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喝蒼天
大雪飄飛，天地一片煞白。耿海帶領五百餘人如鬼魅一般的行走在山林中。
耿牛在前面帶路，一眾人都是沉默不語，要是被張純知道他們的行蹤，他們可就真是悲劇了。
到得晚上，這雪淺的地方已經有腳脖子深了，深的地方甚至過了膝蓋。耿海等人好不容易跋涉到了落雪澗外。
耿海看了看那堵住山澗入口的大營皺了皺眉頭，這大營看規模就知道人數不多，應該是叛軍為了守住山澗而建的，叛軍主力大營應該在山澗里。不好辦啊，這樣自己可不好進去。看了山澗邊上的灌雲嶺和千鳥嶺，巍峨高聳，可是地形比較複雜曲折，如果想要引起雪崩的話會很不容易。無回嶺卻是被這兩嶺遮掩住，根本看不到。
「二牛，那無回嶺地形怎麼樣？」耿海詢問道。
耿牛尷尬的摸摸腦袋「家主，也就那樣唄，就是一個山嶺的樣子。」
耿海無語，自己怎麼能問這個混人這麼高深的問題呢，只得解釋道：「我是說，那山嶺陡不陡，就比如我從山頂扔塊大石頭容不容易滑下來？」
耿牛連忙點頭「容易的，非常容易，那無回嶺從山澗里根本就爬不上去，只有繞到那一側才行。」
耿海聞言點了點頭，轉過腦袋對劉虞道：「大人，如今地方也到了，待會下官要帶人攀爬無回嶺，還請大人在此地埋伏，萬一那張純要是逃了出來，還有勞大人將他緝拿。」
「你要上那無回嶺？為什麼？你不是說要築祭壇的么？那無回嶺上你該怎麼築？」
耿海搖了搖頭：「心誠則靈，大人無需擔心。」說完對這劉虞一拜，帶著自己的十餘親兵離開。
撲通。。。耿海又是摔了一跤，大雪已經漸漸平息了。耿海等人嘴巴上都綁著一條布帶，免得摔跤的時候出聲來。十數人被一條繩子綁住腰部系在了一起，這樣一來即使一個人立足不穩滾了下去也有別人拉住。
這樣磕磕碰碰的一路向山頂爬去，當他們繞過山頂來到山澗那一面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站在山頂向下看去，那山澗中果然有個大營，現在正有炊煙飄起。
耿海解下布條狠狠吐了口口水，媽的，老子在這裡辛苦爬了一夜，那些王八蛋居然還有心情吃飯？他對親兵們道「你們都把布條解下來，待會跟著我一起喊。」
「喊什麼？」
耿海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示範一下「就像我這樣。」耿海抽出腰間佩劍，高舉向天，左手叉腰，雙腿成弓步，擺了一幅英勇就義的樣。頭一低對著山澗就是一嗓子「啊。。。。。。。。。。。。。。。。」那叫一個凄厲，那叫一個婉轉。。。。。
「咳。。。咳。。。」耿海氣岔的咳嗽了兩聲，停了下來「待會你們就像我這樣喊，知道了么？」
「諾！」眾親兵連忙答應。
耿牛更是已經擺好了那個就義的姿勢。耿海看的眼角只抽搐，丫的知道的認為是英勇就義，不知道的還認為他是便秘呢。。。。
「咔。。。咔。。。恰。。。咔。。。。」
這時一陣喀嚓聲傳來，耿海怒道：「都給我認真點，這時候誰他媽還磨牙呢？」
耿牛嗖的把他那便秘的姿勢收了起來，指著山下道：「家主，你看，是那裡。」
耿海隨即看去，果然，就在他們下面不遠處，一處雪層已經裂了開來，並漸漸的向下坍塌翻滾。慢慢的雪越滾越大，越滾越多。
「轟。。。。轟。。。。。。」如那山洪泄地，萬馬奔騰。。。
由於響動太大，在這山澗中不住回蕩。千鳥嶺和灌雲嶺也被震動的生了雪崩，一時間三山輝映，在初陽的映照下猶如那從天而降的三頭猛獸，代天行罰，狠狠的衝進山澗。
山澗大營中的士卒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這千鳥嶺的雪崩就如那蒼天墜落般的撲天蓋地而下。他們甚至跑都還沒來得及跑，接著是灌雲嶺的。。最後才是無回嶺的，是最大的，也是最兇猛的。。。。完全將山澗鋪上了一層，甚至有部分衝出了山澗口，猶如那想掙脫牢籠的凶蟒。
劉虞等人躲在那山澗入口不遠處，眼看著那山澗口的營帳被雪崩掩埋。甚至有些積雪已經蔓延到他們腳下。他們很是驚了一頭冷汗。看著那被積雪封堵的山澗，眾人面面相覷，均是心頭寒，那耿海到底還是不是人？如此天威他是如何辦到的？
耿牛等親衛也是驚駭絕倫，家主就這麼一聲大喊居然天降雪崩？而且是三山齊崩。。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耿海，耿牛最先反應過來，啊的大叫一聲就五體投地的跪爬於地：「家主威武。。。。」
