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齊家娘子
咦!
陵挽月驚愕不已,這不是她以前的法器?
離開師門之時,那老不死親自收走了她的法器,說待她回去后再取,又怎會出現在這裏?
她突然想到剛入門不久的小師弟,莫非是在送她離開時,他將法器也一起送了過來?
她忍不住一陣后怕,法器的力量太過強大,那小小的通道又如何能承載?
而如今她能好好的站在這裏,已是幸運,否則就是魂飛魄散永無出頭之日。
「月姐姐,水來了!」無常端著木盆推門而入。
「你先出去!」陵挽月扶著床板下了地。
「衣服我放這裏了。」無常將衣服放到椅子上,又去提了一桶乾淨的水進來。
屋外艷陽高照,屋內潮濕陰冷。
陵挽月打量著水中倒映出來的臉龐,明白了齊華為何說她比青雲閣的女人要值錢。
生得這副面孔,不知有多少男人暗中垂涎。
如此看來,無常他大哥也沒安什麼好心。帶有夫之婦私奔,必是有所圖。
她正清洗著傷口,房門猛地被推開。
「啊呸!」
一陣嫌惡之聲傳來。
陵挽月轉頭看去,見門口站了個雙手叉腰的婦人。頭髮亂糟糟的一團盤在腦後,臉上滿是麻子,正厭惡的看着她。
她穿好衣服,面露不悅道:「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
「呸!小浪蹄子,剛才無常進來時你怎麼不說這話?」
「活該!就該讓齊華打死你!」
「他不在,你就開始勾別的男人了?齊華下手可真夠輕的,他就應該打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都下不了地。」
張麻子句句不離謾罵。
眼看陵挽月被氣得齜牙咧嘴,她更是無比得意,心裏也舒坦了不少。
陵挽月扶著腰,艱難的站了起來。她瞪了張麻子一眼,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喲呵,還敢瞪我!」
張麻子氣勢囂張,完全不懼陵挽月。她做好了同陵挽月大吵一架的準備,卻不料陵挽月從她身旁走過,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站住!」張麻子氣勢洶洶的跟上去,奈何她跛着腳,氣勢頓時矮了半分。
「怎麼?你也想打我?」陵挽月索性停下腳步等她走近。
「打的就是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張麻子隨手撿起一根棍子就朝陵挽月身上打去。
「張麻子,你個瘋婆娘!」一聲怒吼傳來,張麻子頓時蔫了,燙手山芋般的扔了棍子。
「喊你下田,你跑這裏來做什麼?」
剛從田裏回來的藍山正好看到這一幕,頓時憤怒不已。在看見陵挽月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時,頓時紅了面頰,連說話也變得不利索起來。
「齊……齊家娘子,你這是……要去哪裏?」
陵挽月眼珠一轉,展露笑顏,笑得風兒停歇,笑得日頭躲進雲層。哪怕粗布衣衫,哪怕臉上刺眼的傷痕,都擋不住她此番的風采。
「想去采幾株藥草。」她指著院牆門口鬱鬱蔥蔥的一叢雜草,「就是那個。」
「嘁!」張麻子嘲諷道:「什麼草藥,野草而已,連豬都不吃的。」
陵挽月並未理會張麻子,她看着藍山,問道:「這位大哥,不知可否幫我采幾株來。」
「齊家娘子,你還是喊我藍山就成。論輩分,我可還小你一輩。」藍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陵挽月笑吟吟的看着他,「多謝藍山大哥了。」
「狐狸精……」待藍山去採藥草后,張麻子惡狠狠盯着陵挽月,像是要從她身上活生生剜下一塊肉來。
「齊華打我,是你挑撥的?」陵挽月端詳着手心的花朵,目不斜視的問道。
「打!你活該被打!你以為我不說,他就不打你了?」張麻子得意洋洋,「生得一副狐狸精的模樣,偏偏懷不上種,讓你亂勾男人,這就是老天爺給你的懲罰。」
這具身體以往如何暫且不論,今天開始,既然是由她陵挽月做主,就萬沒有被人隨意欺辱的道理。無論是身體上,還是言語上。
她撩了撩耳際的碎發,明明雲淡風輕,可又顯得萬種風情。
「張麻子!」陵挽月淡聲說道:「你以前如何欺我,我可以不計較。但你若是再欺,信不信我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哈哈!」如同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張麻子笑得前仰後合,「就憑你?」
陵挽月點頭,「就憑我!」
「你以為有野男人護着你,我就怕了?」張麻子譏諷更甚。
陵挽月看了眼她跛掉的那隻腳,沉思片刻后說道:「我能治好你這隻腳。」
隨後又看了眼她滿臉的麻子,「還有你的麻子。」
張麻子捂住臉,「死狐狸精,你以為就你臉乾淨?跟城裏嬌滴滴的大小姐比,你還差得遠了。人家身上那個香,站在一里之外都聞得到。」
陵挽月輕飄飄甩出一句,「比你乾淨就成!」
「你……」張麻子作勢又要打她。
「張麻子,你想幹什麼?」藍山采了草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沒看見齊家娘子受了傷?你不幫忙倒也罷了,怎的還要動手?」
「你是誰家男人?怎麼幫她不幫我?」張麻子不依。
「你若有理,我就幫你。」藍山綳著臉,將採好的草交給陵挽月,「齊家娘子你看這些夠不夠,若是不夠,我再去采。」
「多謝藍山大哥,這些夠了。」陵挽月接了過來,又看向張麻子,「你若願意,便明日這個時辰過來找我。當然,你若是不信,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說完,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直到她進屋,還能聽見藍山數落張麻子的聲音。
屋內的椅子沒有一張好的,她索性席地而坐。取出方才的草來,又攤開右手看着掌心那一朵嬌嫩的小花。
這是她的法器沒錯,當年費盡心思花了無數心血培養,故此得罪了不少人。
所以在她飛升成仙之日,仇家找上門來,不但打斷了她的飛升之路,更害得她身死道消,僅餘一道虛弱的元神四處遊盪。
如今換了地界,修行契機渺茫。只是,法器有靈,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可以喚醒。
她不再猶疑,十分熟練地從草葉中抽出一根細絲,絲線透明,若非目力深厚之人,根本無法看見。
就在抽出細絲的那一刻,只見方才還綠得流油的枝葉瞬間枯萎,化成粉末。
陵挽月將細絲按在手心,滿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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