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謀（23）

在說出這些之前，文秉智當然是有思考過的，而且文秉智判斷出他可以說出這些，畢竟文秉智自己又豈會隨意的說出這些？這裏可是在國政殿內，而距離他的不遠處就是當今的皇帝陛下。

「文秉智。」

「臣在。」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他人讓你說的？」看上去皇帝的表情開始變得肅然了一些。

「啟稟陛下，這是臣自己的看法，與他人無關。」文秉智沒有絲毫的退讓，「陛下，臣應該說出這些，倘若是臣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陛下做出責罰。」

「你剛才提到了權臣這一說法，但你真的認為當今的丞相會成為權臣？」皇帝看向文秉智提問道。

「陛下，臣只是說出自己的預判而已，從現在的趨勢來看，臣以為丞相大人是有可能變成權臣的，但也只是有可能，臣以為陛下不可不防。」文秉智說到這裏就打算跪於這國政殿內。

皇帝做出了一個制止的手勢，而文秉智也看見了，於是文秉智隨後也只是站於原地而沒有任何的舉止。

「看出不也只是看出而已？文秉智，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臣能明白。」文秉智確實是聽明白了皇帝話里的意思。

「你覺得朕應該如何做出防備？」

「陛下，丞相大人肯定是想得到更多，雖說這丞相已經是百官之首了。」

「廷尉，可朕怎麼覺得你這話里有另外的意思？」

「陛下，臣只是覺得丞相大人很有可能會成為權臣，這或許是因為丞相大人覺得陛下還年輕了一些……而有些事情也只有丞相才可以辦到，但臣認為在之後的某個時刻丞相大人很有可能變為權臣，只是如此而已。」文秉智說道，「至於陛下剛才提到的如何進行防備之類的事情，臣又豈敢指教陛下該如何行事？還望陛下能夠原諒臣難以對此說些什麼。」

皇帝在聽后就笑了笑，「廷尉，你覺得朕應該誇讚於你？還是應該責罰於你？」

「臣以為陛下自有決斷。」文秉智並沒有想到別的什麼。

「嗯，你說的沒錯，不只是太尉姜瑀可以牽制丞相，你廷尉文秉智不也可以做到牽制丞相？就像你此刻來到這國政殿內所說的這些一樣。丞相又豈會輕易就能成為我朝的權臣了？」

「陛下，臣以為丞相大人是明白何為權謀之人，丞相大人也知道如何運用權謀來做事，臣與太尉大人不一定就能做到牽制住丞相大人，但臣覺得還有一人會佔據着主要的的作用。」

「你指的是誰？可以直接說。」看上去皇帝也並不是非常想知道文秉智會說些什麼，或許是皇帝已經猜測到文秉智打算說些什麼了。

「啟稟陛下，還有澹臺宬同樣可以做到牽制丞相大人，而澹臺宬自然也是明白如何才可以做到有效的牽制丞相大人，如此一來才可以讓整個朝堂達成一種互相制衡的局面，陛下自然就可以做到掌控這一切。」

「看來你廷尉已經是幫朕籌謀好了？」

「陛下，臣不是指的這個意思，臣豈敢如此行事？只有陛下才可以決定朝堂的一切事情，臣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陛下讓臣如何行事，臣絕不會多言半句，臣只聽陛下的旨意行事。」

「在你之前，太尉姜瑀同樣說過與你相似的話語，在朕的印象之中，似乎並未聽丞相如此說過，或許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丞相的一些想法。」

「陛下，丞相大人認為陛下年輕，所以有很多事情只能倚靠他來籌謀，但在臣看來卻不是如此。」

「廷尉，說出你想說的。」

「在臣看來，是丞相大人自己沒有看明白這朝堂的局勢，而且還是丞相大人自己判斷不準確，他覺得自己可以代天子行事，但又豈會如此？對於臣所說的這一點而言，陛下肯定能看的出來，陛下本就是英明之主。」

「文秉智。」

「臣在。」

「你說的這些話是否早就想好了？還是說在朕來到這國政殿之前，你才想到了這些？並且也才打算在今天說出來？」

文秉智沒有想明白為何皇帝陛下會提到這些，可他是必須做出回答的，於是文秉智如實的說着：「啟稟陛下，臣剛才所說的這些是在來到這國政殿之前就想好的，並不是臣才想到的，而臣會這麼說也絕不是一種偶然，這其中自有臣的思考與判斷。」

「對於丞相的一些做法而言，朕當然是知道的，而就你剛才所說的那些，朕同樣是認可的，只是說淳于謀之後的做法到底會是怎樣的？朕也不一定就能立刻做出準確的判斷，但至於說牽制丞相，或者是防備於丞相，朕知道這樣的做法自然有利於我皇家之權，再說朕又豈會看到一位權臣的出現而毫無對策？」

「陛下英明。」

「或許你可以和澹臺宬來商議著對付丞相，但前提只能是當你們發現丞相的做法不太合理時才行，朕可不想看到你們的做法只是在與丞相作對，倘若是如此的話，朕可不會支持你們。」

「是，臣謹記陛下的旨意。」

「這也不是什麼旨意，朕也不可能對此頒佈希麼旨意。」

「是，臣明白。臣知道這其中的分寸所在，還請陛下能信任於臣。」

「可以，倘若你的做法是正確的，朕自會支持。朕決定讓你掌管廷尉府，自是在於朕認為你可以掌管好廷尉府，朕可不想看到以後的什麼時候你廷尉府出現了問題。」

「陛下，倘若是出現了這樣的一種可能，那隻能是丞相大人在運用某種佈局來構陷我整個廷尉府，到時候還請陛下能夠明鑒。」

「朕對此自有判斷，你也不用現在就說出來。」

「是，臣這次能掌管廷尉府，是出於陛下的旨意，也只是出於陛下的旨意。臣多謝陛下能信任於臣，否則臣又豈能再次成為國政大臣？而臣也很有可能什麼都做不到，臣自然也難以報答於陛下。」

對於文秉智所說的這些，皇帝知道文秉智想表達的真實意思是什麼，從另一面來說，文秉智是想表達出在以後只有丞相府會因為一些事情而構陷於廷尉府，而不可能是廷尉府因為一些事情而去構陷丞相府。

皇帝會認為文秉智提前計算到的這一步會有些計算得早了些，之後事情的發展也不一定就是如此。皇帝淡然的看向一直都顯得很恭敬的文秉智問道：「廷尉，你覺得太尉姜瑀在以後是否能夠成為這百官之首的丞相？」

「這個……啟稟陛下，臣不敢對此妄加言語。」

皇帝也只是接着問道：「那麼你自己又是否能夠成為這當朝的丞相？」

「陛下……」文秉智的反應則是愣在了那裏。

「或許你在以後不也能夠擔任這丞相之職？」皇帝說道。

（權謀第三篇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