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來日方長
喬伊伊愣怔了一下，「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有了墨西凌的孩子，他就在你肚子里。」
喬伊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立刻又抬起頭來，厲聲道：「你騙我，你這個卑鄙小人，我明明懷不了墨西凌的孩子，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是真的，不信你問粟庄左，他就在殿里，我叫他來，你當面問他。」
喬伊伊還是不信，「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串通好了的？」
粟玄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得有幾分無奈，「這麼說吧，在烏土，只有兩個人不說假話，一個是粟庄左，一個是姜菓，你可以不信我，但一定要信他們。」
喬伊伊想了一下，「好，你叫他們過來。」
粟玄東往門口走，聽到喬伊伊在後邊說，「就在門口叫，他們應該聽得到，不要把我當傻子。」
粟玄東沒辦法，只好站在門口叫，很快，粟庄左和姜菓就來了。
一進門，粟庄左就盯著喬伊伊的肚子看，一臉喜色，「成了，結血肉胎了。」
粟玄東和姜菓也齊齊望過去，很是驚訝的樣子。
喬伊伊有些茫然，低頭看自己的肚子，並沒覺得有什麼異樣。
粟玄東問粟庄左，「你如何看出來的？」
粟庄左頗有些得意，「我鑽研此道數載，自然看得出來。」抬頭對喬伊伊說，「你雖然懷的是靈胎，如今結了血肉，也同普通人一樣，要小心緊慎，以免滑了胎，好不容易懷上的，若是掉了就真真可惜了。」
姜菓趕緊上前扶住喬伊伊，「以後夫人有事指派我就是，不要自己動手，安胎要緊。」
喬伊伊瞧她說得慎重其事，仔細看她一眼，見姜菓兩眼清澈，表情真誠，不象是作假，她仍是懷疑，先前是粟庄左說計劃失敗，如今又說懷了，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粟庄左大祭司，我真的有身孕了嗎？」喬伊伊直視他：「這事非同小可，你不要騙我。」
「千真萬確，」粟庄左仍是很激動的樣子，「先前確實沒有，現在有了，想必是後來才懷上的，不知道有什麼機緣巧合，反正現在確確實實是有了，而且結了血肉胎，你若不信，過些天便會顯懷了。」
粟玄東問：「她這也和普通人一樣，要懷胎十月嗎？」
「這個……」粟庄左捋了捋稀疏的鬍鬚，「我也是頭一回遇到，不好說，想必多少是差不多的吧。」
喬伊伊仍是半信半疑，在幻界里，親眼目睹墨西凌沉入地下，她哭得撕心裂肺，趁杜北錚不注意，一頭撞到岩石上，暈死過去。她極度哀傷，不願獨活，寧願自散魂魄，讓青媛佔據這具身體。可惜粟玄東把姜菓派在她身邊，守住唯一的一綹魂魄，加上靈胎喚母，每日捶打，令青媛的魂魄終是虛散開來，才把她重新喚回來。
墨西凌不在了，她活著也沒意思，只求隨他去，可如果真有了身孕，是她和墨西凌的孩子，這個來之不易萬分珍貴的寶寶在她的肚子里，她怎麼能去死，死了就對不起墨西凌，也對起寶寶。
她捂著肚子坐在床邊，眼淚潸然而下，若墨西凌沒死，他們一家三口該是如何的幸福。她越想越恨，兩道凌厲的眼風掃向粟玄東。
從來處世不驚的大祭司被這眼風掃得心一跳，趕緊把目光錯開。
粟玄東讓姜菓照顧喬伊伊，自己和粟庄左到外邊說話，一出門他就問，「為什麼她這次醒來認得我？」
粟庄左說，「她的蘇醒是按她事實的成長過程來的，那些事發生在她上大學的時期，所以認得你。」
粟玄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她這是回到現在的時間了。」
「正是，」粟玄東對喬伊伊的心思，粟庄左看在眼裡，沉吟了一下說，「她目前的狀態不太好，大祭司暫且讓她安靜的休養一段時間，反正來日方長嘛。」
他不說破，點到即止。
粟玄東當然明白，訕訕的笑了兩聲，「當然，這個當然。」他想好了，反正墨西凌是回不來了，他有的是時間征服喬伊伊，現在她有孕，生下來的孩子自然是他的，若是個好的，便留著，若不好，便扼殺在搖籃里，就說是體弱多病未能存活，他是大祭司，向來算盤打得精，怎麼想，這筆買賣都是他賺的。
說來也怪，同樣一張面孔，是青媛時，她狗皮膏藥似的貼著他，調戲他，挑釁他，惹得他厭煩，有時侯真恨不得一巴常拍死她。可變成了喬伊伊，感覺全變了。她成了大寶貝，怎麼看都看不夠，怎麼疼也疼不夠似的，這份感情來得洶湧，讓他都感到奇怪。