其他親衛也反應了過來，紛紛跪倒在地大喊道：「大人威武。。。。」語氣里有說不出的激動，說不出的崇拜，他們能目睹這一天威可以說是三生有幸，足夠他們炫耀一輩子了。
耿海也是呆了一會，雪崩他也是在前世的電視上才看過，哪兒有身臨其境來的震撼，而且一次就是三座山嶺一起雪崩，其震撼人心的程度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聽到親衛們的喊聲他才恢復過來，深吸了口氣，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都起來吧，我們先下山吧。」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耿海好不容易才從無回嶺上爬了下來，可也摔得是鼻青臉腫，要不是幾個親衛拚死相護，他只怕自己會直接從山上滾下去。。。
當耿海等人和劉虞會合后，劉虞很是急切的走了過來「安生，你是如何辦到，這可是借天之力啊！就你們這十餘人空身上山居然就引了三山雪崩。這種事情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快說說。沒有祭壇你們如何祭祀啊？」
「哪兒要什麼祭壇，家主只是一聲大喝，這雪崩就來了。」耿牛很顯擺的大聲道，說完還砸吧可下嘴，顯然對自己所目睹的場面很是震撼。
隨著他的這一句話，眾人登時驚駭。數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耿海，那已經不是佩服了，那是純粹的敬佩，**裸的崇拜。就連劉虞看向耿海的眼神都不是那麼自然了。自己雖然是皇親國戚，身份尊貴。可這位更牛，一聲大喝居然天降雪崩，要說耿海和上天沒什麼關係，他打死也不信的。。。。
·······
卻說戰後回城，劉虞立即將這情況書寫下來飛報朝廷，各軍士也是大講特講，只感覺自己能見證那一幕是多麼的三生有幸。
當朝太傅袁隗收到劉虞的公文後只當兒戲，隨手放到一邊置之不理。可不久后，這件事情傳遍了整個京城，接著向四周傳去，袁隗才重視起來，早朝的時候上報皇帝，靈帝也已經聽說過這件事情了，他也只道是民間玩笑，畢竟耿海之名他以前聽也沒聽說過。可看了劉虞的公文後，他相信了，劉虞是什麼人？劉虞是皇室宗正，一州州牧，對大漢朝忠心耿耿。他會說瞎話？沒人相信劉虞會為了一個小小軍士參贊說瞎話。劉虞的公文可謂一錘定音。
結果就是大漢皇帝陛下震驚了。。。。
大漢朝廷百官震驚了。。。。。
大漢地方官員震驚了。。。。
大漢世族名門震驚了。。。。。。
大漢地主豪強震驚了。。。。。。
大漢百姓也震驚了。。。。。。
大漢叛軍更是震驚鳥。。。。。。。。。
酒樓、茶肆、客棧、青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在談亂，談亂什麼？談亂安生喝蒼天！。。。
這件事情在民間傳了以後已經變樣了，不過根基沒變。大概說的就是公孫瓚將軍府軍事參贊耿海耿安生，他眼見大漢天下天災不斷，叛亂四起，很是憂愁，適逢中山相張純、太山太守張舉叛亂，耿海大怒，夜登徐無山無回嶺，喝問蒼天，蒼天懼，為了平息耿安生的怒火。雪崩將山下張純率領的四萬大軍全部活埋。。。。
接著耿海的才名樣貌也被傳了出來，一《破陣》讓天下將士慷慨激昂，深覺耿海就是他們的知己。
一《謫仙人》讓天下士子羨慕不已，感覺如此仙人情懷才對得起耿安生那飄渺的性情。
耿海那謫仙般的面貌也被傳的神乎其神，讓大漢少女嚮往不已，夢裡徘徊，只希望那耿安生能和自己在夢裡私會。
不久后從徐州傳出一篇《木蘭辭》據說是耿海為了練武的未婚妻趙雨所作，差點將眾多少女的芳心碰碎，如此英俊，如此才華，如此貼心的夫君上哪兒找去啊。對那趙雨更是羨慕嫉妒異常。。。
古來太監敬神，耿海如此能耐，能借天之威，十常侍他們很是敬服，為了討好耿海，他們便建議靈帝封其為天懼將軍。靈帝是個沒主見的，當即就要答應。
百官急忙反對，皇帝陛下尚且自稱天子，天子那就是天之子。如果耿海被封為天懼將軍，皇帝將如何自處，天尚且懼怕，那不是表示他這個天子更要對耿海畏懼，與禮制不合。更別說那耿海身為文官，如今封個武職，與朝廷制度也是不合。最後三公甚至當庭就要和十常侍拚命。此事方才作罷。不過這件事情也被傳了出去，於是民間戲稱耿海為天懼先生。。。。。。
耿海可謂是勢沖雲霄，八方名動。。。。。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