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心中有道自衡量

聽見呂文秀的讚歎，李若冰反而有些怪異的看了呂文秀一眼，而小青也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這時，呂文秀才發覺兩人古怪的目光，訕訕的說道：「師父，小青姐姐，我只是為師祖的行為感到震驚而情不自禁而已。」李若冰點點頭，說道：「師父的胸襟確實是非常寬廣，現在我交給你們的功夫，也都是師父他老人家自己創造的！」

「嗯？」呂文秀聽見李若冰的話，再次的驚奇了一下。這時就聽見李若冰說道：「師姐和師兄他們學的都是正宗的逍遙派的功法，但是師父交給我的，卻只有逍遙派最根基的修鍊之法，剩下的都是他自己創造出來的一門功夫！逍遙派原本的功夫，殺傷力卻是很強，練習者都擁有很高的力量，但是卻不是順應天地法則的功法，所以師父晚年創造了一些順應天地的功法來！」

說完看著呂文秀，目光有些捉狹的說道：「隨意我交給你的就是這些功法，沒有什麼強大的殺傷力！但是卻是練身駐體，增強壽元的無上法門！」呂文秀經過李若冰這樣一說，本來懸著的心這時反而放了下來，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臉上登時有了放鬆之色。

李若冰說完之後，就把目光注視著呂文秀，她想看看呂文秀有什麼反應。這時瞬間的捕捉到了呂文秀的那种放松的神色，反而心中有些疑惑，開口說道：「文秀，你難道就不覺得師父我騙了你而怪罪我吧！」

旁的小青聽見李若冰的話，神情有些緊張。她看著李若冰，焦急的說道：「主人，文秀妹妹她不懂事，請您還是不要責怪她了！」然後對著呂文秀說道：「文秀，快點跟主人說，說你根本沒有怪罪過主人啊！其實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是很尊敬主人的！」

呂文秀聽見小青的話，向她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對著李若冰。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鄭重的說道：「多謝師父對於弟子的養育教導之恩，弟子明白您的意思，所以弟子從來沒有怪罪過師父您。相反，當聽到師父您沒有教弟子那些逍遙派的武功的時候，弟子的心中反而有一絲竊喜，因為聽到師父您的描述，弟子卻是認為這是魔道，不適合弟子的！」

聽見呂文秀這樣說，李若冰突然眼神如刀一般的看向了呂文秀，口中的話語也變得冷冰冰的：「文秀，你說我們逍遙派的武功是魔道的武功？」聽見李若冰說話的口氣，小青大為緊張，她突然「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對著李若冰哀求道：

「主人，文秀她不是這個意思，還請主人您慈悲，看在文秀年輕的份上饒了文秀這次吧，您要責罰，就責罰奴婢吧，這全是奴婢教給文秀這樣說的，文秀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呂文秀說的。

呂文秀面色平靜，聽見小青的話以後，臉上突然有種感動，感激的看了小青一眼，然後這才對著李若冰說道：「師父，這一切都不關小青姐姐的事，全是弟子的意思。」

見到李若冰面如寒霜，但還是繼續說道：「師祖做的沒錯，像逍遙派原來的那些功夫，不管有多麼的厲害，但是在文秀心中，卻如那洪水猛獸一般可怕，我卻是不願練習他們！」

李若冰突然厲聲的說道：「孽徒，你小小年紀，又怎知我逍遙派的武功博大精深？北冥神功，小無相功，具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神功寶典，你怎麼卻視之如蛇蠍？雖然我逍遙派已經在師父的手中滅掉，但是這些功夫卻是奪天地之造化的天地奇功！」

呂文秀好不動容，彷彿沒有聽見李若冰的話似的，還是一臉堅定的跪在那兒！李若冰今天也是氣極，本來以為呂文秀會怨恨自己沒有傳授她無上的逍遙派神功，但是事實卻不是那麼一回事，這個呂文秀竟然說自己的武功竟然是魔道功夫，不屑去學！這如何不令李若冰怒發如狂？

