借著水盆中的清水洗乾淨了臉，水盆已經變的血紅一片，擦拭乾凈蒼白的臉之後，林野看著欲言又止的胖子，並未解釋靜靜是誰，也沒有多說為什麼想靜靜。

老掉牙的梗了，說出來對方也不懂，懂了也沒什麼意思，他又不是逗……比？

「靜靜是哪位女子？竟是能讓林兄如此牽挂。」

牛哲華關心的詢問，讓林野的神情微微一滯，黑色的指甲從手指長出，在昏暗的房間內散發著黝黑的光澤，異常認真的道：「你走近一點，我告訴你靜靜是誰。」

「呃……」

胖子連忙擺手，尬笑道：「不必了，不必了……」

「突然覺得有些餓了，我先出去吃點東西。」

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房門，身影消失在林野的視線之內。

隨著房門關閉，房間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林野的身體同時被黑暗吞沒，而他卻沒有絲毫不適，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眸中透出幾分茫然。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林野喃喃自語。

那個夢……

不，

不是夢。

似乎是介於夢幻與現實之間，迷迷濛蒙，仔細想來，無處不在的涼意席捲心頭。

他清晰的記得那個女子說的其中一句話，『藍星那種烏煙瘴氣之地，只不過是生命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罷了。』

那麼是不是說明，那個不知名諱的女子，也曾經在藍星生活過？或者是，對於藍星的情況異常了解？

還有那首詭異的童謠，加上他們後面所談的內容，目標無一不指向他。

「尋找到了自己的氣息，很快就來殺自己？」

「開……

什麼玩笑！」

林野的表情突然變的有些悲憤，對於為什麼莫名其妙的穿越、為什麼身體會變的如此怪異，這些問題都還沒搞明白，如今竟然又不知從哪裡蹦出來一個神經娘們兒，言之鑿鑿的說自己是他爹！

是他爹！

就很不靠譜！

總感覺自己被籠罩進了一場陰謀之中，而他卻並非執棋者，而是那身不由己的棋子。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湊在了一起，讓林野心中一團亂麻，千絲萬縷的找不到一點頭緒，「還有那黃天佑、遲仙仙……」

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合著你們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事情，就我被蒙在鼓裡？

這個世界有病吧？怎麼但凡遇見個人就要針對自己？

『我是誰，我在哪？我到底在做什麼？！』

這並非無病呻吟，而是真的有感而發。這才來了幾天啊，滿打滿算還沒有一個月，怎麼就被牽扯進了這些事情！

上輩子刀尖上跳舞，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最終把自己給玩死了。這輩子明明想要好好享受一番生活的滋味，卻從一開始就陷入了泥潭之中，總之就是不讓他好過，怎麼刺激怎麼來，這就有些故意針對了。

這一待就是一整天，原本計劃的今天離開，也不得不推遲。期間胖子來尋過兩次，但看到林野有些不正常的狀態，也不敢多做打攪，找了查之方去拼酒。

在昨日喝了那場酒之後，兩人每次見面，都把那份糾結的情緒用在了酒場之上，誰也不服誰。

縣衙的衙役已經重新補充進來，雖然還是沒有達到先前的巔峰數量，但總歸也能正常運轉，讓查之方放鬆之餘，也更想在酒場上找回場子。

直至第二日，

清早，

打著哈欠醉眼朦朧的牛哲華被林野喊了起來，「哈……氣……林兄，咱們今日要出發嗎？」

「是時候離開了。」

林野點頭，想了一天一夜都沒有想出什麼的他，此刻雙眼通紅，宛若兔子。

只不過雖然沒有什麼收穫，但他的心態倒也放平了，既然想不通，那不如就順其自然。反正是人是鬼都在秀，而且都是針對自己，到時候必然會找到自己。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不斷提高自己，讓那些想要殺掉自己的人，徹底斷了念想。

至於有沒有喜當爹，是不是自己造的孽……

這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