不是沒有過女人，但在他眼裡，女人遠沒有金錢讓他感興趣。他眼光高，對女人挑剔，等閑看不上，有段時間曾對姜菓有過想法，因為這個，大巫女總找姜菓的茬，也找他的茬，弄得他煩不勝煩，後來就淡了心思。
可對喬伊伊，他志在必得，哪怕老祭司們非議，大巫女鬧翻了天，他也不管，照樣要娶喬伊伊，非她不可。
可喬伊伊對他很警惕，不論他做什麼討好的事情都表示反感，連他遠遠看她都不肯，冷著臉轉過身，留個背影給他。
可他一點也不生氣，白天近不了身，就晚上偷偷到她房間里去，站在床邊看她，看久了不滿足又想摸她，壯著膽子摸了，沒醒，又想親她，貪念就此滋生，怎麼不滿足。
他親過女人，皆是因為欲、望，可對她不是，沒有原因，就是想靠近，就是想親，和上一次她來不同，大概是感情不知不覺沉澱積累，到了噴發的時候，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彎下了腰，頭低下去，輕輕觸碰她嘴角，和記憶里的滋味相同，甚至更甜美，剛貼上去，喬伊伊眼睛一睜，快速作出反應，膝蓋一頂腳一踢，身子彈起來，縮到床尾，眼裡布滿寒霜，「栗玄東，你臭不要臉。你到底想幹什麼？」
栗玄東在她面前反正是厚臉皮，偷香被逮了個正著，也不覺得有什麼，笑嘻嘻的道，「我怎麼不要臉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進來看你睡的好不好，有沒有踢被子難道不應該？」
「誰要你看？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
「不碰不碰。」栗玄東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你放心，你沒有同意之前，我不會動你。伊伊，我勸你一句，人都是朝前看的，我是烏土大祭司，我能保你一世榮華富貴，想要什麼有什麼，我也會待你的孩子如己出，將來讓他繼承我的衣缽。」他把手一攤，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你看看我，身材相貌不比墨西凌差，你……」
他一提墨西凌，喬伊伊就恨得紅了眼睛，若不是顧忌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撲過去咬他。
「你住嘴，她喝道，不許你提他的名字。你這個王八蛋。」
她想抓東西扔他，可惜栗玄東早知道她的習慣，早把屋子裡值錢的東西都清走了，能拿的只有枕頭等軟棉織物，便是砸也砸不碎，扔在身上也不疼。權當是閨房裡的樂趣。
別人看他儀錶堂堂。威嚴穩重，其實骨子裡是一個特別厚顏無恥的人。尤其在喬伊伊面前，這個特徵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喬伊伊抓著枕頭狠狠砸過來，粟玄東伸手接在手裡，仍是一幅嬉皮笑臉的樣子，喬伊伊越發氣惱，指著他大吼：「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動靜鬧得這樣大，隔壁的姜菓和粟庄左都被吵醒了，一起跑過來，見平素不怒而威的大祭司腆著臉笑得象個無賴，而喬伊伊與他遙遙相對，憤然的瞪著他。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見粟玄東賴著不走，喬伊伊又暴喝一聲，「還不快滾！」
大約是生了很大的氣，她胸口劇烈起伏著，一口氣提不上來，身子踉蹌了一下。粟玄東本能的想上前攙扶，被她冷厲的眼風定在地上。
「你走不走？」喬伊伊往窗子邊挪：「你不走，我就跳下去。」
她的樣子一點也不象是嚇唬人，粟玄東有些害怕，但來了兩個觀眾，他面子還是要的，硬撐著，「你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喬伊伊氣勢凜然，「反正生下來也是要被你羞辱，不要也罷。」
粟庄左趕緊勸道：「大祭司，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忘了，來日方長嘛，她現在有身孕，輕易氣不得，對胎兒不好。」
姜菓也勸，「大祭司讓夫人冷靜一下吧，這麼僵下去不是辦法啊。」
有人勸，粟玄東趁機找台階下，「行，那就讓她冷靜一下。」把手背在身後，又看了她一眼，這才施施然走出了房間。
等他消失在門口，喬伊伊才鬆了一口氣，象抽了筋一樣癱坐在床邊，央求姜菓：「你以後跟我睡吧，我怕那個不要臉的不定什麼時侯又來。」
雖然也有點看不慣大祭司的所為，但身為下屬，姜菓不敢非議大祭司，笑著說，「其實大祭司心不壞，就是脾氣擰了點，他對夫人是真心的。」
「呸！」喬伊伊狠狠呸了一口，「趁人之危的小人，誰要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