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遇刺

李泊淵走進承華殿，身後跟著一個侍女，手裡還捧著一套嶄新的玉緞胡服。

「你拿這個過來做什麼？」阿勒耶提鹿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中原服飾。

「之前西域進貢了一些綢緞，剩的宮裡挑剩了一些，綉娘就那它做了件胡服，反正放著也是落灰……」

「所以你就拿來送我？李泊淵沒想到你還挺節儉啊？」

他抿嘴一笑，「你去換上試試。」

「我不穿！要穿你自己穿。」

「快點兒，你換上它，我就給你一個驚喜。」

阿勒耶提鹿充滿懷疑地看了看他，見那衣服，款式和顏色都十分别致出彩，而且自從成了太子妃，她也很久都沒有穿自己家鄉的衣服了，還是有些懷念的，最後還是妥協地去換上了。

當她穿上那套衣服后，李泊淵似乎又看到了她原來在草原時的模樣，還是那樣的明媚奪目，俏皮又不失優雅，尤其是那雙像小鹿般的眼睛，看著更容易著迷。

「還真是奇怪，這衣服竟然與我的尺碼完全相符。」

「相符就好。」

「你說的驚喜呢？」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其實這件胡服就是專門為了阿勒耶提鹿量身定製的，他為了準確的得到她的尺碼，特地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摸摸地跑到晾衣處，找她的衣服測量。就是要為做這件胡服，然後在乞巧節贈予她。

正逢乞巧節的長安城也是燈火通明的，各處燃放煙火，孔明燈更是抬眼可見，街頭巷尾都熱鬧非凡。

「原來長安城還能這麼熱鬧啊，在草原最熱鬧的也不過就是除夕夜。」

「在中原，幾乎每個節日都會過得很隆重，乞巧只是個很小的節日，如果到了除夕夜，這長安城所有的城樓的燈火徹夜不滅，比這樣的場面要熱鬧千百倍。」

正說著，一個小男孩的毽子突然掉在了阿勒耶提鹿的面前。那個小男孩有些膽怯，因為看到她穿的胡服，便有些不敢靠近。她彎腰順手撿了起來，走過去還給了那個小男孩，「給你。」

「謝謝姐姐，姐姐你真好看，你是外族人嘛？」

「是啊，你嘴真甜呀。」

隨後就和李泊淵走了，他帶阿勒耶提鹿去瞭望江樓，在望江樓的長廊上，可以俯瞰整個長安街，抬頭是群星璀璨，低眉便是人間煙火。

「怎麼樣，好看嗎？」李泊淵默默地注視著阿勒耶提鹿。

「還行吧。」她瞥了一眼李泊淵，心裡確實欣喜，可就是不想親口誇讚他，傲嬌得很，「可是……這裡怎麼人那麼少，竟然都沒有什麼人來？」

李泊淵的笑容似乎另有深意。

「這裡的人該不會是你趕走的吧？」

「趕？怎麼好好的話從你的嘴裡說出來，就變味了呢？這望江樓本來就是我的地盤，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意進出的。」

阿勒耶提鹿沖他白了一眼，滿是不屑。

「對了，還有一樣東西。」李泊淵說著便拿出了狼牙匕首遞給她。

「哎？這不是你在穆州鷹台贏的那把匕首嗎？」

「這把匕首在我這也沒什麼用，送你了。」

阿勒耶提鹿本想順手接著，但又仔細地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我不能收。再說了，你就不怕有一天我會拿著這把匕首把你殺了？」

「求之不得。」

「你是真的不怕死，還是對自己太自信了。反正我不能收！」

李泊淵看她這麼堅決地拒絕了，就大概猜到了什麼原因，「阿勒耶提鹿，你不收該不會是因為，在草原，若是收了男子贈予的匕首，就是私定終身這個說法吧？沒想到，你這麼迷信啊？」

「什麼迷信不迷信的，我聽不懂。你留著這把狼牙匕首送給別人吧，送給白亦珊也挺好的。」

「你不僅迷信還記仇，這跟白亦珊又有什麼關係。快收下！」

阿勒耶提鹿不收的原因不僅於此，還有她想到了逐伊。當時在穆州，逐伊就想要李泊淵把這個贏來的狼牙匕首送給她，但是他並沒有給。現在卻要自己手下這把狼牙匕首，心裡總會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她猶豫之下還是接受了狼牙匕首，就當做是為了逐伊接受它，替她收下。

「還真不是一般的迷信啊，這是在長安，又不是在西域。況且……你都已經是我的太子妃了，還對這些說辭耿耿於懷，你是有多討厭我？」

阿勒耶提鹿面對他的質疑問難，沉默不語。

其實李泊淵又何嘗不知，贈予匕首的蘊意。若是真的不知道，他就不會挑在乞巧節贈予她了，他的良苦用心，也只有自己知道。

「看在你今天又送衣服，又送狼牙匕首，還帶我來賞景的份兒上，我也滿足你一個請求，就當做扯平了。」阿勒耶提鹿一連天真的向他發問。

「我想要……」李泊淵的眼神定在了她的衣領處，眼神逐漸變質。

阿勒耶提鹿瞬間變的警惕起來，緊緊地捂住了這個脖頸處，「你想幹嘛！」

「想什麼呢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鹿笛帶了沒有，你吹鹿笛給給我聽吧。」

「就這麼簡單？」

「複雜的你做的了嗎？」

阿勒耶提鹿滿足了他的想法，拿出了鹿笛，隨便的吹了一個旋律給他聽，悠揚的鹿笛聲襯著夜晚更是霽月清風。待鹿笛聲停后，嘈雜的夜市也漸漸平息了，他們也準備返回東宮。

美好總是轉瞬即逝，就在快要回到東宮時，從暗處突如其來的兩支連環箭，劃破了深夜的寧靜，李泊淵閃躲不及，被暗箭射傷。

「別去追，有詐。」

「李泊淵你沒事吧？你忍著點，我幫你把箭拔出來。」

阿勒耶提鹿看著都是害怕的，手顫顫巍巍地放在染滿鮮血的箭上，遲遲不敢動手。

「我自己來。」隨著箭被拔出，鮮血一咕涌的往外冒，他險些疼到昏厥，可還是強行忍了下去，拼勁力氣扶著牆站起來，對她說，「別怕，我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