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我不會死！

第四章不！我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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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恐怖東西！害怕、恐懼、無助！沒有任何人可以依賴……我就要死了嗎？

那三會行走的屍體越來越近，而小夜的因為進入車間裏面的關係，速度反而降低下來。地上偶爾出現的器械零件，中型的鋼鐵，以及椅子、工具，這些平時不起眼的小東西，在這個緊要關頭，成為向小夜生命壓去的一點重要因素。

「啪！」的一聲！在小夜經過長時間的努力之後，終於成為無用功！她被一個小東西拌倒在地。

「呼……呼……嘎……」粗重的喘息聲，卻不像是從鼻子裏發出的。當那些屍體走進時，小夜終於看到，他們中會發出聲音的，是一個女屍，她的臉已經被完全破壞掉了，像是被一些尖銳的東西輾壓過一遍似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窟窿，而她的嘴巴和下顎之間，更是被弄的稀爛無比，胸腔也被戳破，所以，當她走動的時候，空氣自胸腔進入，然後卻從臉上的小窟窿以及嘴巴那個位置流竄出來，就像是鬼一樣的喘氣聲，就這樣產生了。

那張佈滿了「洞孔」的臉慢慢放大，逐漸接近，似鬼魂一樣的低吟，又似野獸嚎叫的「哧哧」聲不斷從她的那些空洞中發出，小夜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聳動起來……

在最危險的時刻，小夜整個人的神經都綳成一條直線，她雙目中泛著紅色的光，肉眼可見的根根血絲證明她現在的狀態有多麼地糟糕，終於，當女屍的臉碰到小夜臉上的時候，那種油滑粘稠的感覺灼斷了她最後一絲忍耐的神經，這幾天來所有經歷過的不可思議的事情一一在她腦海中回放，似乎過了一萬年那麼久，又似乎只是眨眼的一剎那，小夜的雙目紅色濃郁的滴出血來！不！那不是滴出的血，而是因為過於緊張而引起的眼球毛細血管破裂，兩道殷紅的線順着她的雙眼流滿了整個漂亮的臉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美麗。

如果換成一個人類，說不定就會為小夜現在的氣勢所攝，而就此退卻。可小夜面對的卻不是人類，那是可以行走的殭屍，是某個用心深沉之人所可以創造的產物，他們沒有感情，沒有理智，有的，只是無盡的吃的**。小夜在他們眼中，只是雙目流血了的食物而已。

終於，為首的女屍張開散發着腥臭氣味的粘嘴，朝着小夜的喉嚨猛然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滾開！你這該死的怪物！你們統統給我滾開！我不會死！我不會死！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努力活下去……辛苦的活下去……

雙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力氣，堅硬鋒銳的感覺自指尖經過掌心、手腕、臂肘、肩膀，在不到0.1秒之間傳入大腦之中，瘋狂的大腦立刻做出回應。

就這樣，一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銀光自小夜身後閃出，閃電一般刺入女屍的心臟……

「啊啊啊啊……活下去……活下去……」

小夜已經瘋了，現在的她，腦海中只有四個字：你死！我活！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下去。

「你死！你死！你死！」

鋒銳的銀光自女屍的頭部砍入，隨着小夜全身力量的爆發，從上至下的劃開一條線，在漫天猩紅的血雨、碎肉當中，以前那個活波的少女被深深的埋葬，堅毅自還冒着鮮血的猩紅色眸子中射出，乜天的安排果然成就了一場極度血腥的場面。

鮮紅色染透了整個車間，在極度黑暗的環境當中，一股腥風正在吹動，黑色的血液象徵了死亡的凝結，剩餘的兩個行屍，在銀色的光芒中被碎屍萬段。碳基組成的有機生物體絕對沒有金屬的堅硬和彈刃，銀光噴灑之間，頭顱高高飛起，身體劃為肉醬，四肢紛紛離去，只留下白色的腦漿與紫黑色的血塊。

在銀光的舞動當中，有一個看上去狼狽的身影慢慢的站了起來，當漫天的血肉紛紛落地，一個身穿水手服長相清純貌美的少女，正手持着一柄銀色的小型日本武士刀，踏在一個女屍的頭顱上面，那個頭顱已經被人從中劈開，頭骨分成兩半，分別落在兩個遙遠的地方，兩個空洞的眼眶彼此凝視着……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在粉碎的血肉當中，象著着純潔和寧靜的水手服還依然保持着它的藍和白，並沒有因為紫色的血塊與紅色的血液而有所改變。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保護着她，肉眼看不到的氣膜不僅使她的衣服脫離了沾染，就連她自己身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小夜愣愣的站在那裏，一直呆楞的站在那裏……好久好久……

雖然她順利的殺死了那三個行屍，但精神上的爆發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那種層次的創傷，不是單單的休息一會就可以彌補的。小夜眼中的血絲，始終沒有散去。只是現在小夜現在考慮的卻不是這些，她在想着乜天對她說的話：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我們將要去尋找一個破舊的工廠，在那裏，你將在那裏獨自生活……」

「……你將要面對一些未知的恐怖東西……」

「……在那裏，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那個工廠裏面存在着恐怖的東西，我希望你能找到其中的秘密……」

「……我將把一種神奇的力量留在工廠最危險的地方……即使為了你能在那種恐怖力量下生存，你也必須找到它……那些恐怖，並不存在於你的認知當中，它可能比你見到的，比你想到的，還要恐怖！」

「秘密？恐怖？就是這些嗎？那麼，它究竟有什麼秘密呢？這樣子活着，真的是好累呀，為什麼偏偏就選中我呢？我不想再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

爆發之後，果然是無盡的疲累，一種灰色正在替代小夜眼中的血紅，當兩種顏色各自佔據一半地方的時候，它們平靜了下來。灰色就在短短的一瞬間，成為了小夜眼中的另一種顏色。當一個人奮鬥、爆發、成功以後，他們感覺到的，往往不是成功以後的喜悅，而是對過程、對結果，甚至是對生命的厭惡。小夜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她沒有受過心理教育，在這方面的知識幾乎一片空白，所以，當她面臨危險時，活下去的念頭是無比強烈的！但當危機散去，一種近乎於尋死的思想徘徊在她腦海之中：

這樣子好累呀，為什麼我要反抗呢？不如就讓那些怪物把我殺死算了。這樣活着，有什麼意義嗎？難道我一定要按照乜天的意志去做嗎？那樣的我，還是我嗎？被他脅迫，他用什麼脅迫我？我的生命！但如果我就此死在這裏呢？那麼他對我做的一切都會毫無意義，他將不能達到目的！那麼，既然他這樣對待我，我為什麼還要活下去，生著毫無意義，死了卻可以讓那個脅迫我的人難受、憤怒。那麼，我還有什麼理由活着？

想到這裏，小夜抬起頭來，她望着辦公室的方向，那裏隱約中還有一些東西在走動着，野獸一般的鬼嚎隱隱傳來。

「那裏，就是恐怖的來源吧！既然你讓我去尋找那些恐怖的秘密，那麼我就去吧！我相信，那裏一定會有殺死我的怪物！在面對恐懼時才能成長，不是嗎？」

一邊說着自嘲一般自暴自棄的話語，小夜徑直朝着辦公室走去，在她身後的地上，插著一柄閃爍著銀光的武士刀，在刀的不遠處，還有一把沙漠之鷹手槍安靜的躺着……

一隻小黑貓坐在刀的不遠處，碧褐色的眼睛盯着小夜遠去的背影，好似提醒她有危險似的叫了一聲：

「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