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天天
「覺得你太閑。」他手一伸，掐了向小姍的腰：「要麼過來幫忙。」
向小姍怕癢，縮著腰笑：「不要，我很累。」
「哪裏累？」
「腿酸，腰酸，胳膊也酸。」
她說話間，周向雨便給她捏了胳膊，肩膀，又在頸椎處按壓幾下，力道正好，舒服得緊。
「你按摩的手藝真好。」向小姍由衷的說。
「以後天天給你按，要不要？」
「哪有那樣的好事，你不上學了嗎？就算畢業了，還要工作，哪可能天天給我按。」
「若我說可能呢。」
向小姍垂了眉眼，跳開來：「那我也不要。」
說着，轉身往樓上走：「太累了，我去泡個熱水澡，飯做好叫我。」
周向雨眼帶幽光地目送她上樓，輕輕搖了下頭，回到廚房繼續做菜去了。
晚餐做好，向小姍都沒下來，周向雨摘了圍裙，往樓上走。
向小姍的房門，居然鎖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周向雨火沖了頭，只想大力拍門，隨即淡了眉眼，輕輕敲了敲門：「小姍，吃晚飯了。」
沒聲音。
他加重了敲門聲，抬高嗓音：「小姍，吃晚飯了！」
裏面這才傳出向小姍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困，你吃吧，我不餓。」
周向雨轉身下樓，去儲物間把備用鑰匙找出來，上樓，開向小姍的房門。
她裹着被子在床上團成一團，睡得正香。
「起來，吃完晚飯再睡，你中午都沒吃幾口。」
向小姍被他推醒，嚇了一跳：「你怎麼進來了？」
周向雨眉眼陰得都快打雷了，忍着氣：「怎麼，我不能進你房間？」
當然不能……
但這話向小姍不敢說啊，二十幾年，她房間從來就沒對周向雨設過防，雖說男女有別，但他倆之間現在來提這個，就是成心與周向雨吵架了。
她好累，不想吵，今天什麼話都不想說。
放軟聲音：「小雨，我困，不想吃飯。」
「吃完再睡。」周向雨才不理她，眼看着她不動，直接伸手把她從被子裏扒拉了來，披了件外套，抱下了床。
慌得向小姍直呼：「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走什麼走，不是說腿酸嘛？」周向雨抱着她下樓，來到餐廳，把她放在椅子上。
被他這麼一折騰，再大的困勁都過去了。
向小姍看着桌上：「你還真的會做菜啊。」
桌上四菜一湯，不說色香味俱全，倒也像模像樣，看起來味道不錯。
周向雨盛了碗飯遞給向小姍：「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向小姍想了想：「倒是從來沒有。」
周向雨哼了一聲，兩人就著菜吃飯。
周向雨燒菜的手藝合格，鹹淡正好，又是向小姍喜歡的菜，不知不覺，吃得打了個飽嗝。
周向雨看着她笑：「吃撐了？」
「嗯。」
「是不是證明我做的菜好吃？」
「確實不錯。」
「以後想不想天天吃？」
媽啊，怎麼又繞回來了，向小姍心好累：「小雨啊，哪來那麼天天呢。」
「你就回答想不想吧。」
看來，今天不正面回答，是過了不這個坎了。
向小姍放下筷子，「不想。」
周向雨的臉刷的便板了下來為。
「你看，我一說真話，你就生氣，你的脾氣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向小姍撅著嘴。
周向雨深吸口氣；「好，我不發火，那你告訴我，什麼理由不想。」
「理由很多啊，第一，你說的天天，根本不現實，別說你目前還在上研究生，就算你畢業了，工作了，咱們也不可能天天在一起，你讓我回答你這個不可能存在的事，何必呢。」
「為什麼是不可能？」周向雨質問。
「我倆分手了，哪怕是親姐弟，以後也不可能有這種天天的事發生。」
「分手？」周向雨牙都咬進了肉里：「我同意了嗎？你就這樣自說自話？」
「你也沒反對……」
向小姍話說出一半的時候，周向雨的臉色已經黑到極致，盯着向小姍的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她膽兒就顫了，話越說越輕。
周向雨深吸一口氣，強壓着心頭的火氣，耐心地說；「以前，你覺得對不起馬向東，非要做什麼以身相許的蠢事，我攔不住你，也不想讓你為難，不管我怎麼難受，我都由着你去了，如今，馬向東有女朋友了，你為什麼不肯回頭呢？」
他向來凌厲明亮的眼，此刻帶着了幾分脆弱與無奈：「我在你心裏，就那麼一文不值嗎？」
向小姍慌了，心一揪一揪的痛：「不是，怎麼會呢。」
只是，她哪裏來的臉回頭。
「你給我個合理的理由，讓我可以死心的理由。或者，你直接告訴我，你從來沒愛過我，那麼，我再不會來招惹你，咱依然還做回姐弟，親的那種。」
向小姍張了張嘴，說不出口來。
不愛？怎麼可能呢，從小到大，她眼裏心裏都是他，從來沒想過嫁給其他人。
以前不知道周向雨的心意，她想着她這輩子怕是會孤獨終老了。
後來，周向雨在她20歲生日的時候，突然向她表白了，那天晚上，她真是幸福得都快要飛了。
命運對她太好了，她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卻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那場意外。
馬向東為了救她，丟掉了一條小腿。
不管是從道義上講，還是從道理上講，她都不能視而不見，除了以身相許，她找不到任何更加合適的報恩的辦法。
馬向東找了夏子，他真的愛夏子嗎？他只是不忍心讓向小姍犧牲自己的感情成全他。
然而這樣子的負擔，讓向小姍更加承受不起。
當馬向東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向小姍覺得，她已經被道德的枷鎖，永久鎖定了。
這樣的馬向東，讓她再沒有資格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不能。」向小姍低着頭：「是我的問題，我對不起你，你會找到很好的女孩，全心全意愛你的女孩，我不配。」
「配不配，不是你說的，是我說了算！」周向雨爆發了：「向小姍，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我真的想拿把刀剖開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