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示

「你有什麼打算嗎？」言樂咽下蛋糕，問華御傑，「已經大四了呀，會不會有點迷茫或者不知所措？」

「不會啊，」華御傑肯定的搖頭，「我一早就打算好了，準備考研，之後讀到博士，」

「那就好，我看網上很多報道都有寫畢業生就業困難，還挺害怕，」華御傑這麼優秀，怎麼會有那樣的煩惱，言樂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了，「你這麼優秀，考研一定沒有問題，不過，你不考慮保研嗎？」

「不了，我準備跨專業，」言樂突然的關心，讓華御傑信心大增，美美的想著，看了她還是關心自己的，「也不是說不喜歡本專業，是想多學，多了解未知。」

「我就比你慘了，」言樂苦笑著說：「我不像你，有明確的規劃，有自己的路，我現在對未來的規劃就像一團亂麻，最恐怖的還是我媽，現在就開始張羅給安排相親，」

華御傑拿勺子的手不覺緊了些，「相親？」

「對啊，」言樂直言不諱，現在不說清楚，以後就找不到好時機了，「我媽媽就是一個特別普通的女人，她就希望我畢業以後，找一個好一點的人在一起，找一份安穩的工作，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過日子。」

「是嘛？」華御傑攪動咖啡，剋制著心裡的異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聽父母安排嗎？」

「嗯，我不像你對未知充滿好奇，想要去闖去拼搏，我比較喜歡安穩，現在我就在原來的高中實習呢，也許將來就當一個老師了。話說回來，我還想叮囑你呢！」

「什麼？」華御傑失落透頂，好像被冷水潑面，他努力保持微笑，「你對我還有什麼叮囑？」

「苟富貴勿相忘唄！」言樂打趣的說：「你好學，求知慾強，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為的，到那個時候可不要忘記我啊！不過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天天忙著學習，家裡人會不會替你著急啊？」

華御傑聽到這話，心臟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不管未來怎麼樣，要不要借這個機會表白呢？

沒等他說話，言樂又接著說：「如果他們倉促你，你也別跑，有我呢！我給你介紹女朋友！保證你滿意，你也別不好意思，你是我部長，又是我朋友，早點小事就不要覺得難以啟齒了，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單身不可怕，不想結束單身了才是真正可怕呢。」

「哈，」華御傑喝了一口咖啡，苦澀難當，他勉強的笑著，「嗯，好啊，」

夜色闌珊。

言樂拒絕了華御傑的送她回家的建議。

街邊仍然很熱鬧。

「不用的，我對這裡很熟，反而是你啊，人生地不熟的，比起我自己，我還是比較擔心你，」言樂咧嘴笑著，「要不我送你回去？」

華御傑堅持，認真的說：「別開玩笑了，就讓我送你回去吧，晚上，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把你送到家門口，我就坐車回賓館，走吧，」

言樂想了想，放棄掙扎，點頭，「那好吧，麻煩你了，」

「不麻煩。」

夜風呼呼而過，言樂看著窗外，燈紅酒綠，華御傑偷偷看著她，傷感滿地。

他不覺想，是不是自己追得太緊了？但是這種問題要怎麼問出口，畢竟言樂已經委婉表態了，如果捅破了窗戶紙，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也許該等一等，反正來日方長。

華御傑輕輕喊了她一聲，「言樂，」

「嗯？」言樂偏頭看他，「怎麼了？」

華御傑想了想，用輕鬆的口吻問，「你知道地球為什麼是圓的嗎？」

「地球為什麼是圓的？」言樂托著下巴的手摸了一下鼻尖，她搖頭，「不知道哎，我對這些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地球是圓的，」

華御傑：「提示你啊，這個問題的回答不是很正經，有點像腦筋急轉彎，」

「不正經？」言樂又開始思索，「地球為什麼是圓？難道是因為它叫地球嗎？因為球就是圓形的！」

華御傑點頭后又立刻搖頭，「啊，不對，」

言樂哭笑不得，「要不你直接告訴我吧，我自己肯定猜不出來的，」

華御傑笑了一下，說：「為了讓錯過的人再遇見。」

言樂不解，「啊？為什麼？」

「地球是圓的，該遇見的人就終會遇見，」

「好吧，」言樂只覺得這個解釋牽強附會，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這個確實好像腦筋急轉彎。對了，你們什麼時候回去？走的時候要不要帶些紀念品或者特產？我可以幫你搜羅地址哦，」

「好啊，到時候，我聯繫你，」

「嗯。」

司機聽到他們的對話，被女生的木訥震驚，突然就有些心疼男生。

車停在小區門口，言樂怕被看見，急匆匆下了計程車，跟華御傑告別，「我先走了，我們再聯繫，你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拜拜，」

說完奉上一個笑容，轉身低頭就跑。

華御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能望著她的背影，揮手，輕聲說：「拜拜了，」他轉而對司機說了賓館地址，無力的靠著車門。

司機看不下去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仍然想安慰安慰灰頭土臉的華御傑，他從後車鏡看了他一眼，「有些女孩子就是這樣的，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她不討厭你，又是單身的話，你們在一起的幾率還是很大的，慢慢來就好。」

華御傑一聽這話，覺得師傅似乎懂很多，人也精神了些，「師傅，您真的這樣覺得嗎？」

「啊，哈哈，不滿你說，我老婆就是這樣的，當初我追她的時候，她就特別、額、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就是高冷，現在我就覺得她是天使，好的不得了，現在我還慶幸呢，多虧我堅持下來了，不過我說的堅持可不是死纏爛打啊，」司機一本正經說強調，「不是死纏爛打，不能把自己的喜歡強加在人家身上，」

華御傑卻被他逗笑了，「師傅，你放寬心，我不是那樣的人，最基本的道理還是懂的。」

「那就行，小夥子，記住一句話，喲，有志者事竟成，就算將來沒有結果也不會後悔嘛，」

「師傅，你這話說的、」

「哎哈，有什麼的，」師傅咧嘴一笑，厚大的嘴唇像烤翻的香腸，圓圓的眼睛閃著光，「我們也是年輕過的，」

華御傑也跟著笑了，「師傅，辛苦了。」

「苦什麼？都是為了生活，為了我家那個小媳婦，值得，看著他們高興，我也跟著高興，沒什麼本事，只能本本分分，不給國家添麻煩嘛！」

「您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華御傑心裡的傷感似乎被治癒了，就像那被遺忘的燈泡又通上點，點亮一方黑暗。

司機笑著，「得嘞，到了！」

「謝謝啦！」

「客氣什麼！你好好加油啊，看得出來，她是個好姑娘哦。」

華御傑笑，沒接話。

付錢下車。

他沒有立刻上樓，而是目送司機離開就像目送一位不再相見的朋友去遠行。

夜在燈光的映照下也明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