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喜怒無常的傅驪山

傅驪山看著蕭木葉隨著葉煥生走出了病房，而錦霖則聽話地去洗手間刷牙。

傅驪山站在門口看著他刷牙，突然問錦霖：「那個醫生是你的主治醫生嗎？」

「嗯。」錦霖點頭：「葉醫生對我們可好了，每年我的生日都陪我們一起過呢！」

「每年？」

「嗯，自從我住在這個醫院開始，葉醫生就是我的醫生，我姐姐十八歲的成人禮物就是葉醫生送的，我姐姐脖子上戴著的那條項鏈，是個小天使墜子，好看吧！」

傅驪山倒是記不起來蕭木葉的脖子上什麼時候戴著一條項鏈，他看著窗外高大的楊樹都伸進了窗口的枝葉，突然覺得心煩意亂：「你姐姐，和那個葉醫生很好么？」

「好啊！」錦霖心無城府地回答：「我們可好啦！你知道，蕭家人對我們很壞的，葉醫生是除了李媽對我們最好的人，而且，葉醫生的媽媽做的飯好好吃，姐姐有時候中午都從學校跑出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呢！」

天氣一下子好像變得悶熱，傅驪山扯了扯領帶，悶悶地哼著：「錦霖，你刷好牙了么？」

「好了好了！」錦霖張開嘴給傅驪山看他剛刷好的牙：「驪山哥，是不是很白？」

傅驪山提不起精神地嗯了一下：「我先下樓，跟你姐姐說，到停車場來。」

「嗯，驪山哥再見！」

傅驪山走出了病房，往電梯口走去，經過了一個虛掩著門的房間。

門裡亮著燈光，從門縫裡能看到，蕭木葉站在桌邊，而那個高高帥帥，有著溫和笑容的葉醫生正用手輕輕撩開搭在蕭木葉額邊的長發，蕭木葉低聲細語地說著些什麼。

傅驪山停頓了片刻，就走進了電梯里。

葉煥生準備的蛋糕還好好地放在桌上，蕭木葉抱歉地對他說：「真對不起，煥生，我應該提前跟你說我們買了蛋糕了。對了，還剩下的那麼多蛋糕呢？」

「都分掉了。」葉煥生回答：「有很多是冰激凌蛋糕，分給一些能吃的病人和同事們吃了。」

「哦，沒有浪費就好。」蕭木葉往窗外看，花園裡的彩燈還亮著，看著看著，她的嘴角就翹了起來。

葉煥生凝神地注視著她，十幾天不見，這個柔弱而又堅強的女孩似乎有了些變化。

她的衣服是名牌，她的鞋子更是幾萬塊的大牌，這是以前的她根本不能承受的東西。

而她身邊那個的男人，醫院裡的小護士有認識他的，都尖叫著擠在窗口偷看他，葉煥生不太關心上流社會的事情，從小護士的口中才知道那個男人是赫赫有名的傅驪山。

他不清楚蕭木葉怎麼會認識傅驪山，而且看他們的關係，似乎有一種很複雜說不清楚的關係。

「木葉。」葉煥生說：「你是不是不住在蕭家了？」

蕭木葉愣了愣，她沒理由騙葉煥生：「嗯，因為某些原因，我不住在蕭家了。」

「那，木葉，你能告訴我，你和那位傅先生是什麼關係么？」

蕭木葉咬咬嘴唇，她和傅驪山是什麼關係呢？她自己都無法回答，她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其實沒什麼關係，或者是，我們是一種遲早會幻滅的關係。」她也不管葉煥生有沒有聽懂：「我要走了，先去看看錦霖他睡了沒有。」

錦霖還沒有睡，他正坐在床上打遊戲，蕭木葉推門進去，他抬起頭來：「姐姐，你回來了，驪山哥說他在停車場等你。」

「哦，別打遊戲了，早點睡。」

「嗯。」錦霖聽話地把遊戲機放進床頭櫃里，關上柜子門，還不放心地扣上鎖扣：「姐姐，我明天再玩。」

「乖，不可以玩太長時間。」蕭木葉揉揉他的頭髮：「姐姐走了。」

「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蕭木葉想了想：「十五天，最多十五天。」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不知怎麼了，蕭木葉竟然有種悵然所失的感覺。

「那，驪山哥也會來嗎？驪山哥說，周末會帶我們去溫泉山莊度假的！」

「到時候再說，驪山哥哥很忙的。」蕭木葉從來不敢輕易許諾，她做不到的事情，也不想讓錦霖空歡喜。

但是不論如何，今天是蕭木葉和錦霖的生命中很輝煌的一天，她坐在錦霖的床邊，他很快就帶著滿足的甜笑睡著了。

蕭木葉給錦霖拉好了被子，悄悄地走出了病房。

走出醫院的大門時，醫院的保衛正爬在樹上把繞在樹上的彩燈給拿下來，頓時，夢幻的世界消失了。

剎那間，真實的世界回來了。

蕭木葉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感覺，今天好像一場美夢，她貪心地希望別那麼快醒來。

