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因為你該打！

聞言，老夫人的眉頭皺了一下，雖然私底下律法不曾那麼嚴厲，這稱呼之類的事情都是家事，但是若真的遇到了政敵將此事當做了把柄參寧侯府一本，倒也沒有這個必要招惹這個麻煩。

「二丫頭說得對，一切按照南唐的律法來。」老夫人說道，「還是二丫頭想得周道，這母親二字說到底也只是個稱呼而已，既母女情深，又豈會因為這點小事生分了？」

說話間，一陣哭嚎聲傳來：「祖母，你要為我做主啊！」

緊接著就見到楚玥惜幾步跑上前來，跪在老夫人面前就是一陣哭嚎：「祖母，有人欺負孫女，你要為孫女做主啊！」

「哦？」老夫人略微蹙眉，「何人敢欺負你？」

楚玥惜吸了吸鼻子，指著楚玥安罵道：「就是她，祖母！就是這個賤人欺負我！」

她的話音剛落，老夫人就一巴掌打了過去，沉著臉罵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你身為寧侯府的女兒，竟然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她是你二姐，你豈可出言不遜！」

楚玥惜捂著臉一臉的詫異，眼中浮現一抹害怕的情緒，她吸了吸鼻子，裝作可憐兮兮的說道：「祖母，二姐她……二姐她罵我，還打我了！您不能夠不管啊！你看看，我這臉都腫了！」

「好端端的，二姐為何要打你罵你？」楚玥姿立即接話，「二姐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定然是你有錯在先！」

「三姐，你為何也要向著她說話？」楚玥惜眼淚汪汪的說道，「她可是個瘋子啊，這瘋子打人罵人難道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嗎？按我說，她既然瘋症未愈，就該讓她繼續被關著才是，這般放出來如同一條瘋狗一樣到處亂咬人可怎麼得了？」

楚玥姿眸子輕輕一轉，說道：「祖母，父親常常教導我們兄弟姊妹之間應該互相友愛謙讓，五妹這臉上的傷也不輕，二姐不是以前瘋瘋癲癲的樣子，既然已經恢復了神志，還是應該問問她打人的理由才是。二姐雖然是身份尊貴的嫡女，但五妹咱們流著同樣的血，理應愛護，不可仗著身份欺負。」

「這裡外好話壞話都叫你說了。」楚玥安微微的笑了笑，從容自若的說道，「我打她是為了她好。夫人疼她，不捨得打她，縱容她成為了現在這一幅跋扈刻薄又愚蠢的模樣，長姐如母嘛，我現在好好的管教一下，免得她日後被婆家管教，還以為我們寧侯府沒有家教呢！」

楚玥姿恨楚玥安恨得咬牙切齒，這小賤人是在轉彎抹角的說她母親治家無方，沒有好好管教子女呢，她擠出一抹笑意：「那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吧？女孩子的臉，可比什麼都要珍貴啊！」

「若做人不要臉，還要臉做什麼？」楚玥安輕笑了一聲，「五妹，你別著急，這世上還有很多的道理，夫人既然不肯教你，我這個做姐姐的慢慢教！」

「楚玥安，你不要太過分了！」楚玥惜死死的瞪著楚玥安，「在祖母面前，也容你放肆！」

「你既然覺得自己無錯，那你說說我為何打你？」楚玥安挑眉笑道。

「我……我哪裡知道你這個瘋子為何要打人！」

「打你，是因為你該打！」屋外傳來了清亮略有些張揚的聲音，隨後就見著一個穿著鵝黃色半舊長裙的少女入內，「方才的事情我都瞧見了，是你先讓珠蘭去打二姐的，沒有想到反被二姐教訓了，活該！你還有臉告狀，我若是你，早就羞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這入內的人乃是寧侯府的四小姐楚玥雲，她手上拿著一個紅色的錦盒，笑吟吟的說道：「祖母，這是舅舅託人送來的千年人蔘，他費了好大功夫才弄到手的，特意送來給祖母補身子呢！」

這千年人蔘何等稀罕之物！

老夫人自然是喜不自勝，方才被這姐妹幾人吵鬧引起的煩躁心情全部煙消雲散：「有心了！你舅舅這些年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倒是許久未曾見他來侯府了，讓他尋一個空功夫來侯府坐坐！你母親這兩年的身子好了不少，他也應該多走動才是！」

「若沒有父親從中牽線搭橋的，舅舅也沒機會能夠跟皇家做上生意，他一直都感激著呢，祖母的壽辰不是快到了嗎？舅舅說了，錯過什麼，都不能夠錯過給老夫人拜壽！」

「好，好！」老夫人開懷的笑了起來，臉皺得跟一朵菊花一樣，「都是些孝順孩子！大家都是親戚，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馬屁精！」楚玥惜跪在地上暗罵道，不就是有個有錢的舅舅么？有什麼了不起！士農工商，商人是最下賤的人！她舅舅還是秀才呢！等她舅舅中了狀元，看你們要怎麼巴結我呢！

楚玥姿也覺得這個四妹一身銅臭味，很是瞧不上，心裏面不得翻了一個白眼，不過方才聽她所言，只怕跪在地上的這個蠢貨這一次是要吃虧了，她不再多嘴，免得牽連了自己。

楚玥雲眸子轉了一下，笑問道：「五妹，你罵人在先，指使下人打人在後，你說說你自己該打不該打？我還覺得二姐打得輕了些，若是我，非得叫你三天起不了床不可！」

老夫人臉色微微沉了一下，有些厭煩的看了一眼楚玥惜：「去祠堂罰跪一日，好好的反省一下！若是下次，便不是這麼簡單了！」

楚玥惜不敢頂嘴，咬了咬唇，瓮聲瓮氣的說道：「是，祖母！」

「時候也不早了，都回吧。」老夫人起身說道，「先人常說，家族和睦，方能興旺。希望你們姐妹幾人都能夠記住這句話。」

出了春景園，楚玥姿含著一抹冷笑走到了楚玥安的身邊：「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以後再也不會小瞧你了！」

「好說，好說。」楚玥安淡淡道，「都靠同行襯托。」

「哼。」

楚玥雲笑吟吟的走上前幾步：「今兒你打五妹的時候可是叫人大開眼界啊！我就說嘛，人總不能夠憋屈一輩子，你總算想通了！」

其實，楚玥安被范嬤嬤虐待了半年之久，她的這些弟弟妹妹們但凡有一人能夠去看望一下她，那范嬤嬤也不敢如此的明目張胆，想來這寧侯府的人都薄涼的可以，所以雖然這位四妹今日算是幫了自己一把，但是楚玥安還是不敢輕易的相信她。

「四妹仗義執言，感激不盡。」

「好說，我哪兒還有一些上好的藥材，待會兒叫人送你一些，給你補補身子。」楚玥雲笑眯眯的說道，「把身子養好，跟那些人好好乾一仗！」

可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啊。

楚玥安嘴角挑了一下：「其實，我是個和平主義愛好者，不喜歡干仗！」

楚玥雲撥動了一下頭上的一陣發簪，輕笑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只怕到時候也由不得二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