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積德積福的大善事

戚三忍痛把銀子撿了起來，哆嗦著從地上爬起出了屋子。

能從主子手裡撿回一條性命，今兒的努力也算沒有白費。

雲嵲望著戚三身影消失，也沒了喝茶的趣味，又走到了那副山河圖前，喃喃自語，「雲浩，你也想陪三哥玩這遊戲了嗎？就是不知你的外家有多少實力能跟鄔淵庭抗衡。」

「展慶余，你個糟老頭子，這回作的也忒大了，真不知道這小小的沁源有啥能掛著你的心呢。」

但願你把事情能做的滴水不漏，本王還真的想看看你和鄔淵庭斗的你死我活的，可千萬別讓本王失望哦！

纖細的手指摸著山河圖，聶嵲眼裡閃著莫名的興奮。

要不是怕暴露自個在京城養病的事情，他還真想去會會沁源縣的展傑。

能得了展慶余的青眼，想必也有過人之處。

就是不知展慶余冒著風險把柳良貴從邊境調遣到沁源所為何事，總不至於好心的來救助災民，真是來救災也不會讓守護邊境的柳貴良來啊。

這麼詭異的事情，還真是讓人費心思量。

他緩慢的坐了下來，既然人家都蹬了戲台要唱大戲，自個的看家功夫也不能鬆懈下來。

已經在沁源待的膩煩，這雲啟的命還真大，就讓他再多蹦躂幾日。

明兒還是要去宜州查看一下，自家的那些鋪子收益如何，即然沒有人家手裡的兵權強硬，銀子總是要儲備的足些才好。

早在十年前，他就在宜州和蜀州置辦了好幾處鋪子，不光有各式的綢緞、雜貨鋪子，還有錢莊和鏢局，讓心腹之人替他照看著，這些年，那些鋪子倒也沒讓他失望，如今京里的幾個王爺皇子，財力能和他抗衡的還真找不出一個來。

墓園的那間石頭屋子裡。

灰頭土臉的聶風威剛從密道里鑽出來，一臉氣惱的望著被破環的幾隻大木箱，恨不得把看守墓園的幾個奴才給碎屍萬段，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為了讓這私挖鐵礦石的事情做的隱秘，他不惜用聶家的祖墳來掩人耳目，沒想到還是讓人鑽了空子，他心裡的憤恨和羞惱又怎會少了。

連官服都沒來及換掉的展傑也是一身塵土。

他冷厲的眼神瞟到聶風威的身上，「聶大爺，這地方好像也不是你說的萬無一失啊？」

展傑冷意森然的話讓聶風威脊背直竄涼氣，他抹去臉上沾染的一些髒東西，囁嚅著，「呃……展大人，聶某也沒想到會有人能進到這裡來，不過，他們好像也沒進咱的密道，那地宮裡的東西，想必還沒被他們發現。」

要不是剛剛進地宮瞧到已經鑄成的那些鐵錠都好好的擺放在那裡，他早把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的腦袋給咔嚓了，還容他在這裡說話。

想到京城傳過來的信息，不但皇子云啟來到宜州，那個平素蔫巴巴的三皇子云嵲也湊了過來。

展傑不想在這節骨眼上生事，不然單憑這次出的弊漏，以及聶風威掌握著他們太多的秘密，稍有差池，他展傑的小命都不好保全，別說這個愚蠢至極的聶風威了。

鼻子里輕聲冷哼，展傑陰冷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喘喘不安的聶風威，「哼！你的心是越發的大了，柳守將早著人給你遞了信，把下面的東西弄出去，你都當作耳旁風！」

「聶大爺手裡握著這大批的鐵錠，置柳守將的話與不顧，那鄔家也是個求賢若渴的大家族，你莫不是還有別的想法？」

這看似淡然的話，卻讓聶風威嚇破了膽子。

他噗通一聲，雙膝著地，把腦袋磕的砰砰響，「展大人，聶某哪裡敢有別的想法，這陣子沁源因為旱災鬧的人心惶惶，聽說往宜州去的官道上也有不少的山賊出沒，怕這東西出現再有閃失。」

眼見聶風威的腦門上已經磕出了殷紅的血絲，展傑繃緊的臉少許的有了些鬆弛，話依然是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你最好是識時務些，不然，你就是真的背主，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你聶府上下幾十條性命，你就好好的拿捏吧。」

雖然展傑鬆了口，可這番重鎚敲的聶風威仍然是失了魂魄。

他戰戰兢兢的表著忠心，「展大人，聶某願為展大人肝腦塗地，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異心，平素聶某的所為，大人和柳爺你們可是有目共睹的。」

打量了地上的聶風威，展傑一貫的作風，打一棍子再給一個甜棗又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緩緩語氣，「起來吧，風威，你要牢記，我展傑不要你的忠心，要你真心的人是上面的人，咱這一切雖說是為別人做嫁衣，可是也為了那破天的富貴。」

「嗯，聶某會牢記展大人的淳淳教誨。」

聶風威從地上爬起來，不顧額頭上往下流淌的血滴，像個討主人歡心的狗，順從殷謙的回應著展傑的話。

不屑再看聶風威那下作的表情，展傑整理著自個凌亂的官服，心裡也是五味俱全。

想他出身寒微，要不是頭腦還算精明，又怎會被那高高在上的展氏一族的嫡支最有權威的展慶余看上了眼，把他弄到沁源做了知縣，還委以重任。

可是做了這事，他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嫡妻和唯一的嫡子都被送入京城，讓嫡子能進好的書院讀書。

他哪裡會不知，那是展慶余不放心，才把妻兒的性命攢在手裡讓他不至於會生二心。

自古富貴險中求，為了他的兒子能有個好的前程，他也是無奈糾結的很。

展傑收拾罷衣衫，又打量了聶風威一眼，「風威，以免夜長夢多，再生禍亂，兩日後，你把府里積攢的糧食都送到沁源衙門，借著送糧的機會把這批貨儘快的送到沁源，到那裡你就不需再操心了。」

聶風威聽到這話，剛剛回攏的心又提了起來，他用衣袖摸著臉上黏糊糊的血跡，有些肉疼的開口問著，「啊？送糧食？展大人，你要糧食做啥？」

蠢貨，還為了那點糧食要壞了大事，這人吝嗇的性子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氣量胸懷這樣狹小，也不是個成大事的人！

展傑鄙夷的表情驟然在臉上一閃即逝，臉上帶著隱忍的不快。

為了穩住他，展傑還是微微笑笑，「風威，這宜州和沁源遭了天災，你把糧食捐出來，本大人以你聶家名義在沁源施粥，救濟災民，可是積德積福的大善事，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別的人是做夢也夢不來的。」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風威，今兒咱的祈雨可是大有所成，老龍王給咱了多大的臉面，這雨也下了，你想要多少糧食還怕沒有啊？」

心裡疼痛，嘴裡苦澀，這就是出身卑微的代價，即使心裡明白展傑說的話里多有水分和算計，聶風威也不敢不從。

他重重的點著頭，「展大人說的極是，是聶某愚鈍。」

被人家算計去了好容易積攢的糧食，還要忍痛說著違心的話，聶風威這會心裡可是悲催、憋屈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