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年前那一杯酒

第七章、 三年前那一杯酒

為什麼走得最快的都是最美的時光?

韓流和暖晴依依不捨的離開了三亞,返回了東湖。

到了東湖,他們得各奔東西,她要回家,因為家裏還有一個等待她思念她的愛人。而他呢,卻只能在另一邊思念着她。

到現在為止,暖晴還沒有告訴韓流她已經結婚了。

東湖的秋天已然有了很深的涼意,乘着夜色,暖晴抖索著身子鑽進計程車回家了,背後是韓流不停揮舞著的手。

「回來了?」蔣睿開門將暖晴迎進房間,「回來了咋不說一聲呢?我好去機場接你啊!」

「接什麼,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好接的!」暖晴冷冷地回答。

「老夫老妻?」蔣睿一下子還回不過神來,楞在那裏。

「是啊,都一起生活三年了,不是老夫老妻嗎?」暖晴將行李往客廳角落一放,人便躺進了柔軟的沙里。

「人家都是幾十年才算老夫老妻,我們結婚才三年,咋能算老夫老妻呢?」蔣睿納悶道。

「唉!」暖晴嘆了口氣。她嘆的是丈夫沒有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可是她也怕丈夫聽出話里的意思。

「晴兒,看來你這是累了,得趕緊歇著。我去給你放水洗澡吧,好好洗個熱水澡,睡個好覺!」

「那你去放水吧,我先眯會。」暖晴將整個身體捲曲在沙里,她突然覺得家裏的溫度冷多了,比三亞冷了很多,也比平時冷了很多。

躺在浴缸里,暖晴一邊用手輕輕地捧起溫暖的熱水輕輕地淋在自己的臉頰上、脖頸上、酥胸上,一邊回憶著在三亞的那段風花雪月的時光,想念著那個讓自己重新找回激情和青春的韓流!

是啊,為什麼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竟然感覺不到激情了呢?難道三年,三年真是婚姻的一個坎?

以前常聽男同事閑聊道什麼家花不如野花香,怎麼自己也有這種感覺呢?

出軌?

暖晴突然想到了這個詞,這個詞讓她心裏一陣顫慄,一陣慌亂。

這是一個不貞潔的詞,這是一個與背叛和羞恥緊密相連的詞。

難道自己也是一個不貞潔的人?難道這就是對丈夫的背叛?

可是,當自己和他已經找不到激情的時候,就不能去尋找激情嗎?

可是,本來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會沒有激情呢?

為什麼這次回來突然覺得一切都那麼冷,沒有溫暖的感覺?

現在就連浴缸的水都有一種冰涼的感覺!

暖晴心裏糾結著,她已經沒心情洗澡了,簡單地沐浴好,徑直上床去了。

蔣睿也洗好澡了,但他沒有上床,而是坐在床邊,輕輕地說:「晴兒,累了吧,累了就早點睡覺吧!」

這個男人,就是這個和自己生活了三年的男人,為什麼沒有一點風情和浪漫?就知道這麼關心自己,難道不能換個方式嗎?這個詞,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聽得耳朵都起了老繭。

暖晴背身對着蔣睿,心裏卻是這樣地想着。

「晴兒!晴兒!」蔣睿連呼了幾聲,但暖晴裝着睡著了,沒有理他。

「唉,一個女人這麼長距離的折騰,真難為你了!」蔣睿嘆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收拾一下客廳。」

蔣睿一走,暖晴便翻過身來,眼望天花板,想着蔣睿剛才的話,忽然間有了一種感動,她知道,丈夫是真的心疼她的。

許是真的累了,暖晴想着想着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人摟住了她的腰,那是一隻寬厚的溫暖的手。

「嗯!」暖晴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晴兒,老婆!」是丈夫那渾厚低沉的聲音。

「幹嘛?」暖晴心裏一驚,迷糊中她還以為那隻手是那場風花雪月中讓她纏綿的手,等她意識到這是在家裏的時候,心裏竟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老婆,我……」蔣睿有些猶豫地說,「我挺想你的,我想,我想要……」

