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人性經不起考驗

趙虔敬再次主持高管會議討論中沁製藥收購企恆製藥的方案，邱岩寧說「我還是反對！我認為這還是低估了企恆製藥的潛力。」

薛延蔚說「趙總，製藥未來完全有可能成為企恆控股又一增長極，潛力巨大。」

邱岩寧說「向來都是我們買公司，什麼時候賣過公司？」

蔣遂寧倒台、葉雲帆辭職，蔣祐寧雖接替了副總裁，但諸事不問，。

章敦誠說「中沁控股可以的，我們企恆控股也可以，不能被中沁控股看扁了。」

儘管有很多人指出問題之所在，大多數高管都反對出售，但趙虔敬還是遲遲不肯下決定。

這時，崔英翰斬釘截鐵地說「我贊成！我們買可惠製藥的時候才花了十二個億，加上後續建新製藥廠，對可惠製藥進行注資和資產重組，總計不到二十五個億，現在中沁製藥提出願意花三十五個億買下企恆製藥，一進一出，我們就賺了十個億。」

趙虔敬糾結，說「財務部賬戶至少還有兩百億，暫可不必擔心資金鏈問題。」

崔英翰說「一萬個零不如一個一啊，落袋為安為好！」

薛延蔚說「崔總，賬不是這麼算的。」

崔英翰不卑不亢，說「薛總，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們誰又能肯定企恆製藥的未來呢？對未來，我不要求絕對，但如果今天不出售，我們誰敢保證企恆製藥明年還能像今天這樣高速成長。」

薛延蔚、邱岩寧、章敦誠不悅，但企恆製藥歸崔英翰管，崔英翰比他們了解的情況更多，他們不太好直言崔英翰「鼠目寸光」。

崔英翰使眼色，程兆麟立刻說「趙總，我也認為崔總言之有理！企恆製藥的未來誰也說不準，如果真的和中沁製藥發生利益衝突，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輸家。還不如趁此機會，見好就收。」

趙虔敬本就沒有長遠打算，他心中早就認定崔英翰、葉嘉貞這種落袋為安的想法，對企恆製藥長成像中沁製藥那樣的參天大樹不抱希望，說「言之有理！」

薛延蔚說「趙總，你不再考慮一下，也許我們可以做的更好，使企恆製藥發展壯大。」

妥協，幾乎是刻在何宗敬、何明乾、趙虔敬骨子裏的思維，他們面對問題，很少斬釘截鐵，聽取不同意見之後，大多還是以妥協為主。

趙虔敬略顯失落，說「地產、酒店、餐飲、外貿、石油、銅、糧食……我們做了多少產業，可有幾個賺錢的？如今遇到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再不能像企恆銅業那樣了。」

曾經有公司提出高價收購企恆銅業，被何宗敬拒絕，如今賣不出當初那個好價錢了。

中沁製藥收購企恆製藥，以股票加現金的方式對價，葉嘉貞辭去企恆製藥執行董事兼總經理，調任崔英翰助理。

加上投資部所持中沁製藥股份，企恆控股成為中沁製藥第五大股東，但仍然只有一個董事名額。趙虔敬決定，撤掉封延昭中沁製藥董事，改派崔英翰接任。

崔英翰約彭彥嘉騎馬，周末，崔英翰、趙倩文來到跑馬場，彭彥嘉已到了，微微一笑，說「好久不見！」

崔英翰輕輕點頭，和彭彥嘉一起換上馬術服，彭彥嘉說「嫂子，你怎麼不換衣服？」

這一聲「嫂子」讓趙倩文驚訝，她猛然想起和彭彥嘉在酒會上第一次見面，當時她心思都在崔英翰身上，就想無理取鬧，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被她用來污衊崔英翰的中沁控股之人竟是如今商界新貴彭彥嘉。時過境遷，當時連崔英翰都沒有想到彭彥嘉會有今天的成就，可彭彥嘉對待崔英翰，不僅僅是以商場夥伴的關係，更是以朋友的關係來見面。

彭彥嘉從包里拿出代持協議書，說「給！」

此前，彭彥嘉、方柏齡按照葉嘉貞建議，用同樣的方式給予趙虔敬股份，趙虔敬已收下。

崔英翰說「我來不是為了這個！」

彭彥嘉又把代持協議書給趙倩文，趙倩文收好。

崔英翰、彭彥嘉換好馬術服，騎上馬，趙倩文說「你們先去，我一會兒就好。」

兩人騎到一處空曠地帶，彭彥嘉說「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應該同意啊！」

在彭彥嘉的印象里，崔英翰有抱負，不愛金錢，不像趙虔敬那樣貪得無厭。

崔英翰笑了，說「一個是我領導，一個是我老師，都要把企恆製藥賣掉，而且我覺得他們也沒錯。」

彭彥嘉說「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會有今天這結局？」

崔英翰說「無所謂，我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彭彥嘉驚詫，說「你崔英翰也會來求人？」

崔英翰說「我們收購可惠製藥，葉嘉貞給這些員工漲了工資，我求你看在我的情面，你可以裁員，也可以降薪，但請多多為他們考慮。」

彭彥嘉說「我看過你們的財務，我既不裁員，也不降薪，還可能會發獎金。」

崔英翰詫異，他獃獃地注視着，彭彥嘉說「企業管理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賺錢，一種是省錢。賺錢很難，所以大多數人選擇省錢，而我喜歡迎難而上。只要我能帶領他們賺的足夠多，然後再把他們應得的那部分給他們。」

崔英翰大受啟發，投來羨慕、崇拜的眼光，彭彥嘉說「我相信你也可以，純粹的壓榨員工，做一些毫無意義的，繁重勞累卻不賺錢的工作，員工累，你也累。我可以累一點兒，但是我要讓更多的人不去那麼累。」

崔英翰急切地說「那要怎麼做？」

彭彥嘉說「選擇，作出正確的選擇，事半功倍，作出錯誤的選擇，事倍功半。然而決策其實很難的，你不要想着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慢慢來，我相信你可以的。」

下馬，趙倩文遞上兩瓶水，彭彥嘉接過，說「謝謝！你是趙總的女兒嗎？」

趙倩文說「趙總是我大伯。」

回到企恆投資部大廈，葉嘉貞說「總裁辦三番兩次催促我們搬遷。」

崔英翰說「你怎麼看？」

葉嘉貞說「這不是我一個小助理該插話的。」

崔英翰笑了，說「生氣了？你不是早就應該料到今天這個結果了嗎？」

收購可惠製藥、出售企恆製藥，葉嘉貞立功最多，為集團賺了一大筆錢，可他卻淪落為崔英翰助理，出崔英翰外，沒有一位高管願意替他說話。

崔英翰說「孟子曰『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不過是一時的不得意，不至於這麼垂頭喪氣吧？」

葉嘉貞苦笑，說「雖然猜到了是這個結果，但真的走到這一步，心裏難免還是會有點傷心。」

崔英翰說「好了，別生氣了。說說吧，你怎麼想的？」

葉嘉貞說「說實話，我是想搬走的，但我不建議像企恆投資那樣買樓，寶貴的資金應該花在關鍵的地方，我們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崔英翰說「和我想到一塊了，我問過孟振謙，如果我們搬過去和他們在一起辦公，他願意給我們減房租。」

葉嘉貞激動不已，說「太好了。」

企恆油氣總部搬遷到潤寧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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