傅驪山在停車場的從車裡等她，她坐進副駕駛，傅驪山正在看手機，看她上來，就把手機收起來，卻沒有開車，目光停留在她的脖子上。

蕭木葉被他看得發愣，摸了摸脖子，那裡是一條很細的頸鏈，還是她十八歲的時候葉煥生送給她的成人禮物，她非常喜歡，兩年多來沒有離身，因為這算是她收到的第一件正式的禮物，她很珍惜。

「傅先生，可以走了。」她輕聲提醒。

卻沒有得到他的回答，他的臉上，剛才還有的暖柔的微笑消失殆盡，代替的則是往日的冷淡，甚至還有一絲恨意。

蕭木葉心裡抖了抖，她只知道夢會醒，卻不知道醒的這麼快這麼徹底。

不過她已經很感激了，傅驪山肯陪她給錦霖過生日，送給錦霖禮物，還帶他們出去吃飯，買鞋子。

她和錦霖的身上從來沒有籠罩過這麼多艷羨的目光。

她已經很知足了。

她繫上安全帶，看著窗外。

傅驪山終於發動了汽車，將車開出了停車場。

車內一片寂靜，夜深了，路上的車輛和行人也漸漸變少。

車內沉默地令人尷尬，蕭木葉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麼，她轉過臉來對傅驪山真誠地說：「今天，謝謝你傅先生，錦霖很開心。」

他專心開車，不過總算是哼了一聲。

「謝謝你給錦霖買的蛋糕，還有遊戲機，其實你不必花這麼多錢的。」

他仍是不答話，蕭木葉又接著說：「還有那麼多雙鞋。」她從倒後鏡里看到後座上堆的整整齊齊的鞋盒：「其實我穿不了那麼多。」

「你算得這麼清楚，是不是打算給我錢？」他聲音冰冷，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

「不是，不是。」剛才還是溫和如春風，一剎那間就變成了寒冬，不過蕭木葉已經習慣了他的變化，人人都說，現在連未來十幾天的天氣都能摸的清楚，但是傅家二少的脾氣卻搞不清楚，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發怒。

「傅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我何德何能。」

「不用想太多。」傅驪山瞥了一眼她，剛好對面來了一輛車，車燈照在蕭木葉的身上，她脖子上戴的那條細細的彩金項鏈，還有那個小天使的墜子，竟然閃耀的快要閃瞎了他的眼。

他煩躁地按了按喇叭：「我做的一切都是等價交換。」

「等價交換？」蕭木葉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突然停下來，看著蕭木葉豐盈的嘴唇，輕聲地笑了：「幾萬塊錢，買你一個吻，不知道是你划算還是我划算？」

蕭木葉的臉色，漸漸白了。

傍晚在彩燈下的那個吻，蕭木葉曾經幻想過，也許那是傅驪山的一時的情不自禁。

可原來，連情不自禁都不算，對於傅驪山來說，只是等價交換。

這四個字，硬邦邦地戳痛了蕭木葉，她白著一張小臉，再也沒有說什麼了。

入夜，傅驪山站在傅寂山的書房的窗邊，這個時候，傅家的人應該都睡了。

花園裡的路燈徹夜亮著，但不會太刺眼，卻足以照亮花園裡的路。

門被推開了，劉助理走進來，站在傅驪山的身後。

「二少，有消息了！」

他站著不動，等著劉助理繼續彙報。

「二少，原來您的猜測是真的，當初我們看的酒店的監控視頻確實是做過手腳的！」劉助理激動地都有些語無倫次：「我們找技術還原了監控錄像，終於看到了那天晚上蕭木葉在電梯里發生的一切！」

傅驪山慢慢轉過身來，看著劉助理。

「那晚蕭木葉果然不是一個人，電梯在頂樓停下，也就是大少所在的那個樓層，電梯門打開之後，出現了兩個男人。」

「然後呢？那兩個男人是誰？」

「二少。」劉助理仰著頭看著傅驪山，眼中充滿了疑惑：「恐怕，我一句話兩句話講不清楚，視頻我拿來了，您要親自看看才行了！」

U盤插在電腦上，蕭木葉的身影出現在屏幕里，她靠在電梯的轎廂一側，長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電梯停了，門緩緩打開，兩個男人站在電梯門口。

「二少，這兩個人，您認識么？」

傅驪山搖搖頭：「繼續！」

那兩個人突然走進了電梯里，站在蕭木葉的面前。

傅驪山緊盯著屏幕。

劉助理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電腦屏幕喊出聲來：「二少！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