他不用說完,暖晴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行,我很累了!」暖晴拒絕了他。

「老婆,可是我真的很需要,真的!難道你就不需要嗎?」蔣睿身體和心理已經燃燒起一種**,他壓不下去,也不想壓下去,因為他面對的是自己的老婆。

「你煩不煩啊?你不知道我很累嗎?」暖晴不耐煩地說。她也很奇怪自己態度怎麼會這樣,她不應該這樣對待自己的丈夫的,可是無形中她覺得自己和丈夫之間有了一道隔閡,尤其當她想到兩個不同男人的身體和自己的身體融為一體的時候,她突然覺得不自在起來,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一種羞恥的感覺,她開始有些恨自己來。

「哦,那算了吧,你好好睡吧!」蔣睿的心就像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廬山瀑布,沉到了深深的潭底,而那團燃燒的**也在瞬間像遭遇到暴風雨摧殘的花朵一樣,焉了。

一陣靜默。

蔣睿翻過了身,背對着暖晴。他很有些失望和失落,但是他又不能違背妻子的意願,她不想,那種感覺就涼了一半。他想,也許妻子真是累了。

暖晴是有些累,但也不至於沒有力氣和心情去迎合一個男人,如果這個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那個風花雪月中的他,她會拒絕嗎?

我想,我可能無法拒絕他。暖晴心裏想着。可是自己怎麼會拒絕自己的丈夫呢?莫非自己真的愛上了韓流?還是只是為了一響貪歡?為什麼對自己的丈夫竟然感覺不到了激情?難道真是三年之坎?

一定是什麼變了!哪裏變了?誰變了?三年來,丈夫對自己的好沒有絲毫的減退,但是自己為什麼覺得那不是好,甚至有些厭惡呢?是自己變了?對,一定是自己變了,是自己的心界變了,是自己想突破一種生活,而去追求另一種生活。可是,那又是什麼樣的生活?激情?狂歡?之後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

暖晴想到這裏,再也睡不着了,她翻了過身,正好面對着丈夫的後背。

這是一個自己再熟悉不過了的後背,這是一個寬大厚實的後背,這是一個溫暖自己臉龐的後背,這是一個讓自己依靠和擁抱的後背,這是一個充滿了愛和依戀的後背!可是,這個曾經給予了自己太多的愛和照顧的後背,為什麼今天竟然沒有去擁抱和愛撫的衝動?為什麼自己會拒絕丈夫合理的要求?

暖晴心裏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折磨,也越想越感覺到一種自責和愧疚。她輕輕地將自己的手臂環繞在丈夫的腰上,臉龐悄悄靠近那個寬大厚實的後背。

原來這個後背還是有一種溫暖。

溫暖中,暖晴的眼睛有些濕潤,濕潤中,她又想起了以前,想起三年前自己和蔣睿相識的故事。

三年前。

春天來得特別的早,原本應該是春寒料峭的三月已經是陽光明媚而和煦了,與地平線成9o度懸掛着的太陽散出暖烘烘的熱氣,籠罩在大街上一個腳步匆匆的女孩子身上。

這個女孩子披着一頭長,穿着一件紅色的風衣,下身是一條墨黑的牛仔褲,腳下則是一雙白色的靴子,臉上神色匆匆,但掩飾不住逼人的青春和美麗。

這個女孩就是冷暖晴,此時的她還是剛從大學畢業不久,剛加入金瑞商貿公司還不到半年。

今天是周末,她要去赴一個約會。

約會是她表哥起的。她表哥在東湖市做鋼材批生意,業務一直不錯,前端時間一直在北京談生意,昨天剛返回東湖,今天就把暖晴約上了。

暖晴的表哥叫周俊,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因而感情一直都很要好,但是那是一種親情,而不是戀情,至少暖晴一直是這麼想的。

表哥告訴她,說給她帶來了北京特產,然後還要請她大吃一頓,當然不只是他和她兩人,還有表哥的幾個朋友。表哥的意思是,小姑娘剛從學校出來,應該多出來見見世面,歷練歷練,這樣成長得快。

