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脫離

「格斯……住手……跟我走……」

那聲音的距離似乎非常遙遠，但又偏偏感覺就在耳邊，仍舊是那種在寬闊的水塘中的飄渺迴音。

格斯迷迷糊糊之間，放下那個「母親」的頭顱，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

虛無縹緲的聲音引著格斯向外走出了房子。

在格斯踏出大門之後，那房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一般，向內崩塌。

「喀拉！」

「嘭！」

幾聲過後，房子所在之處已經只剩下一片虛無。

是真正的虛無，沒有任何痕迹。

一絲絲的碎片、煙塵，都沒有出現，甚至連房子所在的地面也已經完全消失，整個空間全部陷入了一種灰濛濛的狀態。

就好像是上帝將它們的存在直接抹去，卻忘記用什麼來填補。

儘管身後出現了這種詭異的虛無，但格斯卻毫不知情，他的全身心都被那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吸引，隱隱之中，他覺得，只要到了這個聲音的來源，就能解決現在的一切麻煩。

而且，聽得多了之後，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似乎是他的哥哥在呼喚他！

格斯不斷前行，他身後的虛無不斷吞噬一切。

草地，路燈，路面，空氣……

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格斯身前憑空出現了一道薄膜，它擋住了格斯的去路。

格斯沒有管顧，繼續向前。

薄膜被格斯撐起，突出，但是卻沒有破裂。

格斯伸出一隻手，鋼化，他的指尖向那塊擋路的薄膜伸出了一柄鋼刀。

「噗！」

……

「不對勁！」阿奎爾首先發現了夢魔卡希爾的不對。

之前，他以為卡希爾只是被敲暈了過去。

但卡希爾面部神經偶爾的抽動，引起了阿奎爾的注意。

不過現在，所有人都看到了夢魔的變化了。

因為他的全身都在抖動，口吐白沫。

就像……發了羊癲瘋，或者中了毒一樣。

「按住他！」

不管他會怎樣，制止他就對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阿奎爾招呼老鷹他們過來幫手。

但肥皂也喊了起來：「看格斯！」

只見躺在沙發上的格斯，他的皮膚之下，有幾道金屬光澤開始流轉，就像是有光線在他的身體里順著脈絡不斷流轉一般。

這些光線流轉的越來越快，明明只有幾道，但格斯整個人都已經散發出了驚人的光芒。

這時，阿奎爾也發現夢魔卡希爾的嘴巴、眼睛、鼻子，都在發出一些亮光。

不明所以的他急忙向後跳開。

「當心！」

下一瞬間，夢魔突然發出了一聲哀嚎！

「啊~~~~」

「BOW！」

緊接著哀嚎的，是一聲爆炸！

夢魔的頭顱，直接爆了！

各種東西飛濺！

那一片地面，以及牆面，都黏上了一些碎末。

大家都看傻眼了。

「呃……」

輕微的聲音從他們背後發出。

肥皂大喊：「哈哈！格斯，你醒了！是你吧！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克服了這個夢魔製造的恐懼，自己走出來了！」

結合這個場景，也只有這個猜測了。

已經坐起身子的格斯，撫著自己的額頭說：「呃……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嘿！跟我講講，你這個夢是怎樣的？」

聽過阿奎爾說夢魔製造的夢境是目標內心的恐懼，就算是夢魔自己都不知道對方到底做了什麼夢，肥皂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格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聲音很低沉：「讓我緩緩。」

他記得夢裡的一切，但是，他並不樂意將自己的恐懼分享。

阿奎爾走到格斯身前，說：「你是怎麼脫離出來的？夢魔從來沒有失過手。」

格斯想了想，說：「有人一直在叫我，引我出來了。」

「什麼人？」

「不知道。只有聲音，沒見到人。」

阿奎爾心中立刻有了人選，能夠侵入夢魔的夢境，或許，只有那位主腦愛德華才可以了。

但是，主腦為什麼要救格斯？他這麼重要麼？

格斯心中也有人選。

哥哥。

他開始懷疑夢中世界的時候，是因為哥哥的信息消失。

他能走出夢境，也是因為哥哥的聲音在指引。

隱隱之中，他認為哥哥和這一切有所關聯。

醒來之後，他更深信，那個在夢裡喊他的聲音，屬於他的哥哥！

格斯的哥哥當時從雪山掉下，搜尋多日無果，官宣死亡。

這麼多年來，也未曾出現。

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他已經被大自然吞噬，被埋在了某個深深的雪堆之下。

或許，幾百年之後某次偶然的機會，後世的人們會找到他。

格斯之前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但現在，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阿奎爾沒有問出什麼，也就站到了一邊。

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安吉爾發話了：「格斯，你身體沒事吧？」

格斯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感覺身體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什麼，他打算試試。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

他的手臂上，金屬光澤流轉。

慢慢的，他的右手化成了鋼鐵，手指開始變長，轉為五柄長刀。

「哇哦！你變成了金剛狼？」肥皂大喝。

說是長刀，它們單面開刃，但頂部尖利，又像匕首。

不過，上面流光四轉，一看就知道鋒利無比。

「嘿！」

沒有蘋果，老鷹拿起一把椅子丟了過去。

迎著丟過來的椅子，格斯的右手揮動。

橫著，豎著。

五柄長刀在椅子過來之前橫豎來了兩次。

原木椅子碰上了長刀，就像豆腐碰上刀片一般，被隨意的切割。

掉落在地上的已經是椅子的碎末了。

「哇！好鋒利！」

肥皂不住的搖頭讚歎，然後又問：

「嘿！你其他地方能伸長嗎？」

右手解除鋼化狀態，長刀重新化作手掌。

然後，格斯稍微體會了一下，對肥皂搖了搖頭。

肥皂一隻手搭在格斯的肩膀上，惋惜的嘆了口氣。

老鷹和雨傘也覺得挺可惜。

現場似乎瀰漫著一種悲哀的情緒。

阿奎爾卻還在震驚於剛才的事實，他再次發問確認：「你剛才有注射KT-609嗎？」

格斯愣了一下，說：「沒有。」

阿奎爾一下激動了起來。

「你能維持多久？」

格斯想了想，說：「大概5分鐘。」

阿奎爾瞭然：「你現在大概是C級能力者了。」

超能力出現多年，已經有了各種評定，按照戰鬥破壞力，超能力持續時間等，雖然不是那麼準確，但大致有了個參考。

以前格斯不過是有鋼化身體，抗揍，力量大，但不算其中最頂尖的，飛機上那個白猿，對格斯形成了完全壓制。

現在格斯在沒有注射藥物的情況之下，能部分鋼化身體維持一小段時間，有了自身所化出的武器，攻擊力大大上升。

現在的格斯再遇到白猿，至少不會一面倒的挨揍了。

安吉爾在一旁已經不耐煩：「格斯，既然你的身體沒事，那麼，今天下午，我們照常出發，護送艾琳娜去研究所。不過在那之前，你來清理一下你造成的亂子吧。」

現場其他人都一愣，看了看地面。

一地的木頭碎塊，這個好辦，但另一邊，一個無頭屍體，以及他的頭顱爆炸時……

老鷹走到格斯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乾！我們在外面等你。」

安吉爾：「老鷹叔叔，我的椅子價值兩萬美金。」

「你怎麼不去搶！」

「我這就是在搶！那把椅子是爸爸生前買的，對我來說，兩萬美金還是友情價了！」

格斯拍拍老鷹的肩膀：「要不要我介紹你一個富婆？你的身段，會有市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