這好比有一人的父母皆是奸惡之輩，做子女的也都明白，但是卻不願自己的兒孫們去說自己父母的壞話一個道理！這時呂文秀直面李若冰，說逍遙派的武功是魔道，卻好似當著父母的面說祖先的壞話！

李若冰氣極反笑，說道：「嘿嘿！你竟然說你自己的門派的武功壞話，難道不知道這是欺師滅祖的大罪么？信不信為師現在就廢了你的武功？」

呂文秀面色不變，說道：「徒兒並沒有欺師滅祖，但是徒兒卻堅持心中的真理，要是師父您不理解，徒兒的這一身功夫卻是也可以還給您！」

李若冰聽見呂文秀的話，臉上卻是凶光畢露。小青見狀，趕緊拖住李若冰的褲腳，哭訴道：「主人！您千萬不要這樣做，文秀她只是一時糊塗，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會想通其中的問題的，您現在就饒了她吧！」

李若冰心中煩躁異常，要說讓她因為這個原因廢了呂文秀，但是心中總是下不了手，不知道該怎麼做，這時有小青在旁邊勸解，當下有了一個坡下，狠狠的拂袖離去，臨走時，對小青說道：「讓她在這兒跪著，什麼時候明白她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了在起來吧！」

說完就進了那房間之中，獨留下小青和呂文秀兩人跪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小青這時見到李若冰已經走遠了，連忙移到呂文秀的身邊，扶了扶她頭髮上面飄落的雪花，埋怨道：「妹妹，你怎麼能這樣和主人說話呢？要知道，她可是你的師父啊！師父說的話哪有徒弟不聽的呢？」

聽見小青的勸解，呂文秀也是輕聲的說道：「謝謝小青姐姐，這些年要不是你，我說不聽早就被餓死在了百草宮的後山之上的洞穴之中了，其實我心中並沒有責怪師父的意思，但是我卻是堅持我心中的道理，這卻是別人難以改變的東西。」

小青聽到呂文秀的話，想著呂文秀平時雖然瘦弱，有些沉默寡言，但是心中卻是極有主見，認定了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改變的了。心中不自覺的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好自為之吧，我先進去勸勸主人，說不定她回心轉意了就能放過你這次了。」

呂文秀聽見小青這樣說，明知道李若冰的話別人很難改變，但還是感激的說道：「那麼謝謝小青姐姐，讓你為我的事情費心了！」

小青嘆息一聲離開了，曠野上就剩下了呂文秀一人孤零零的跪在那兒一動不動。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已經看不見任何的東西了，房間之中的李若冰和小青坐在暖和的炕上，但是卻沒有一人說話。已經兩個時辰了，呂文秀卻是沒有一點反應，無論小青怎麼勸說，就是不願意進屋。李若冰心中雖然恨這個弟子不知好歹，但是卻還是有些心疼。小青也知道李若冰並不是真的希望呂文秀就這樣的跪在冰天雪地之中，但是呂文秀不低頭，讓李若冰這個做師父的怎麼能下的來台？

猶豫了一下，小青還是下了炕，穿上了衣裳，然後輕輕的打開了房門。李若冰看到了小青的動作，嘴唇微微的動了一下，但是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小青來到了呂文秀跪著的地方，外面的雪已經停止了，但是地上已經布滿了厚厚的一層，人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來到呂文秀的面前，小青細心的為呂文秀撣掉了身上的雪花，輕聲的說道：「妹妹，姐姐求求你了，你就跟著姐姐進屋吧！你看，天色已經全黑了，這樣下去，到了明天早上，你就會被凍壞的啊！」

呂文秀麻木的眼睛睜了開來，半天以後才重新有了聚焦，她對著小青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這個笑容給了小青一種美的震撼的感覺，但是這時候的小青已經顧不得欣賞這一切了。

呂文秀牙齒都在顫抖，但是眼神卻一樣的堅定：「我心中有道，無人可改！」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坐在屋中的李若冰突然嘆了口氣，盯著窗外的那個瘦弱的身影眼神複雜異常，但是嘴角卻已經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