頂着煦暖的春陽,暖晴的額頭滲出了幾滴汗珠,她從包里拿出紙巾擦掉汗珠,放慢了腳步。

趕得這麼匆匆做什麼,遲到就遲到唄,又不是上班會扣錢,讓他等等好了。暖晴心裏想道,腳步又放慢了一些,就像在街上散步一般。

表哥有錢,出手自然闊綽,吃個午飯竟然選了一家四星級飯店。

真是有錢便作祟。

暖晴一邊暗自罵道,抬腳便走進了這家香格里拉飯店。

表哥早就坐在餐廳里了,還選了個叫「春韻」的包間。

「小晴,你怎麼來得這麼晚?」表哥正坐在面對包間門口的座位上,一眼就看到了正走進包間的暖晴。

「晚就晚點唄,你有意見啊?」暖晴和他表哥之間說話沒有什麼約束和顧忌。

「沒意見沒意見,大美女來了,我們這些男人求之不得呢,哪能還有意見呢!」表哥周俊一臉笑。

暖晴走進包間,環顧之下現餐桌上已經坐了五個人,除了表哥之外還有三男一女。

暖晴挨着周俊坐了下來。

「來,小晴,我給你介紹一下在座的各位。」周俊開始逐一介紹起來。

那個女孩暖晴以前見過,應該是表哥的女朋友,只是不知道名字,不過現在知道了她叫趙琳。

其中的兩個男的她也曾陪表哥和他們一起吃過飯,表哥不介紹她也知道。

只有一個面孔對她來說是陌生的。這個陌生的男人長得比較魁梧,皮膚黝黑,一頭短顯得很有精神,但年紀應該有三十歲了吧?當然,現在她也知道了,這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人叫蔣睿。

「來,給你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美女便是我經常跟你們提起的我的表妹晴兒!」周俊最後才介紹暖晴。

「晴兒?還珠格格裏面的晴兒?」那個叫蔣睿的男人說道。

「雖然不是同一個晴兒,但此晴兒絲毫不比彼晴兒差嘛!」周俊笑道。

「不錯,晴兒姑娘確實很漂亮!」蔣睿注視了暖情一會。

暖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過心裏還是很開心的,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到讚美自己的話呢,哪個女人不希望男人多看自己幾眼呢,那才說明自己有魅力嘛,何況還是和還珠格格裏面的晴兒相比!當然,她還是知道自己與彼晴兒的差距的。

豐盛的菜肴很快就上桌了,一幫人大朵快頤起來。

男人們之間的推杯換盞已經到了**階段。

女人們往往是以飲料代酒,偶爾不得已也會喝上一小口。

周俊已經喝得七葷八素,被趙琳攙扶著去廁所嘔吐去了。

那個叫蔣睿的卻一點事都沒有,暖晴粗略估計一下,他至少已經喝了半斤八兩了,但依然神色自若,捋起袖子和另外兩個男人猜拳行令吆喝着。但另外兩個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三個人你來我往之間,暖晴知道至少有兩瓶高濃度的白酒進入了他們的腸胃裏。

「來,晴兒,大美女,我敬你一杯!」其中一個叫陳明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搖晃着身子,端起酒杯,舉到暖晴面前。

暖晴被他這突然的舉措搞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連連搖手說:「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女人都會說自己不會喝酒,其實有的女人比,比男人還,還能喝!」陳明咬着舌頭說。

「不,不,我,我真的不會喝!」暖晴着急地說。她能喝一點點啤酒,但是白酒卻是從來沒有沾過嘴唇的。

「女,女人天生就有三杯酒量,美,美女更能喝!那個,那個古代美人楊貴妃你,你知道不?她,她就特別能喝!來,你,你喝一杯!」陳明手中的酒杯一直舉在暖晴面前,搖晃之間,幾滴酒灑落在了桌子上。

「美女,你就喝一杯吧,我們可都是你表哥的哥們,你是他的妹妹,也就是我們的妹妹,今天哥哥敬你酒,你可不能不喝哦!」另一個叫張勇的男人幫腔道。顯然,這個叫張勇的男人要比那個叫陳明的清醒些。

「對,你,你不喝就是不給,給我面子!」陳明說道。

「喝吧,就一杯,肯定沒事!」張勇說。

蔣睿看着暖晴,但是沒有說話。

暖晴咬了咬嘴唇,心裏想,這幫人既然是表哥的朋友哥們,自己也確實不能不給面子,不然表哥又會責怪自己來。只是一杯酒,相信自己還能應付得來。喝,那就喝吧!

