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勢不兩立
我要殺了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能一掌將他推倒在地。
在場的根本沒人反應的過來，包括倒在地上的李煋燁。
我瘋了。
我的手緊緊捂住他的嘴上：「你敢亂說，你看見什麼了，我現在掐死你，我讓你亂說」。
他整個瞳孔都是震驚，甚至忘了反抗。
勤政殿前的侍衛跑過來好幾個才把在他身上廝打的我拉起來。
我同他一起跪在了勤政殿里。
他渾身濕透，狼狽至極，衣領上的紐扣早不知掉在了哪裡，衣服和頭髮都被我拽的亂七八糟，臉上和脖子上儘是抓痕。
我定比他還難看。
皇上目露凶光瞪著我們：「你們兩個成何體統」。
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倒不是害怕，我此刻根本顧不得害怕。
我往後還要在宮裡混的，若合宮的人都知道我今日尿了褲子，我還怎麼做人，不如殺了我。
我的哇哇大哭反倒讓皇上更加厭煩：「你哭什麼，不是你先動手的嗎，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你還當自己是個野丫頭嗎」？
瑞嘉姑姑福下身子說：「回皇上，今日確實是公主的不是，小孩子都是直腸子，奴婢這就將她帶回去稟了太后」。
皇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我趕緊滾。
瑞嘉姑姑生把我拽了出去。
出了殿外我才掙脫了她牢不可破的鉗制：「姑姑，您拽走我幹嘛？我走了那個傢伙不定怎麼講我呢」？
「你沒看見皇上生氣了嗎？您再說皇上就要賞您板子了，您現在渾身濕透，當心著了風寒，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喝了濃濃的薑湯發發汗」。
我這輩子都與這個李煋燁勢不兩立。
回到慈寧宮我洗完澡換了乾淨的衣裳，就被塞在厚厚的棉被裡逼我喝薑湯。
這些宮人真是死板，瑞嘉姑姑又不在，我說了不喝，竟跟沒聽見一樣。
我捏著鼻子一口灌了進去。
「你們快出去吧，煩死了」。
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人了。
我尿褲子的事情肯定所有人知道了，大家不定在背後怎麼笑我呢。
「這是誰惹我們小公主生氣了呀」。
瑞嘉姑姑攙著笑呵呵的太后緩步走了進來。
我看見太后也不覺得羞恥憤怒了，只覺得委屈。
太后在我額頭上重重點了一下「你還哭呢，該哭的是人家老七才是，平白被你打了一頓，他要是還手你可挨不了他一拳半掌的」。
太后嘴上雖責備，眼睛卻是笑的。
她說著拿出手絹「快把眼淚擦了，你這髒兮兮的小花貓」。
我伸手胡亂的抹著眼淚。
「我以後是沒臉見人了，那個李煋燁肯定到處去說，我還怎麼做人啊」。
太后笑道：「尿褲子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誰小時候不尿褲子，煋燁小時候還尿在哀家身上過」。
「太后……」
我已經這麼羞恥了，太后還非要明明白白講出來。
「好好好，哀家不說，煋燁要是敢說，哀家收拾他」。
瑞嘉姑姑已經憋不住笑出了聲。
這事不擱誰身上誰不知道發愁。
「公主放心，七皇子為人忠厚是不會說出去的，再說這宮裡人都是些沒耳朵沒嘴巴的，沒人敢聽，更沒人敢議論公主」。
「真的嗎」？
「哀家怎麼會騙鏡錫呢」？
但是不管怎麼說，即使我的心結能解，可我跟李煋燁的仇解不了。
「公主不是說老奴做的梅花海棠糕好吃嗎？老奴這就去做來給公主吃可好，多放些糖可好」？
「好」。
我這人真是沒出息，聽到好吃的竟還笑，竟還有臉吃。
太后看我笑又說道：「再怎麼說煋燁也是個皇子，這平白被你打了一頓，說出去丟人的是他才是」。
提到他我就煩：「多嘴多舌的人本就欠揍，我還覺得打輕了，以後見他一次打一次」。
聽到有人要打她的親孫子，太后還哈哈大笑。
太后開心我也開心，我也跟著笑。
「好了，笑了就是不生氣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鏡錫可以答應太后，以後不這樣了，對別人都客客氣氣，可是李煋燁不行」。
太后笑容更甚，近乎於嘲笑：「煋燁從會走路就開始習武，這次是他不防，你以後若是還想打他，哀家勸你再練個十年二十年的」。
太后還挺幽默。
「煋燁的臉面哀家也不能不管，這次是你錯在先，你明日去找他賠個不是，哀家知道你不願意，你心裡罵他千遍萬遍都成，讓哀家在皇上和他母妃那裡也有個交待，鏡錫要聽話」。
我心裡是千般不願的，可是太后這麼疼我，我得聽太后的話啊。
我知道若不是太后護著我，皇上是不會饒了我的，那可是人家得親兒子啊。
李煋燁並沒有和他的母妃住在一起，他住在偏遠的昭華宮。
我和瑞嘉姑姑到的時候他正在院子里練劍。
身形飄逸利落，劍在他手裡像有了生命。
站在院子里的內官看見我過來跪在地上請安：「見過天悅公主」。
我真的不喜歡走到哪都有人給我下跪。
尤其是今日，太后特意囑咐我一定要招搖過市，讓人家都知道我是來昭華宮的。
李煋燁收了長劍，內官小跑過去將劍接在手上。
過了一夜，他臉上的抓痕淡了許多，定是用了什麼靈丹妙藥。
但是還是一眼就能看出被人揍過。
我看的出他根本不想搭理我，正好，我也不想搭理他。
「七皇子，鏡錫來給你賠禮道歉了，昨日是我不對不該推你，但我真的沒使力，我最多用了一成的力氣，真不知道是我力氣大，還是……」。
李煋燁真的太囂張了。
他理也沒理我，擦了手就朝殿內走。
他再一次成功的讓我失去了理智。
太后交待的我的事情我已經做了，那我進去偷偷罵他一頓應該不算不聽太后的話吧。
看我衝進來，正在看書的他頭也沒抬。
不是練劍就是看書，早晚變成個傻子，雖然現在已經是了。
「李煋燁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講出去我絕不會饒了你，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就你這個繡花枕頭還練劍呢，多看書吧你」。
他平靜的抬頭看我，慢悠悠的端起面前的茶盞輕飲了幾口，他手稍用力，杯子在他手裡應聲而碎。
這絕活驚到我了：「你還會雜技」？
堂堂一個皇子，學著民間賣藝的計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