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無聊的三人組
不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高亮似笑非笑地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我是讓你收收心，胖子，你這個副局長不是白當的。我都多大年紀了，把你提起來就是想讓你分擔一下我的工作壓力。現在倒好，壓力一點沒分擔不說。還得成天提心弔膽地幫你擦屁股，你自己說，好意思嗎？」
高亮說完之後，孫胖子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沖高胖子齜牙一笑，說道：「我就當您默認辣子不久就能醒過來了……」
高亮沒有好氣地沖孫胖子揮了揮手，說道：「去找歐陽偏左，他會告訴你後天的事情該怎麼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說到這裡，他又加了一句，「醫院那邊你不用去了，這幾天出不了事。」高亮說完之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來，不再搭理孫胖子。
孫胖子也識趣，笑呵呵地站起來，對高亮說道：「老闆，您這說半句留半句的毛病得改改了。不是我說，局裡這些人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聽懂您的話……」
沒等孫胖子說完，高亮已經直接抄起桌子上的文件，朝孫胖子的胖臉甩了過去，最後丟給他一個字：「滾！」
從高亮的辦公室里出來，孫胖子笑嘻嘻地對高亮的秘書王璐說道：「璐姐，局座的文件又撒了一地，還得麻煩你收拾一下。」
王璐已經準備進去收拾了，她有些無奈地對孫胖子說道：「孫局，你們倆就不能換一種溝通方式嗎？你們都是領導，不能每次都是這樣結束談話吧。」
孫胖子哈哈一笑，說道：「這樣就不錯了，做人不能不知道滿足，他桌子上那麼多的東西，高老大不用鎮紙、裁紙刀什麼的丟我，我就算燒高香了……」說完，也不理會王璐的反應，轉身離開了高亮的辦公室，向五室歐陽偏左的地盤走去。
和歐陽偏左商量完後天的事情，孫胖子又給邱不老打了一個電話。關押再無常的地方是邱主任親自找的，為了保險起見，除了邱不老之外，就連高亮都不知道再無常藏在了哪裡。
打聽到再無常的藏身地，孫胖子接了楊梟，兩個人一起開車到了市中心的一座寫字樓。下車之後，孫胖子抬頭看了一眼幾十層樓高的寫字樓，說道：「老邱也真會找地方，不是我說，我都想不到他會把姓再的藏在這裡。」
楊梟對寫字樓不感興趣，他更關心剛才孫胖子跟他說的事情。他一邊跟在孫胖子身後向寫字樓裡面走，一邊對孫胖子說道：「孫德勝，要不你和高局長商量一下，還是讓楊軍去吧。我去見陰司的人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孫胖子回頭看了一眼楊梟，說道，「老楊，不是我說你，這次高老大就是想讓你緩和一下和陰司那邊的關係。以後你再縱神弄鬼，陰司那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看不見。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楊梟有些扭捏地說道：「怎麼說呢，跟你打個比方。當小偷當慣了，見到了警察，明知道不是來抓他的，小偷還是會緊張。」
孫胖子看了一眼楊梟，嘆了口氣，說道：「老楊，不是我說你，下次打比方用狠點的角色，小偷和你不是一個境界的。」
說話的時候，二人上了電梯。電梯在八樓停下，穿過幾家公司，孫胖子和楊梟在八樓的盡頭停下了腳步，這裡只有一家生華貿易公司的招牌。敲開了門，一張熟悉的面孔露了出來：「孫局，您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呀？」
開門的是西門鏈，自打上次抓住再無常之後，他和老莫、熊萬毅哥仨就像消失了一樣。有幾次楊梟去處理事件，孫胖子本來想把他們哥仨叫到醫院幫忙的，不過這三人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後來問了邱不老，才知道他們三個被老邱派出去處理事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沒想到他們哥仨一直在這看守再無常。
見到了孫胖子，三個人都顯得異常熱情。就連一向都和孫胖子擰著乾的熊萬毅都像看見了親人一樣，差一點就撲過來擁抱孫胖子了。
這個陣仗孫胖子沒有想到。聊了幾句才知道敢情他們這一個來月就沒出過這座寫字樓，這段日子他們見過的外人就只有送餐的小哥。因為怕再無常在這裡的消息走漏，邱不老把他們三個人的手機都收走了，還掐了這裡的網線。唯一的一部電話還只能接聽，不能往外打。