暖晴也不言語,直接拿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裏傾滿白酒,端起酒杯,一口就倒進喉嚨里!

「好!」張勇鼓掌道。

陳明也一口喝掉了自己杯子裏的酒。

蔣睿臉上露出一絲讚許一絲關心的神情。

一股濃烈的火辣的味道從喉嚨直衝腸胃,然後又沖向大腦!暖晴感到整個腸胃燒得慌,而腦袋也有了暈乎的感覺。

這種感覺難受極了!

「美女,我也敬你一杯!」

天啊,那個叫張勇的男人也來敬酒了!

「不,不,我真的不能喝了!」暖晴連連搖手,連連搖頭。她現在的腸胃還像火燒一般,腦袋也開始沉重起來。

「那可不行!」張勇說道,「你給了明哥面子,可不能不給勇哥面子啊!不然,你勇哥我以後可在你明哥面前無法做人了!」

天,這是什麼理由和借口!暖晴心裏生氣,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可惡的表哥,嘔吐到現在還沒回來,又沒人給自己解圍,自己又不能拂袖而去,可是自己也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一定醉!

「不,不行,我真的不能喝了!剛才說好一杯的,一杯已經讓我醉了!」暖晴只好推脫。

「放心,你表哥那麼能喝,你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好事成雙嘛,再喝一杯,就一杯!」張勇的酒杯舉在暖晴面前。

喝,一定醉!不喝,局面就僵在哪裏了,萬一鬧得不快也不好。可惡的表哥,你怎麼還不出來?暖晴心裏又急又惱。

「我看她是真的不能喝了!」忽然有個人說道。

終於有人幫助自己了!暖晴激動地想道,只是她沒想到幫自己說話的那個人不是表哥,而是那個看起來很精神的蔣睿。

「沒事,她肯定能喝!」張勇說。

「不,不,我真的,真的不能喝了,你看我臉,都紅了!」暖晴覺得這是一個推脫的好時機,急忙說道。

「不行,一定要喝這一杯!」張勇覺得自己已經站起來了,酒杯也端起來了,而且已經端了有那麼一會了,要是就這麼算了,豈不是真沒面子了?

「這樣吧,勇哥,我幫他喝了這杯吧!你覺得如何?」蔣睿突然說道。

「你幫她喝?」張勇側問道。

「我看她確實不能喝了,你也看在俊哥的面子上就算了,這杯酒,我幫她喝!」

「那也行!」張勇說道,「晴兒,既然有人替你喝,那也行!」

暖晴望着蔣睿,心裏頓生一陣感激。蔣睿一口氣喝掉一杯酒,微笑着看了看暖晴。

「老蔣,看樣子你這傢伙的底還沒亮出來啊!來,我和你再整三杯!」張勇大聲地說道。

蔣睿和張勇兩人開始鬥起酒來,陳明一頭趴在桌子上,看來已經醉了。

暖晴忽然開始為那個叫蔣睿的男人擔心起來,她害怕他也醉了。

周俊和趙琳終於回來了。嘔吐完后,周俊也清醒了很多,可惜的是,這個人一旦恢復一點精神,馬上又投入到和蔣睿及張勇的酒陣中!

這就是一幫酒友,十足的酒友!

整個包間已經被酒氣和煙氣瀰漫,暖晴感覺到非常壓抑,剛才那杯白酒的勁也開始上來了,頭越來越沉,身體也有些飄忽。

不好,自己真的要醉了!千萬不能在這裏醉了,要醉也得回家醉,看來自己要先走一步了!暖晴想。

暖晴終於找了個借口先走了,不過臨走之前她卻看了蔣睿幾眼,她開始對這個剛才替自己解圍的男人有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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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愛與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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