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小小，謝謝你

陸衍琛看着唐小小緊張地模樣，狹長的眸子眯了眯，再次露出笑意：「逗你的，唐叔叔沒有為難我。」

唐小小不可思議的問道：「我爸就那麼同意了？」

陸衍琛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將唐遠山在書房的話挑了一些複述給她。

唐小小乍一聽到那些話，有些失神，原來父親並不是一直在嫌棄她？

在她心裏的父親永遠是威嚴不容侵犯的，她永遠都是在被罰或者被罰的路上，從來沒想過父親內心其實還有柔軟的一面，只是不知怎麼表達。

唐小小越發的覺得，人心難參透。

比如沈卿，她明明刻唐又虛偽，對陸思柔卻是掏心掏肺的着想，對陸衍琛也是真情實意的想彌補；比如唐遠山表面刻板而嚴厲，實際上卻是個不善表達的父親；再比如陸衍琛，總是一副冷漠的生人勿進的樣子，其實私底下也會逗弄她，幼稚得很。

陸衍琛順着唐小小的頭髮，柔順的長發觸感很好，細細軟軟的。

等唐小小回過神發現他的動作，頓時不滿的偏頭：「你是不是把我當貓了？」

陸衍琛挑了挑眉，小丫頭直覺還挺准。

聽到陸衍琛說的那些話，唐小小猶豫了很久，終究決定親自去跟唐遠山談一談。

然而真的等到父女兩人面對面坐着的時候，氣氛反而尷尬了起來。

唐小小看天看地看書架，就是不看唐遠山。

唐遠山看着女兒躲避的樣子，拿着拐杖的手有些發癢。但是想到這是一次敞開心扉的機會，忍了下來。

「咳咳……」

唐遠山本想用咳嗽打破僵局，卻不想唐小小聽到聲音，下意識的跑過來給他順背。

「還好吧？我去給您倒杯水。」唐小小拿着水杯接了一杯溫水回來，唐遠山只好順着喝了半杯。

「你要是一直這麼乖覺就好了。」唐遠山嘆了口氣，感慨道。

唐小小聞言一頭黑線：「我一直挺乖的，是您總對我有偏見！」

「你是不是對乖這個字的含義有什麼誤解？都這麼大人了，還是毛毛躁躁的，一點都不穩重，闖了禍還要家長去解決。」唐遠山說着說着眉頭都皺了起來。

唐小小立刻叫了起來：「您看，這就是偏見！總覺得我是毛毛躁躁的，其實我也有很多面，為什麼您只看到我的一面就給我定了性呢？」

唐遠山一愣，「我好像每次看到的都是你毛躁的一面，其他面你也沒展示給我看過。」

說到這，父女兩人突然面面相覷。

「我以後盡量多在家陪您。」唐小小反思，因為他和沈卿結婚，自己就很少跟父親面對面的交流了。

「我也會盡量做到一視同仁。」唐遠山同樣作出承諾。女兒似乎真的已經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皮丫頭，他其實更應該比唐小小清楚，人性的多面性。

這一天之後，唐家的氣氛似乎就變了，唐遠山對唐小小放的更寬了些，雖然偶爾仍會被氣到提拐杖想打人，但是父女之間的關係明顯變得更近了。

反倒是沈卿和陸衍琛之間更加的疏遠，彷彿兩人之間隔了一道天塹。

入了冬，沒過多久便氣溫驟降，打得人措手不及。

唐遠山還好，沈卿卻似乎因為氣溫變化一時無法適應，居然犯了鼻炎，一度出現鼻塞、打噴嚏等癥狀，一連好幾天都沒好轉的跡象。

這一天唐遠山出門會老友，沈卿獨自在家，坐在客廳喝着醫生開的葯，桌上的一包紙巾用了大半。

唐小小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沈卿腳步一頓，手裏提的袋子緊了緊，終究還是走向沈卿。

「卿姨，這個給你。」

沈卿聽到唐小小的聲音還有些發愣，小妮子居然主動喊她？

等看到唐小小手中的東西，透明的膠袋裏似乎裝了一些藥物，眉頭一擰，因為鼻塞導致聲音有些異樣：「你做什麼？」

唐小小挑了挑眉頭，將手中的葯放到她面前：「這兩種葯對鼻炎很有效，你可以試試。」

沈卿有些意外，這丫頭平時可巴不得她不好，能有這麼好心？說不定就是惡作劇！

越想越覺得肯定有詐！

當下手一推，憤憤的將東西掃落在地，語氣不善：「用不着你假惺惺，我可要不起你得東西。」

就在這時，陸衍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既然她用不着，小小你也不用浪費好心。」

陸衍琛本來是和唐小小一起出門，只因唐小小說想去買些東西，沒想到她要買的竟然是對鼻炎有效地藥物，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思。兩人回來時陸衍琛停車耽誤了一會，沒想到回來剛好看到沈卿把葯直接扔到地上的一幕。

沈卿見到陸衍琛，神情頓時一變：「阿琛，我不是……」

「你總是以自我為中心，以為誰都要害你？」陸衍琛這話說的毫不客氣。

沈卿被兒子扎了一刀，再看着唐小小頓時覺得這是他們母子不和的罪魁禍首：「你離我兒子遠一點！」

卻不想陸衍琛偏偏反其道而行，將唐小小攬入懷中，語氣越發冰冷：「我早就說過，小小是我認定的人，你即便有意見也無法左右我的想法，你以前沒有管過我，現在也不需要，我喜歡誰，我和誰結婚，你都管不著。」

唐小小眼見着沈卿臉上瞬間蒼白，連忙伸手拉了拉陸衍琛的袖子：「你說的有些過分了……」

沈卿被陸衍琛刺激的口不擇言：「你要是和她在一起，就別認我這個媽！」

陸衍琛面色冷冽，一字一頓：「我從來沒覺得我有過母親。」

說罷攬著唐小小就走。

唐小小被強行攬在男人的懷裏，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沈卿。

年近半百的女人此時渾身僵硬，神色又驚又傷，眼眶紅紅的，整個人委屈的像個孩子，透著一股無力。

兩人回到陸衍琛的房間，唐小小敏感的察覺道男人情緒波動，伸手戳了戳陸衍琛的腰，掙開他。

「你不要那樣和她說話呀，很傷人的……」

「她都不領你的情，你還替她說話？」

唐小小一哽，反駁道：「一碼歸一碼……那是你媽又不是我媽。」

陸衍琛聽她嘴硬，方才波動的內心漸漸平靜，舒了口氣，將唐小小抱入懷裏：「小小，你不用做這些事，不需要為了我去討好她。」

「你別亂說，我才不是討好她！我只是，只是看她最近這麼難受，給她拿那些葯是為了……給她一點參考。」

唐小小細微的掙扎被無情地鎮壓，最後又不得不妥協：「好吧，雖然我的確不喜歡她，那畢竟是你母親，可誰讓我喜歡你啊，我不想你為難，我可以遷就她。」

陸衍琛心中一動，被她一句話撥動了心弦。

「小小，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