這段時間三人唯一的消遣，就是站在窗邊看下面來來往往的行人。這座大廈是標準的寫字樓，到了周末，想在窗口多瞧見幾個行人都不容易。到了這個時候，三個人除了對著罵街，基本就找不到別的娛樂項目了。
見到孫胖子和楊梟，三個人都忙著打聽他們倆是不是過來接班的，他們哥仨是不是就可以撤了。沒想到孫胖子笑呵呵地說道：「本來還想給你們家邱主任打電話要你們哥仨幫忙呢，現在好了，省得我滿世界去找你們了。再待兩天，後天我和楊梟帶你們哥仨去外地散散心。可憐見的，這一個月你們三個就待在這裡？不是我說，這和蹲笆籬子有什麼區別？」
說話的時候，孫胖子把裡面兩間辦公室轉了個遍。這兩間辦公室就這麼大小，直到孫胖子說完，也沒有發現再無常被他們哥仨藏在哪裡了。
「那什麼——那個姓再的呢？」孫胖子向西門鏈他們三個問道，「不是說他和你們哥仨在一起嗎？怎麼看不見那哥們兒？」
「在這兒呢，孫胖子，你和楊梟現在就把他帶走吧。這一個多月，我都搞不清楚關的是他，還是我們三個人。」說話的是熊萬毅，苦著臉說完，他已經打開了辦公櫃的門，露出裡面可容納一個人進出的通道。
西門鏈在旁邊解釋道：「孫局，旁邊的辦公室也被邱主任租下來了，再無常待在那邊。邱主任不讓我們和他過分接近，除了送飯之外，一個小時只能過去見他一次。」
孫胖子探頭進去看了一眼，隨後又將身子縮了回來，笑嘻嘻地對西門鏈哥仨說道：「不是我說，你們家邱主任就是小心，都這樣了，還怕他傷了你們？來，老楊，你先進去。」
楊梟已經習慣了孫胖子做事的風格，當下也不說話，身子一躥，已經順著通道到了旁邊的辦公室。等過了幾秒鐘，孫胖子才進去，西門鏈哥仨也跟著陸續進來。
旁邊的辦公室裡面沒有任何的辦公設施，除了一把椅子之外，也沒有任何傢具。孫胖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面的再無常，他的雙手雙腳都戴著民調局特製的手銬腳鐐，兩根細長的鎖鏈分別連在他雙手的手銬上，鎖鏈的另外一頭釘在左右兩面牆上。鎖鏈將再無常的活動範圍就固定在了一米之內，他就算是睡覺也只能坐著睡。
見到了孫胖子，再無常微微一笑，說道：「本來想跟你客氣一下，不過你也看到了，除了我屁股底下的椅子，再沒有別的能坐的東西。如果你不想坐在地上的話，就只有請你站著說話了。」
「別那麼客氣，說的好像我是來看望你似的。」孫胖子呵呵一笑，對再無常繼續說道，「客氣的話就不跟你說了，這次來還是問你上次那件事。誰指使你去醫院對付沈辣的？先別忙著拒絕，我和你交個底，如果你還是嘴硬什麼都不說的話，那就只能把你交給陰司的人了。」
再無常笑了一下，看著孫胖子說道：「這麼說，就是你們上次沒有抓住他。我也跟你交個底，一個月以前我就準備好回到陰界了。」
孫胖子也算到從再無常嘴裡問不出來什麼。當下，他呵呵一笑，說道：「不愧是能把整個民調局都耍得團團轉的再無常，我這麼問也就是例行公事。如果你現在說了，那我倒是小看你了。好好休息兩天吧，過兩天你就能再見到你以前的同事了。」
說完，孫胖子轉身就要離開。這時，再無常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方便的話能不能跟我透個底？看在我馬上就要被陰司帶走的分兒上……」
聽了這句話，孫胖子轉過身來，看著再無常說道：「不是我說，咱們倆到底是誰抓的誰？」孫胖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再無常淡淡地笑了一下，向孫胖子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還有人接應我的？這幾天我怎麼想，都想不到紕漏出在哪裡。」
孫胖子哈哈一笑，向再無常的方向走了一步：「你當然想不通了，和你無關，倒霉就倒霉在『他』身上。」
看著一臉不解的再無常，孫胖子呵呵一笑，說道：「我這邊剛剛說完去查監控錄像和醫院的平面地圖，沒有多少時間醫院的電腦就被燒了，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檔案局有關醫院平面圖的檔案也沒有了。你一個人的話，就算你腳力再快也不會這麼快吧？這就證明肯定還有第二個人，再想想誰會那麼關心沈辣，答案不就出來了嗎。」
等孫胖子說完，再無常就是一震，他喃喃地道：「他去檔案局動手了，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他失了平常心了，如果在以前，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再無常說完之後，孫胖子咧嘴笑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樣，你把他的名字告訴我，我幫你轉告一下。」
再無常呵呵一笑，說道：「不勞大駕了。」。